[續西方哲學史第二十九章 羅馬帝國與文化的關系上一小節]是言不由衷的;但是除了元老階級以外,卻並沒有一個人因此而感到屈辱。
羅馬人的心情很象是十九世紀法的jeune hommerangé;(生活整饬的青年),他們經過了一番戀愛的冒險之後,就在一場理
的婚姻上面穩定了下來。這種心情盡管是稱心滿意的,但卻不是有創造
的。奧古斯都時期的大詩人都是在比較動亂的時代裏面造就出來的;荷拉士亡命于腓力比,他和魏吉爾兩個人的田莊都被籍沒並分給了勝利的軍人。奧古斯都爲了使
家穩固,也多少在表面上努力要恢複古代的信仰,因此也就必須對自由研究采取頗爲敵視的態度。羅馬世界開始變得刻板式的了,這一過程在以後各個皇帝的時期都一直在繼續著。
奧古斯都最初的一些繼承者們,任地對元老們以及對紫
皇袍的可能競爭者們采用了種種駭人聽聞的殘酷辦法。在某種程度上,這一時期的爲政不仁也蔓延到了各個省區;但是大
上,奧古斯都所創立的行政機器仍然繼續運行得很好。隨著公元98年圖拉真的即位就開始了一段更好的時期,這段時期延續到公元180年馬爾庫斯·奧勒留逝世時爲止。這一段時期裏的羅馬帝
政府,正象是任何專製政府所可能的那樣好。反之,第三世紀則是一個災難慘重的時期。軍隊認識到了自己的威力,便視金錢以及能否允諾他們一生不作戰爲轉移而擁戴某個皇帝或者廢黜某個皇帝,于是軍隊也就不再成爲有效的戰鬥力量了。野蠻人來自北方和東方,侵入並掠奪羅馬的領土。軍隊一心計較私利與內哄而無力抵抗。整個的財政
系瓦解了,因爲收入已經極大地減少,同時勞而無功的戰爭以及收買軍隊又使得支出大爲增加。戰爭而外,疫疠也大大地減少了人口。看來似乎羅馬帝
就要傾頹了。這種結局卻被兩個能幹的人物給避免了,這兩個人就是戴克裏先(公元286-305)和君士坦丁,後者的無可爭執的禦位是自公元312年直至337年爲止。這時候帝
分爲東西兩部分,大致上相當于希臘語和拉丁語的兩部分。君士坦丁在拜占庭建立了東部帝
的首都,並爲它起了一個新名字叫作君士坦丁堡。戴克裏先有一個時候改變了軍隊的
質,從而約束了軍隊;但從他以後,最能作戰的武力便都是由野蠻人,主要的是日耳曼人,所組成的,一切高級指揮的職務也都向他們開放。這顯然是一種危險的辦法,而五世紀初它便産生了它那自然的結果。野蠻人終于決定爲自己作戰要比爲羅馬主子作戰更爲有利。可是,它爲它的目的而效力了一個多世紀。戴克裏先的行政改革同樣也有一個短期的成功,但是終于也同樣帶來了災難。羅馬的
製是允許各城市有地方自治政府的,並讓地方官吏自己去收稅,只有每個城上繳的稅額總數才由中央當局規定。這種
製在繁榮時期一直運用得很好,但是現在到了帝
枯竭的時期,所需的收入已經多得非使用過度的壓榨就不能供應了。市政當局都是個人對收稅負責的,便都紛紛逃亡以避免向上交納。戴克裏先強迫家道殷實的公民擔任市政職務,並規定逃亡是非法的。他又出于同樣的動機而把農村居民轉化爲農奴,把他們束縛在土地上並禁止遷移。這種
製也被後來的皇帝們所保留下來。君士坦丁最重要的措施就是采用基督教爲
教,這顯然是因爲大部分兵士都是基督教徒的緣故①。這一措施的結果就是當五世紀日耳曼人摧毀了西羅馬帝
的時候,它的威信也使得日耳曼人接受了基督教,從而便爲西歐保存下來了那些曾爲教會所吸收了的古代文明。
劃歸羅馬帝東半部的領土,啓發展卻有不同。東羅馬帝
的疆域雖然不斷縮小(除了六世紀查士丁尼暫時
的征服而外),但它卻一直存在到1453年君士坦丁堡被土耳騙人征服爲止。然而往昔東部的羅馬省份,包括非洲和位于西方的西班牙在內,都變成了回教世界。阿拉伯人與日耳曼人不同,他們摒棄了那些被他們所征服的人民的宗教,但是接受了被征服者的文明。東羅馬帝
的文明是希臘的而不是拉丁的,因而自七世紀至十一世紀保存了希臘文學以及一切殘存的、與拉丁文明相對立的希臘文明的,便是阿拉伯人。自十一世紀以後,最初是通過了摩爾人的影響,西方世界才又逐漸地恢複她那已經喪失了的希臘遺産。
我現在就來談羅馬帝對文化史起作用的四條途徑。
ⅰ.羅馬對希臘思想的直接影響
這開始于公元前二世紀的兩個人,即曆史學家玻裏比烏與斯多葛派的哲學家潘尼提烏。希臘人對羅馬人的自然態度,是一種夾雜著恐懼的鄙視;希臘人認爲自己是更文明的,但是在政治上卻較爲軟弱。如果羅馬人在政治上有著更大的成功,這只說明了政治是一樁不光彩的行業。公元前二世紀一般的希臘人是耽于逸樂的、機智敏捷的,他們善于經營,對一切事都毫無忌憚。然而也還有一些具有哲學能力的人。其中有些人——特別是懷疑派,例如卡爾內亞德——竟致于讓聰明摧毀了嚴肅。有些人,如象伊壁鸠魯派或一部分斯多葛派,就完全隱退到甯靜的個人生活裏面去了。但是也有少數人,他們的眼光要比亞裏士多德對亞曆山大所曾表現過的更爲深刻,他們認識到了羅馬的偉大乃是由于有著希臘人所缺乏的某些優點。
曆史學家玻裏比烏約于公元前200年生于阿加地亞,他是做爲一個囚犯而被送到羅馬去的,但是到了羅馬之後他卻有幸做了小塞庇歐的朋友,他伴隨著小塞庇歐經曆過許多次征戰。一個希臘人而認識拉丁文原是罕見的事,雖說大多數受過教育的羅馬人都認識希臘文;然而玻裏比烏的遭遇卻使得他精通拉丁文。他爲了教益希臘人而寫出了布匿戰爭史,因爲布匿戰爭曾使羅馬得以征服全世界。當他寫作的時候,他對羅馬製的贊美已經是過時的了;但是在他的時代以前,羅馬的
製與絕大多數希臘城邦不斷變化著的
製比較起來,卻要更富于穩定
與效率。羅馬人讀了他寫的曆史自然是高興的;然而希臘人是否如此就值得懷疑了。
斯多葛派的潘尼提烏,我們在前一章中已經談過了。他是玻裏比烏的朋友,並且也象玻裏比烏一樣是小塞庇歐的被保護人。當塞庇歐在世的時候,他屢次到過羅馬,但是從公元前129年塞庇歐死後,他就留在雅典做斯多葛派的領袖。羅馬仍然充滿著爲希臘所已經喪失了的那種與政治活動的機會聯系在一片的希望心。因而潘尼提烏的學說比起早期斯多葛派的學說來,便有著更多的政治,而與犬儒派的學說更少相似。或許是有教養的羅馬人對柏拉圖所懷的敬慕影響了他,使他放棄了他那斯多葛派前人們的教條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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