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冷似刀,一派酸風卷怒濤。並馬三河年少客,粗豪,皂棟林中醉射雕。殘酒憶荊高,燕趙悲歌事未消,憶昨車聲寒易
,今朝,慷慨還過豫讓橋。
一一一陳維嶄
楊門衆弟子看見雲紫蘿去得遠了,這才各自從躲藏之出來。闵成龍以掌門大弟子的身份拜謝師姑,說道:“師姑絕世武功,終于打敗了這個凶狠惡毒的賤人,保全了師父的骨肉,弟子輩固然感激,師父在天之靈,亦可瞑目了。”嶽豪說道:“可惜給雲紫蘿跑了。”闵成龍道:“這是師姑寬大爲懷,不爲已甚,否則這賤人焉能還有命在?”嶽豪連忙說道:“是呀,師姑行事,端的是恩威並施,情理兼顧,弟子佩服得很。”心裏想道:“大師兄拍馬的本事,可比我高明的多了。這次若不是師姑拿小師弟的
命來威脅雲紫蘿,鹿死誰手,只怕還是難以預料呢。”
楊大姑臉上好像刮得下一層霜,哼了一聲,說道:“你們別給我臉上貼金,今晚我是難奈她何,便宜了小賤人了。但終須有日之際,通古今之變”,對社會發展中物質利益的作用有所認識, ,我還是要找她算帳的。好,你們不必多說了,都回去吧。找你們師父的拳經劍譜要緊。”
闵成龍聽得此言,暗暗歡喜,心裏想道:“師姑這麼說,拳經劍譜想必是還在師父家中。”他起初懷疑是已給雲紫蘿偷去,後來又懷疑早已落在楊大姑手中,但楊大姑素來以作事精明,手段狠辣著稱,她與雲紫蘿交手數十回合,拳經劍譜若是藏在雲紫蘿的身上,以她銳利的目光自是看得出來。她沒有威脅雲紫蘿把拳經劍譜一並交出,也可以證明的確不是在雲紫蘿的身上了。以楊大姑的身份,應該是不會對小輩說謊的,她既然要衆弟子回家去找,可見這拳經劍譜並沒有拿去。故此闵成龍本來以爲是沒有希望的了,聽了她這一句話之後,不由得心思又活動起來。
楊華忽地又“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喊道:“你們爲什麼罵我,我不跟你們回去。我要
,我要
!”楊大姑哄他道:“寶寶別哭,你
是壞人,姑姑才疼你。”楊華喊道:“不,你說我
壞話,你才是壞人!”楊大姑皺了皺眉,斥道:“小孩子不懂事,胡說八道!”一把將他抱了起來,用了個巧勁,令他無法動彈,只能哭喊。楊大姑也不理會他的哭喊,便把他抱回家了。
回到楊牧家中,楊大姑把侄兒交給婢女翠花,便即帶領衆弟子搜查雲紫蘿的臥房。她顧著自己的身份,只是從旁監視,沒有自動手。
拳經劍譜沒有發現。卻搜出了楊牧的一封遺書。齊世傑“咦”的一聲叫了起來,說道:“,這是舅舅留給你的信呢!”
楊大姑接過來一看,只見信封上寫著“蓮啓”四個大字。楊大姑的閨名正是楊蓮。楊大姑見了這封信,認得的確是弟弟的筆迹,不由得有點驚疑不定,一面拆信,一面想道:“難道弟弟早已知道有一天要給雲紫蘿害死,預先留下這封信要我給他報仇麼?但這封信放在雲紫蘿梳妝臺的抽屜裏,這小賤人怎的沒有發現?”只因楊大姑深信弟弟是給雲紫蘿害死的,根本就沒有考慮到還可能有其他的死因。
豈知拆開了信一看,方知大謬不然。只見信上寫的是:“蓮如晤:弟有難言之隱,唯有一死了之。此事與弟婦無關,弟大去之後,吾
不必勉強伊爲弟守寡,倘若伊慾攜子他去,亦可聽其自便。弟之死因,請吾
亦不必向弟婦追究,總之千萬不可將伊爲難,否則弟縱一死亦難瞑目也。又弟若此次僥幸不死,則十年之後,當與吾
細說其中因由。唯生死渺茫,弟是否尚有一線生機,唯有寄望于上蒼矣。但
在人前,必須視弟爲已死,否則弟縱能此次幸免,終亦難逃大禍也。”
這封信言辭閃爍,楊大姑看了更是驚疑不定,但在驚疑莫測之中,卻又有了幾分意外之喜了,楊大姑不動聲,暗自想道:“從這封信的口氣看來,弟弟是自殺的了,但何以又有或許可以幸兔的話呢?”突然想起了神偷快活張告訴她的一句話,當神偷快活張發現楊牧自殺不遂,雲紫蘿責備他的時候,楊牧曾經說道:“我這次自殺,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快活張複述楊牧這句話的時候,亦曾大惑不解地表示過自己的意見:“自殺就是自殺,怎的還會有一半是真,一半是假的?”
楊大姑此時也仍是疑團滿腹,但又好似稍爲懂得了一些,從這卦信中閃爍的言辭看來,不正是爲一句“一半是真,一半是假”的話作了注解麼?
“弟弟究竟是真死還是假死?”看了這封信,在楊大姑的心裏就不能不有這個疑問了。“開棺不見屍,看來多半還是假死的吧。但弟弟若活著,他又爲什麼要在十年之後才肯告訴呢?我是他唯一的
人啊!”楊大姑心想。想至此
,不覺有點心傷。不過現在總是有了希望,希望在十年之後可以見到弟弟了,因此楊大姑雖然還是難免有點傷心,但也感到欣慰了。
齊世傑和楊牧的六個弟子屏息以待,待到楊大姑的目光從信箋一移開的時候,齊世傑和闵成龍不約而同道:“,舅舅的信說的什麼?”“師姑,師父留下了什麼遺言?可曾提到了拳經劍譜?”
楊大姑將信折好,放入懷中。淡淡說道:“沒有什麼。”
闵成龍詫道:“沒有什麼?”半信半疑的神氣,已是不自禁在面上流露出來。
楊大姑哼了一聲,冷笑說道:“闵成龍,原來你就只是關心你師父的拳經劍譜麼?”
闵成龍嚇得面如土,連忙說道:“不,不,不!師姑,你、你可不要誤會才好。弟子深受師恩,是以想知道恩師有甚遺言交代,我們做弟子的,才好遵從他老人家的指示替他報仇啊。我想師父定然知道我們鬥不過雲紫蘿,因此或許會有拳經劍譜留給我們,好讓我們練成武藝替他報仇。但師父既然沒有提到,弟子自是不敢再問。”
從墳地回來一直沒有說過話的範魁此時方始問道:“師父究竟爲什麼死的,遺書可有透露?”
楊大姑冷冷說道:“你還何必再問,當然是給雲紫蘿害死的。他早已知道雲紫蘿有害他之心,所以才留下這封信給我的。”
楊大姑倒不是存心要陷害雲紫蘿,但因她弟弟叫她絕對不可透露他可能還活在人間的秘密,因此只有把他說成是給妻子害死,衆弟子才不會另有懷疑。楊大姑心裏想道:“只要我不去和雲紫蘿爲難,想你們也動不了她一根頭發。雲紫蘿對我無禮,我叫她蒙受不白之冤,也不爲過。”
範魁心裏仍在懷疑,想道:“但你又爲何說沒什麼呢?”當然他不敢質問師姑,但楊大姑卻已猜到了他想說的話,當下淡淡說道:“其實即使沒有這封信下來,我也知道凶手是誰的了。有這封信,沒這封……
遊劍江湖第3回 蒙面怪客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