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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與線》從東京來的人

松本清張作品

  一

  鳥飼重太郎來到香椎車站的shui果店前面。

  “稍微打聽些事情。”

  正在揩拭蘋果的老板也就是四十歲上下,馬上轉過身來。任何商店老板對于打聽事情的人都不會表示歡迎,重太郎說明自己是警探,老板才認真起來。

  “這間店鋪晚上營業到幾點鍾?”重太郎開始問道。

  “一直開到晚上十一點。”老板鄭重回答。

  “那麼,九點半左右出車站的旅客,都可以見得到吧?”

  “九點半?是啊。看得到。九點二十五分車到,這裏看得到。那時候店裏不忙,買shui果的客人不多,可以看得清楚。”

  “那麼,二十號晚上那個時候,有一個穿西裝、三十歲上下的男人,帶著一個二十四五歲左右穿和服的女人,從車站出來,你見過沒有?”

  “二十號晚上?時間離得太遠了。”老板斜著頭沈思。重太郎也覺得,這個問題實在是個難題。事情早已過了四五天。也許單提日期沒有用chu,不如改變另一種問法。

  “幾天以前,海岸有人自殺的事情,你知道嗎?”

  “不是有一大早晨發現死屍嗎?我聽人家講過,在報紙上也看到了。”

  “對極了。那天就是二十一號晨。二十號就是那一天的頭天晚上,記得起來嗎?”

  “噢,是那天嗎?”老板敲打著前額說,“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頭一天晚上,我看見過。”

  “啊?看見過?”重大郎雙目閃出光輝。

  “是啊,看見過。就是因爲第二天出現了自殺事件,我才記得清楚。那天晚上,九點二十五分車的旅客,從車站出來大約只有十個人。這一班車的旅客一向很少。裏面就有你說的那個穿西裝男人和穿和服女人。我以爲他們兩人要買我的shui果,誰知他們只是望了望這邊。”

  “到底買了shui果沒有呢?”

  “沒有買,就一直向電車站那邊走過去了。倒叫我好不失望。那知第二大早晨就出了那樣的事。我自己還在想,說不定就是這兩個人自殺,沒想到真猜中了。”

  “還想得起兩個人的相貌嗎?”重大郎盯緊了問,老板托著面頰在想。

  “當時離得遠,車站照出來的燈光又是逆光線,只能看到人影,看不清面孔。報紙上登過那男人的照片,我不敢斷定。”

  “嗯,”重太郎放下肩膀。“服裝怎麼樣呢?”

  “這就更不記得了。向那邊走時,雖然望了一眼,大概是男人穿西裝,女人穿和服,這只是一晃的印象。”

  “yi服的顔se、花樣清楚嗎?”

  “不清楚。”shui果店老板微微一笑。重太郎略感失望。店裏正有一位顧客挑選蜜柑,把兩個人的問答聽得清清楚楚。

  “那麼這兩個人是向著香椎電車站的方向走下去了,也就是海岸那邊吧!”

  “不錯,不錯,一直走過去就是海邊了。”

  重太郎道聲謝,便離開了shui果店。

  一邊走,一邊思索,這件事了解得也差不多了,可惜的是他沒有看清那兩個人的臉,不過,一定是佐山憲一和阿時兩個人。他們是二十號夜晚九點二十五分從博多坐火車到此的。那麼,一定是九點十分左右在博多登車。兩地只相差十五分鍾的時間。

  佐山接到女方的電話,立刻離開旅館,那時是夜晚八點鍾,離著從博多車站上火車還有大約一個鍾頭的時間,他又幹了些什麼事情呢?這頂調查真是困難重重,幾乎絕望了。博多街道廣闊繁雜,如何能摸出頭緒。鳥飼重太郎一邊思索,一邊向香椎電車站走去,後邊忽然有人大叫“喂,喂,”招呼他止步。

  重太郎轉過身形一看,原來是個公司職員模樣的青年男子,帶著幾分不好意思的笑容,正趕上來。

  “你是警察嗎?”

  “是的。”重太郎仔細打量,那個人拿看一口袋蜜柑。原來是在shui果店買shui果的客人。

  二

  “剛才我買蜜柑的時候,在旁邊聽到你的問話。”那青年已經站到重大郎的身邊。“說實話,我在二十號夜晚九點半鍾左右也看到了那兩個自殺的男女。”

  “噢!”重太郎睜大了眼睛。他看了看周圍,發現一間又像茶館又像餐館的小店。重太郎就帶那青年進了店子,喝著加了顔se的砂糖shui似的咖啡,望著對方。

  “請你仔細他說吧。”

  “不行,只能說個大概,說不詳細,”青年搖著頭說。“買shui果的時候,我聽見你的問話,覺得我的話也許可以供你參考。”

  “那也好,請說吧。”重太郎點頭。

  “我是當地人,可是在博多一間公司打工。”青年職員開始了。“那對自殺的男女被發現的頭一天晚上,也就是二十號晚上,我似乎也看見了這一對自殺的男女。我是九點三十五分到香椎電車站的。”

  “等一等,”重太郎用手做了個稍停的姿勢。“是電車嗎?”

  “是啊。我坐的是賽車場前九點二十七分開出的電車,用不了八分鍾就到了這裏。”

  賽車場在博多東端的箱崎,從博多灣可以看到那地方。

  “原來如此。這麼說,你是在電車裏面看到這對男女的了。”

  “不是,不是在電車裏面。那一班電車是前後兩輛車卡,我坐的是後面一輛。乘客很少,他們如果也坐後面一輛,一定能看到的。所以他們一定是坐在前面那輛。”

  “到底是在哪裏看到的呢?”

  “出了收票站,我往家走。那天晚上,我在博多喝得有些醉熏熏的,腳步很慢。所以,在我後面下電車的人,有兩三名追過我。這幾個人都是本地人,我都認識。可是,有一對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男女,從後面趕過我,走得很訣。男人穿大yi,女人穿和服。這兩個人就沿著通往海岸的路走了下去。我那時也未十分注意,就回家了,第二天早晨,才知道自殺的事。據報紙說,頭天晚上十點鍾左右死的,我看就是這對男女了。”

  “你有沒有看到臉呢?”

  “當時就像今天這個樣子,是從後面追過去的,看不到模樣。”

  “嗯,大yi是什麼顔se的,和服是什麼花樣的?”

  “這可完全記不起來了。那條街雖然有電燈,可是不亮,我又醉熏熏的。不過聽見那女人講了一句話。”

  “講什麼?”重太郎的眼睛閃出光輝。“講了一句什麼話了”

  “正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那女人對男的說,‘這地方可真靜啊!’”

  “這地方可真靜啊!”重太郎不自覺地重複著這句話。“男的怎樣回答呢?”

  “男的沒有出聲,大踏步走下去了。”

  “那個女人的口音有什麼特征嗎?”

  “口音特別清楚。沒有本地口音,完全是標准語。這一帶的人絕講不出這樣的話。從口音來說,大概是東京音。”

  重太郎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番煙,點燃一支。吐著藍煙,思索新的問題。

  “電車真是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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