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茴香酒店第八章上一小節]寸,輕個二十磅,看起來就是西裝革履、面面了。賽蒙注意到,他舍棄了留鬓腳,稀疏的頭發服服貼貼的。當他的面部呈現出微笑的表情時,冷冷的灰
眼眸盯著賽蒙看。
“你總算趕來了,飛行過程如何?”
“還不錯,很快。”
“非快不可。天殺的沙丁魚也很快。好吧,客套夠了,言歸正傳。派克幾個小時後就要到了, 我必須讓你進入狀態。 ”李格樂開始在他的辦公桌前踱來踱去,“他應該幾乎是我的囊中物了,只要他喜歡歐洲。根據我的資訊,我們應該可以拿到這筆三億美金的生意,如果我們能夠讓他鍾情漢滋(heinz ),還可能更多。這就是我們要爭取的合作關系。”
“那個派克是什麼樣的人?”
“我從沒見過他。我們通過電話,不過我倒是跟他的行銷人員交過手。據他們的說法,他不太願意花太多時間跟廣告公司打交道。所以我會立即切入正題。”季格樂暫停話語,取過一疊厚厚的檔案,然後把它丟到桌上。“你已經讀過了簡報資料了,不是嗎?所以你應該知道,四十年前他發迹于德州,現在已名列‘財星’五百大富豪,每年名次都在攀升中。他人很聰明。在電話中,他就像是從偏僻地方來的老家夥,也許戴了條條紋領帶以及很蠢的帽子,但是他正面臨舉足輕重的購並案,而且從不失手。現在可就是玩心理戰的時候了。”
賽蒙點了根雪茄,看見季格樂露出了嫌惡之情。季格樂每天六點起,在他的重量訓練室裏健身,這就是他免于臃腫的訣竅。他喜歡讓你摸摸他的雙頭肌,而且他深信,在六尺內的距離抽二手煙,可能罹患肺癌。
“天啊!我真不知道你還能抽那玩意兒。你知道它有什麼影響嗎?千萬不要在今天下午死掉,我的要求只有這樣。”
“鮑伯,我非常感動,那麼你所說的心理戰又如何?”
“沒錯,這很重要。我聽說,派克喜歡把自己當成一個簡單的人物,沒什麼了不起。加上他不但是美人、還是德州佬。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的意思是?”
季格樂歎了氣。“讓我來告訴你。依據我對他們了解,他以爲廣告界的人都是穿著芭蕾舞的花俏無用之人,而歐洲不過是充滿曬魚網的小村莊。”
賽蒙想到季格樂穿著緊身褲、抽了口煙咳嗽的模樣。
季格樂搖搖頭。“你損害的是你的肺,當然,你從抽煙中得到靈感。沒有任何一個聰明的歐洲人會與不同的文化價值爲敵。我們要采取的陣線是麥當勞陣線——美特質、美
價值、美
效率、美
……”季格樂搜尋著足以搭配此等美德的字眼。
“金錢?”
“你說的天殺的沒錯,金錢,你知道這對于生意有什麼影響嗎?對于價及個人資産的影響又如何?你可以買天殺的哈瓦那雪茄,抽到死爲止。”
“你知道嗎?鮑伯,有時候你的格中也會有仁慈慷慨的一面。”
季格樂用他細長而不友善的眼睛看著賽蒙。“賽蒙,別開玩笑了。我已經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在上頭了,我可不希望這件事因爲你的任何俏皮話而搞砸了。留著你的笑話,跟女王喝下午茶的時候再說吧!”
季格樂在此番高談闊論時,昂首大步地走來走去。他魁梧、好鬥的身影掩映在落地窗與沿著第六大道通往下曼哈頓的視野之中。賽蒙看看表。英時間晚上七點整。他想喝杯酒。如果他在倫敦的話,可能已經准備與妮珂在安靜的地方共進晚餐,最好是在他的公寓,這樣他就可以在稍後剝光她的
服。他甩掉自己的這些幻想,試著專注于季格樂表演的末了。
“……所以只要記得這個,ok?我們只要給他一大套全世界的廣告造勢,不須專注特殊的市場。世界于饑渴的狀態,我們必須喂飽它。”季格樂不再踱步,出其不意地朝賽蒙伸出手指。“嘿,這樣的立場還不壞,你明白嗎?誰需要天殺的文案?”
賽蒙不喜歡飛機上的微波食物,所以整天沒吃東西。“鮑伯,你的一番話對我産生作用了,我餓壞了。”
季格樂不可置信地擡起頭。他從來弄不清楚賽蒙什麼時候是正經的,什麼時候又會賣弄他那英式的幽默。爲了公司的和諧,他給了他質疑的特權。“好吧,我們可以叫東西進來吃。派克可能會早點到。”
不過派克倒是很准時,被三位笑眯眯的大漢型主管簇擁者,他們聲音洪亮,見人就握手。在聽過季格樂對于派克的形容,賽蒙預期自己會看到向外彎的與牛仔帽,所以在見到眼前這個穿著似乎是沙威洛(solieroo)西裝、短小精悍的男士時,感到有些錯愕。他的領結打得不很緊實,有張因日曬而顯得黝黑又滿布皺紋的臉,還有重重的雙眼皮。賽蒙直覺得他長得像漸錫。
“蕭先生,我是漢普頓·派克,幸會。”他有如煙槍似的沙啞聲音,被慢條斯理的口吻所軟化,“他們告訴我,你爲了這個小會議,專程從倫敦過來。”
“沒有錯,今早飛過來的。”
他們就坐,而賽蒙注意到,德州佬真的穿著西裝搭配靴子。
派克說:“告訴我,蕭先生,你在倫敦有沒有機會看歌劇?那是我想念的東西。”
賽蒙看到季格樂的笑容僵住了。“倒也不常,不過只要帕瓦洛蒂到倫敦,我一定不錯過。”
派克點點頭。 “那真是好嗓子。”他拿出一盒沒有濾嘴的佳土菲德(chesterfieids)香煙,身往後傾。“好了,言歸正傳吧!”
這個派克口中的小會議,竟然開了兩天,拖延的程度令賽蒙與季格樂在結束時感到疲憊不堪。第三天早晨,他們一起喝咖啡,臆測著他們的機會,季格樂的自大,被疲倦磨滅,而賽蒙在腎上腺素消之後,恨不得趕快回到倫敦。從辦公室傳來的傳真,不外乎尋常討救兵的問題。
有位秘書在門邊探頭。“季格樂先生,有您的包裹。”一名信差推著推車,鬥大的紙箱擋得幾乎看不見他的頭,他還得小心翼翼地才能讓紙箱進門。
季格樂向秘書大喊,“把那東西弄出去,這裏又不是天殺的倉庫,天啊!”
“季格樂先生,很抱歉,那是您私人的東西。”
“狗屎!”季格樂拿著拆信刀,七手八腳地割開貼著厚重膠帶的紙箱。紙箱裏全是有著紅派克食品商標的瓶瓶罐罐。中間則有一個信封。
季格樂打開信封,取出一張紙。
“狗娘養的! ” 他把紙當著賽蒙的面掼在桌上,重捶他的手臂,露齒而笑,“狗娘養的!”
賽蒙看看那封信,開頭是:“總經理辦公室”,上面寫著:“恭喜!漢普頓·派克”。
這時賽蒙擡起頭,看見季格樂正與樓下的公關部門通話,要他們安排一個記者招待會,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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