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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的焦點》大伯子的行動

第2小節
松本清張作品

  [續零的焦點大伯子的行動上一小節]你哥哥?’”說著,他眯起了眼睛。

  “不,不,沒有的事。哥哥還很感謝您哩,快別這樣想。”

  “是嗎?”本多哼了一聲,還是有所介意。

  本多個早晨來訪,是來告訴祯子,總公司來了電話,迄今爲止,鹈原憲一還沒有任何消息。

  “你哥哥到這兒來,是不是有什麼線索?”本多問。

  “沒有。他也沒有明確的想法。”祯子故意隱瞞大伯子說過的話。

  “是嗎?本多沈默了一會,忽又想起了什麼,問道:

  “你哥哥真的是今天早晨到的嗎?”

  “呢?”祯子不由地瞅了本多一眼。

  “我覺得你哥哥說的話有點兒奇怪。”本多有點臉紅了。

  “您指的什麼事?”祯子若無其事地追問道。本多說:

  “我指的是,他到金澤後,失去街上閑逛。從京都來的快車早晨到站的只有一趟。從京都發車的《日本海號》是二十三點五十分,到金澤爲五點五十六分。這時金澤天還沒亮呢!”

  祯子不由地一怔。

  大伯子確是說從京都乘快車來的。在黎明前的街上閑逛,這話有點兒奇怪。他說的好像是在陽光燦爛的金澤。

  大伯子不是從京都來的——祯子的直覺提醒了她。他一定聽誰說過,從京都來的快車,早晨到達金澤。他一時蔬忽,沒意識到冬天的早晨天還沒亮呢。——看來,他說的假話。

  祯子立刻想起,那天夜晚在金澤車站人群中那個酷似大伯子的人。那些人盡是從能登輪島列車上下來的。宗太郎是和祯子乘同一列車來的,不過不在一個車廂裏。

  “本多先生,那天夜晚,我到達的時刻,是不是有東京或京都來的列車到達?”祯子問。

  本多臉上顯現詫異的表情,從口袋裏掏出一本小型時刻表。

  “你是二十一點二十八分到的…”本多翻了兩三頁。

  “沒有。從東京上野發車的是十九點十二分,從京都發車的是十八點六分到達金澤。二十一點二十八分前後都沒有列車到達。”

  當天傍晚,本多向祯子報告有關大伯子鹈原宗太郎奇妙的行動。

  “今天我在街上見到了你哥哥。他也許沒有發現我,我看到他從一家奇妙的店鋪出來。”

  “奇妙的店鋪?祯子問道。

  “如果在這兒常住的人,那也不奇怪。可是—…他從洗染店出來。”

  洗染店?祯子感到意外。

  “離那家店鋪不遠,還有另一家洗染後。我一直盯住他,你哥哥又進了那家店,馬上又出來了。”

  “照這樣子,他好像跑遍了全市的洗染店。”

  祯子屏住呼吸,說不出話來

  當祯子聽本多說,鹈原宗太郎在金澤市內的洗染店從這家轉到那家,心中莫明其妙地起了波動。

  “他找洗染後究竟有什麼事呢?”祯子注視著本多的臉。

  “弄不懂。”本多也顯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夫人,您有沒有線索?’

  “一點兒沒有。”

  祯子理解本多提問的心情。憲一和他哥哥嫂子生活在一個家庭內。有外部無法窺知的特殊情況。大伯子無端走訪洗染店的奇特行動,本多認爲與此有關。

  “你哥哥從東京來到金澤,突然去洗染店轉悠,究竟有什麼事呢?”

  不是大伯子找洗染後有事,而是史一與洗染後有某種關系,大伯子是前去調查的。

  “他是不是大洗染店打聽鹈原先生的事?”本多表示相同的意見。

  “我想是的,憲一在這兒呆了很長時間。”

  憲一這兩年來,在金澤工作。單身漢的他一定有yi服叫洗染店洗。可是,大伯子爲何去調查?

  如果有此必要,他應該對祯子說明,可他自己一個人悄悄地去調查,又出于什麼理由?

  “這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本多一陣子臉紅,局促地說:

  “我以爲你哥哥對鹈原先生的失蹤,某種程度上是了解情況的。”

  祯子不由地一怔,她認爲本多的想法有道理。

  大伯子離開東京並不容易,因爲工作忙,當他得知弟弟下落不明後,也不能馬上來金澤。而現在他卻表示很樂觀。那麼他所以樂觀一定有他特殊的根據。

  大伯子來金澤後,非常活躍地在尋找這個根據。他說是出差京都後才轉到這兒來的。其實他先秘密地去了能受方面調查情況,如果這是事實的話,他爲什麼要隱瞞呢?爲什麼不把自己的行動告訴祯子呢?

  他是憲一的哥哥,只有哥哥了解弟弟的一部分秘密。但他不願意對弟弟的妻子祯子說。

  祯子默默地想了一會兒,低下頭,低聲說道:

  “我也不清楚。也許是吧。”

  “夫人!也許我的想法有點過分了,我沒敢說。我們是不是到洗染店去問一問,你哥哥究竟有什麼事要找洗染後。怎麼樣?”

  祯子擡起臉說:

  “不’

  本多結結巴巴地說;

  “這樣做,也許會招致對你哥哥的不信任。但事到如今,這並不重要。你哥哥去洗染店,如果和鹈原先生有關,我們也有必要知道。只是我們不要讓你哥哥知道,偷偷地去問一問洗染後如何?

  這也有道理,多虧本多的熱心。大伯子找洗染店的事,或許跟丈夫的失蹤有關。

  “我跟您一起去。”祯子下定了決心說道。

  “那好。”本多顯露出放心的表情。

  鋪子在隔壁房間換上外出的服裝,心想,本多和自己一樣,也對大伯子的行動抱有疑念。這樣看來,本多初次見到大伯子時,對他不抱好感。大伯子也同樣。他曾在走廊上問偵子:“那個姓本多的人規矩嗎?”當時,祯子很不高興,她直覺地感到大伯子提問的意思,也看出他的眼神若有所指,因而想到趕緊回東京會。

  與此同時,也意味著祯子的自信。本多用特殊的目光來看待她。他很自重,偶爾也有所表現,使得祯子不知所措。本多敏感地意識到大伯子的眼神。看來他也不喜歡大伯子。

  兩人出了旅館,天已黑了。他們依然乘上綠se的小電車。奇妙的是,這綠se的電車已溶入祯子的日常生活中。

  在下坡路中途的一個小站,本多祯子下車。

  “我從這兒看見他的。”

  本多在十字路口指了指那條橫街,八拐角chu數過去五六家,那後繡花燈光下挂著洗染後白se的把店後門前停著兩輛自行車,上面馱著裝洗理物的竹筐。

  走進店堂,兩個男子並排站在大桌子前,手裏拿著大熨鬥在燙yi服。

  本多上去問,祯子站在他身後聽。

  “是的,今天白天確實有這樣的人來問過。”看來像是老板的男子,放下熨鬥,朝他倆看看,答道。桌上放著一堆熨平的白襯yi

  “他來問鹈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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