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雪駒第2章上一小節]的……但又有什麼辦法呢？似乎我也只能擴大著我臨來時那幻想。如果我的雪駒能現在就爭得第一有多好？那我就可以一並請求王爺說：快去讓小日本放了他吧！他是咱們蒙古族的叢莽好漢……
馬背上的幻想是無窮無盡的！
我回到了索布妲姨
的蒙古包裏，珊丹還是不見影。但我這回放心多了，只要不嫁給套馬杆就好辦！索布妲姨終于又回來了，好像又變得很興奮，還夾雜著幾分不安。這回輪到我安慰她了。我說：
“姨！您放心吧！”
“放心什麼？”她一怔，似很驚詫。
“珊丹有我呢！”我一拍
脯說。
“啊！”姨松了一口氣，嗔怪我了，“好大的口氣！”
“不大！”我直截了當地回答，“我還有雪駒呢！”隨之，我便開始向她傾述我那少年騎手的夢。
“傻孩子！”姨卻打斷了我，把我緊緊摟在懷裏。
“姨！怎麼了？”我不解。
“草原上，”她竟像是在自言自語著，“多會兒才能拔掉那膏葯旗呢？……”
“那有什麼關系？”我多嘴，“聽阿爸說過，王府前頭還
過黃龍旗、五
旗、青天白日旗呢！”
“好糊塗！”姨當即戳了一下我的額頭。
“糊塗？”我不服氣，“那有什麼不一樣呢？”
“傻孩子！”姨緊緊盯著我的眼睛回答，“那幾種旗，我們還算得中
人！膏葯旗，我們就成了亡奴！”
“亡奴……”我不大懂。
“記往！”姨卻特別強調說，“千萬別忘了：你是中人！”
“姨！”我還是不大明白，只是問，“您今天這是怎麼啦？”
“你要忘了，”姨不再解釋了，竟又吻了一下我的額頭說，“長大了，姨就不把珊丹嫁給你！”
“我有雪駒，我向王爺去求！”我說。
“可珊丹也不會答應！”她說。
“我記住了還不行嗎？”我竟忘了這是在逗我，馬上連聲喊道，“我是中人！我是中人！我是中人……”
“小聲！”索布妲姨趕忙捂緊了我的嘴。
今天這是怎麼了？要知道，姨平時只是影影綽綽提示我和珊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鄭重其事。但正因爲事出意外，從此“我是中人”便深深烙在我的心靈深
了。我隱隱約約感到有些蹊跷，莫非是因爲王府大牢內那特殊的“響馬”？潛移默化，我竟對那膏葯旗越來越憎惡了。
索布妲姨今天的舉止是有些奇怪……
“敖特納森！”她竟莫名其妙地對我說，“假如姨今天出了什麼事兒，你就把珊丹趕快帶到馬群裏去！告訴你阿爸，立刻起場，遊牧到越少人煙的草場越好！”
“爲什麼？”我還想打破砂鍋問到底。
“別問這麼多了！”她看了看蒙古包外對我說，“還不快去！今天一大早我就讓珊丹到芒凱老阿
的羊群那裏去了。在西草灘！”
“西草灘？”有珊丹就令我激動。
我呼喚雪駒了……
我絕想不到這是我決定命運的一天！
是的！絕想不到。少年人對夢幻的追求永遠是執著的，而往往會把複雜多變的現實抛在腦後。當我一跨上雪駒，心裏便又只剩下了對未來憧憬的激動。
王府森嚴的
影漸漸消失在馬蹄後了……
雪駒仿佛和我一樣渴切見到珊丹，歡快地嘶鳴不已，奔騰起來就像一團輕柔的白雲。眼前又只剩下了初夏的茫茫草原，海海漫漫，無邊無垠，到都蕩漾著一片新綠。遠，有幾座白的蒙古包。極目望去，就像浩浩淼淼的綠海濤中飛濺的幾朵
花。
啊！西草灘到了！
我一眼就望到了珊丹，正在翠坡上代老阿放牧著羊群。她身穿著一件破舊的蒙古袍，但在一片蔥茏映襯下卻格外顯眼。一點紅，真是萬綠叢中一點紅。我當即激動地縱馬呼喚了：
“珊丹！我來了……”
果然，她一見我跳下了馬背，眸子便驟然發亮了，睫毛也在輕輕抖動著。臉龐上的紅暈更好看了，手也幾乎要伸出來了。但剛等我要撲過握住時，她卻說：“去！還不規規矩矩坐下……”老毛病又犯了，頓時變成了個小大人兒似的。只便宜了同樣激動著的雪駒，竟任它
昵地聞著。嗅著、伸過嘴巴咴咴地叫著。
真氣人！
“我今天可不是找你玩的！”我說。
“那來幹什麼？”她問。
“姨呀——”我故意拉長聲音，“讓我把你載到馬群上，送到好遠好遠的地方去！越沒人煙越好，放到我家的蒙古包裏！”
“幹嗎呀？”她問。
“大概是給我當媳婦吧！”我回答。
“你胡說！”她不高興了。
“真的！”我馬上就舉例說明，“姨今天還稀罕地又告訴我，你是中人！”
“奇怪了……”她自語了。
“怎麼啦？”這回該我問了。
“阿她，”珊丹不安地回答，“今天也稀罕地對我這樣說……”
“這大概是最重要最重要的一件事！”我猜測著。
“說過後，”她說，“就背著人把我送到了芒凱老阿這裏，還讓我無論發生什麼事，也不要離開老阿，除非是大叔和你偷偷來領……”
“這就對了！”我竟只顧著驕傲了。
“對什麼？”珊丹顯然嫌我不動腦子。
“我有雪駒呀！”我還是惘然無知。
“如果我阿出了事？”她怪怨地說。
“我有雪駒呀！”我還是這樣回答。
“雪駒！雪駒！”她不高興了。
“就是嘛！”我開始滔滔不絕給她講述自己那個夢了。
雪駒獨自在翠坡下悠閑地吃草……
女孩子總是柔順的，好像也很滿足于我的突然到來。珊丹開始小模小樣聽我說了，明媚的眸子裏很可能只留下個小猴子亂比畫亂動。但我仍很不自覺，也就更當仁不讓地唾沫星子飛濺起來。
當然，主要的話題還是我那雪駒……
我不但向她講了那個“心靈感應”的飛越深澗的故事，而且重點講述了雪駒不甘落後的強悍野
。真的！只要馬群奔騰起來的時候，它就像霎時著了魔一般，非風掣電閃般跑到最前頭不可。有沒有主人都一樣，絕容不得自己眼前再有任何駿馬。野著呢！烈著呢！身後急驟的馬蹄聲只當是給它擂起了戰鼓。只能抛得再無一點聲息了，它才會猛地躍起前蹄長嘶一聲停了下來。真不愧是遠天借來的種兒，更無愧惡草叢中那烈的原始野馬。第一！第一！天生就是奪第一的料，絕對是老天降給我的吉祥的哈達！
信心的源泉，成功的保證！
隨之，我便向珊丹公開了我的“兩年計劃”：頭一次那達慕盛會上我將獲得自由，第二次那達慕盛會上我將要求賞人……致使珊丹聽後驚叫了：
“那也不能這麼小就娶媳婦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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