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大旗英雄傳第18章 英雄鐵煉鋼上一小節]功,爲的是生怕那麻客發覺、真不知這時于上寫的究竟是什麼?”
心念轉,將樹葉貼在掌心,針孔中便露出肉
,葉
碧綠,肉
紅潤,自是極易辨易。
他垂首望去,只見葉上刺的果是字迹,寫著:“若期再見,速至魯東崎山腳下,慎之。”
鐵中棠反反複複看了數遍,只覺中熱血漸漸奔騰飛提,大喜忖道:“我……我已有望與靈光再見了!”
一念及此,不禁喜極慾涕。
他知道那崂山腳下,必定就是麻客的去
,本自暗地思義:“
嫔爲何要將這秘密告訴我,她暗地以金簪在葉上刺字,必定花了不少心機,莫非是她可憐我與靈光的別離?”
但心念一轉,他立刻恍然悟道:“是了,她曆盡滄桑,此刻已想跟那麻客終老,卻又怕靈光奪去她的寵愛、是以便要我奪回靈光,唉,
嫔呀
嫔,你的聰明智慧,的確非人能及。”
轉念間那小販竟已溜了,想是生怕鐵中棠反悔,是以藏了銀子,便溜之大吉。
艾天蝠已緩緩走來,鐵中棠連忙迎了過去,他只當艾天蝠必將探詢,哪知艾天蝠卻絲毫未起疑心。
當下他不再遲疑,扶起艾天蝠就走。
艾天蝠道:“兄弟,你要到哪裏去,還要我陪著麼?”
鐵中棠黯然忖道:“他隨我同行,我雖多了一個累贅,但此刻我又怎能舍他而去,何況……那鬼母又不知在哪裏。”
當下忍住歎息,大聲笑道:“此去艱難甚多,小弟我又沒什麼閱曆,艾兄你若無事,就再幫我一次忙吧!”
艾天蝠微微一笑,道:“好,走吧!”
鐵中棠心頭又是感激,又覺悲歎,兩人一路同行,鐵中棠生怕艾天蝠發覺耳聾因而厭世,是以百般掩飾。
艾天蝠竟真的渾無所覺,一路上只是將自己經驗閱曆以及一些武林掌故說給鐵中棠聽。
這一日到了魯東諸城,距離地頭崂山已不甚遠,此時風暖花豔,已將盛暑,距離大旗掌門北返,已將一年。
鐵中棠自思年來種種遭遇,亦不知是悲是喜,他雖爲本門流下許多血汗,但能否得到師長諒解,還未可知。
師長們北返一年,情況不知如何?雲铮的傷勢雖有聰明多智的溫黛黛維護,但還是令他懸念。
何況,他心中還存著有一件極大的隱密,夜半無人時,時常喃喃自語:“時候快到了,切切不能忘記……”
到了諸城,鐵中棠雖然心念趕路,但生怕艾天蝠太過勞累,傍晚便投店,搬了張桌子,在樹了飲起酒來。
蟬聲搖曳。鳥語蟲鳴,加以明月在天,花蔭曳地、四面納涼揮扇笑語,頗足令人將一天征塵洗盡。
但在此良辰美景中,鐵中棠瞧著目盲耳聾的艾天蝠,心頭不禁更是悲哀,卻還得強作笑聲,頻頻勸酒。
深夜時兩人都有了些酒興,誰也不想回房安歇。
鐵中棠豪興逸飛,談天說地,但他一路都要大聲嘶喊。好教艾天蝠聽見,是以此刻喉嚨已真的有些嘶啞了。
說話時,有些言話,艾天蝠已難以聽清,鐵中棠連忙大聲笑道。“小弟喉嚨已越來越啞了,昨天呼人要茶,三尺外的人都聽不見,大哥你聽小弟說話,想來也頭疼得很。”兩人俱是英雄肝膽,俠義心腸。自然日益
近,路上已改了稱呼,是以鐵中棠以大哥相你。
艾天蝠微微一笑,也不答話,過了半晌,那始終緊閉、望之若無的眼縫中,突然滲出一滴淚。
月光之下,那晶瑩的淚,望之有如珍珠一般。
鐵中棠大驚道:“大……大哥,爲何傷心?”
艾天蝠石像般端坐不動,又過了良久良久,方自緩緩道:“傻兄弟,你錄大哥我真的不知道?”
鐵中棠失道:“大哥你知道什麼?”
艾天蝠黯然道:“你門口聲聲要我幫你,扶你,其實你只是因爲大哥又聾又瞎,不忍心抛開我。”
鐵中棠身子一震,口中又是熱淚盈眶,緊緊抓住艾天蝠的肩膀,顫聲道:“大哥你……你是何時知道的?”
艾天蝠歎道:“那時下了山腳,大哥就知道了!”
他黯然一笑,接著又道:“你想不到吧,大哥雖然瞎了,聾了,但還是站得住,走得動,吃得下,睡得著。”
鐵中棠呆呆的望著他石像般的面容,心頭也不知是何滋味,刹那間但覺萬念紛沓,不可斷絕。
不但世上所有的聲繁華,他從此已不能複聞複見,武林中的地位,江湖中的聲名,他也勢必定要抛卻。
他若是個碌碌凡夫,倒也罷了,但他卻是個心雄萬丈,敞骨峥嵘的鐵漢,這種打擊他怎能忍受?
而如今,這種不是任何人所能忍受的打擊,竟也未將他擊倒,他仍然行若無事,連鐵中棠都覺不出他的變遷。
又不知過了多久,艾天蝠緩緩道:“兄弟,你莫忘了男兒心腸,久煉成鋼,萬劫余生,仍無所傷,只有一心無損,身殘傷,又有何妨!”
鐵中棠黯然忖道:“一心無損,談何容易,世上芸芸衆生,又有幾人能將此心磨煉成鋼?”
他心中雖充滿了悲哀,但也充滿了敬佩。
艾天蝠突然緩緩站了起來,長歎一聲,道:“時候不早了,睡吧!”
回身走去,身予仍然挺得筆直。
這一夜鐵中棠輾轉反側,竟是難以成眠,只到繁星落于窗下,曙染白窗紙,方自朦胧睡去。
但等他醒來之時,艾天蝠竟已去了,只留下張字柬,用個小木盒壓在窗根上,字迹潦亂、寫的是:
“學劍雖難,不如交友之難,愚兄得友如弟,死已無憾,是以一路相隨,不敢輕言別離。
但長亭十裏,亦有終止,愚兄不願以殘廢之身,以阻弟之萬裏鵬程,從此天涯飄零,必將不知所蹤矣。
夭長地久,再見無期,愚兄亦難免暗懷悲思別緒,此鎮紙之木盒,愚兄藏已多年,但望賢弟切莫相棄。”
紙短情長,情意真摯,鐵中棠手持木盒紙柬,只覺手掌顫抖,不能停歇,悲從中來,不能自己。
崂山,位于膠州,在海灣之間,氣候甚是溫涼,四季常春,唯因地海角,是以自來無名,少有遊迹。
鐵中棠到了崂山山腳,仰視山嶺雄奇,佳木蔥籠,但繞山轉了一圈,卻看不到有嫔的留言接待。
他忍不住尋了個在山腳下的樵子,問他山上可有什麼異人往來,那樵子只說滿山都曾去過……卻未見過什麼異人。
鐵中棠又是焦急,又是失望,直到黃昏之時,他呆坐樹下,望著滿天紅霞,暗忖道:“莫非她是騙我的?她們往西去,卻要我往東來,好教我永遠也尋不著他們的去向。”想到憤怒,不禁以拳擊掌,暗中怒罵,忽然間,只聽“咪嗚”一聲,一只白貓自草叢中鑽了出來。
這白貓神氣威猛,迥非尋常,碧眼中似有火焰閃動,正是嫔所豢的寵物嫔奴。
鐵中棠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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