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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哲學史》第十八章 浪漫主義運動

第2小節
羅素作品

  [續西方哲學史第十八章 浪漫主義運動上一小節]的趣味,遊客旅館本身供給了統計上的證據。

  lang漫主義者的xing情從小說來研究最好不過了。他們喜歡奇異的東西:幽靈鬼怪、凋零的古堡、昔日盛大的家族最末一批哀愁的後裔、催眠術士和異術法師、沒落的暴君和東地中海的海盜。菲爾丁(fielding)和斯摩萊特(smolleit)寫的是滿可能實際發生的情境裏的普通人物,反抗lang漫主義的那些現實派作家都如此。但是對lang漫主義者來說這類主題太平凡乏味了;他們只能從宏偉、渺遠和恐怖的事物領受靈感。

  那種多少有點靠不住的科學,如果帶來什麼驚人的事情,倒也可以利用;但是主要講,中世紀以及現時的中古味頂重的東西最使他們歡喜。他們經常跟過去的或現在的現實完全斷絕了關系。在這點上,《老舟子吟》(the ancient mariner)是典型,而柯勒律治的《忽必烈汗》(kublakhan)也很難說是馬可波羅寫的那位曆史君主。lang漫主義者的地理很有趣:從上都到“荒涼的寇剌子米亞海岸”,他們注意的盡是遙遠的、亞細亞的或古代的地方。

  lang漫主義運動盡管起源于盧梭,最初大ti是德guo人的運動。德guolang漫主義者們在十八世紀末都還年輕,也正是當年輕的時候他們在自己的看法上表現出最富有特sechu。那些沒有幸運夭折的人,到末了讓個xing泯沒在天主教的齊一模式中。(一個lang漫主義者如果原來從出生是個新教徒,他可以成爲天主教徒;但若不是這樣,就不大能當天主教徒,因爲他必須把天主教信仰和反抗結合起來。)德guolang漫主義者對柯勒律治和雪萊起了影響;與德guo的影響無關,lang漫主義觀點在十九世紀初葉在英guo流行開。在法guo,自王政複辟以後,直到維克托·雨果,lang漫主義觀點大盛,固然那是一種弱化的lang漫主義觀點了。在美guo,從梅厄韋爾(melville)、索婁(thoreau)和布洛克農場可以見到近乎純粹的lang漫主義觀點;稍有緩和的,從愛默生(emerson)和霍桑(hawthorne)也見得到。雖然lang漫主義者傾向于舊教,但是在他們的看法上的個人主義方面,總有一種什麼牢固不拔的新教成分,而且在塑造風俗、輿論和製度方面,他們取得的永久xing成功幾乎完全限于新教guo家。

  英guolang漫主義的端倪在諷刺作家的作品裏見得到。在謝立丹(sheridan)的《情敵》(rivals)(1775)中,女主人公決意甯爲愛情嫁一窮漢,而不嫁給一個有錢男人來討好她的監護人和他的父母;然而,他們選中的那個富人化個假名,僞充貧窮向她求愛,贏得了她的愛情。貞·奧斯丁(jane austen)在《諾桑格府》(northan-gerabbey)和《理智與情感》(senseandsensibility)(1797—8)中嘲笑了lang漫主義者。《諾桑格府》裏有這麼一個女主人公:她被1794年出版的瑞德克裏弗夫人(mrs.radclieee)寫的超lang漫主義的《烏铎爾佛的奧秘》(mysteries of udolpho)引入了迷途。英guo第一個·好·的lang漫主義作品就是柯勒律治的《老舟子吟》——姑且撒開布雷克不談,因爲他是一個孤獨的、瑞典寶利教派的信徒,難說是任何“運動”的一部分。《老舟子吟》發表在1799年;柯勒律治不幸由魏志伍德家供給了錢,翌年進了格廷根大學,沈溺在康德哲學裏,這並沒使他的詩進一步工練。

  在柯勒律治、華茲渥斯(wordsworth)和騒濟(southey)成了反動者之後,對法guo大革命和拿破侖的憎恨暫時遏止住英guolang漫主義。但是不久拜侖、雪萊和濟慈使它又複活了,且多少可說支配了整個維多利亞時代。

  瑪麗·雪萊的《弗朗肯士坦》(erankenstein)是在阿爾卑斯山的lang漫情調的景se中與拜倫談話的靈感啓發下寫成的,其內容幾乎可以看成是一部寓言ti的、預言xinglang漫主義發展史。弗朗肯士坦的怪物並不像俗語中把他說的那樣,是·不·折·不·扣·的怪物,他最初也是個溫良和善的生靈,渴望人間的柔情;但是,他打算得到一些人的愛,而他的醜陋倒激其那些人的恐怖,于是逼得他凶暴憤恨起來。這怪物隱著身形觀察一家善良的貧苦小農,暗中幫助他們勞動。最後他決意讓他們知道他:

  “我越多見他們,我要求得到他們的庇護和照顧的慾望越強;我的心渴望爲這些溫良可qin的人所認識,爲他們所愛;看見他們把和美的容顔含情對著我,便是我的極度奢望了。我不敢想他們會懷著輕蔑和恐怖躲開我。”

  然而,他們真這樣躲開了。于是他首先要求創造他的人創造一個類似他自己的女xing,等這件事一遭到拒絕,他便致力把弗朗肯士坦愛的所有人一個一個殺害,不過,甚至在這時候,當他完成了全部殺害,眼盯著弗朗肯士坦的屍首,那怪物的·情·cao依然是高貴的:

  “這也是我的犧牲者!殺害了他,我罪惡滿盈;我此身的這位可憐的守護神受傷到底了!哦,弗朗肯士坦!你這寬宏大量、舍己爲人的人啊!我現在求你饒恕我又有什麼用?是我,毀滅了你所愛的一切人,因而無可挽救地毀滅了你。天哪!他冰涼了,他不能回答我的話……當我把我的可怕的罪孽總賬浏覽一遍時,我不能相信我還是從前那個在思想中對善德的美和尊嚴曾充滿著崇高超絕的幻想的生靈。但事實正是如此;墮凡的天使成了惡毒的魔鬼。然而連神和人的那個仇敵在淒苦悲涼當中也有朋友夥伴;可是我孤單。”

  這種心理如果剝除掉lang漫主義形式,毫無不現實的地方,要想找類似的實例也不必要去搜尋重洋大盜或汪達爾人的guo王。舊德guo廢皇在窦恩對來訪的某個英guo人慨歎英guo人不再喜歡他了。伯特博士在他寫的一本講少年犯的書裏,提到有個七歲男孩把另一個男孩弄到瑞珍特運河裏淹死。這孩子的理由是無論他一家人或他的同年輩的孩子們,對他全不表示愛。伯特博士以好意對待他,結果他成了一個有身分的公民;可是並沒有一個伯特博士來擔任改造弗朗肯士坦的怪物。

  可怪罪的倒不是lang漫主義者的心理,而是他們的價值標准。他們贊賞強烈的熾情,不管是哪一類的,也不問它的社會後果如何。lang漫愛情,尤其在不如意的時候,其強烈足以博得他們的贊許;但是最強烈的熾情大部分都是破壞xing的熾情:如憎惡、怨忿和嫉妒,悔恨和絕望,羞憤和受到不正當壓抑的人的狂怒,黩武熱和對奴隸及懦弱者的蔑視。因此,爲lang漫主義所鼓舞的、特別是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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