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卷說到洪承疇降清,此回續述,系承疇降清後,參贊軍機,與範文程差不多的位置;又蒙賜美女十人,給他使用,不由的感激萬分。只因家眷在明,恐遭殺害,就依了吉特氏的訓誨,自去施行。當時明朝的崇祯帝,還道承疇一定盡忠,大爲痛悼,辍朝三日,賜祭十六壇;又命在都城外建立專祠,與巡撫邱民仰等一班忠臣,並列祠內。崇祯帝禦製祭文,將入詞奠,誰知洪承疇密書已到,略說:“暫時降清,勉圖後報,”崇祯帝長歎一聲,始命罷祭。閱書中有勉圖後報之言,遂不去拿究承疇家眷。崇祯帝也中了美人計。並因馬紹愉等赴清議和,把松山失敗的將官,一概不問。吳三桂等運氣。且說馬紹愉等到了清都,由李永芳等迎接入城,承接上回。見了太宗,設宴相待,席間敘起和議,相率贊成,彼此酌定大略。及馬紹愉等謝別,太宗賜他貂皮白金,仍命李永芳等送至五十裏外。馬紹愉等回
先將和議情形,密報兵部尚書陳新甲,新甲閱畢,擱置幾上,被家僮誤作塘報,發了抄,鬧的通
皆知。朝上主戰的人,統劾新甲主和賣
,那時崇祯帝嚴斥新甲,新甲倔強不服,竟被崇祯帝饬縛下獄。不數日,又將新甲正法。看官!你道這是何故?原來新甲因承疇兵敗,與崇祯帝密商和議,崇祯帝依新甲言,只是要顧著面子,囑守秘密,不可聲張。若要不知,除非莫爲。況中外修和,亦沒有多少倒黴,真是何苦!所以馬紹愉等出使,廷臣尚未聞知。及和議發抄,崇祯帝恨新甲不遵谕旨,又因他出言挺撞,激得惱羞成怒,竟冤冤枉枉的把他斬首。從此明清兩
的和議,永遠斷絕了。
太宗得知消息,遂令貝勒阿巴泰等率師攻明,毀長城,入薊州,轉至山東,攻破八十八座堅城,掠子女三十七萬,牲畜金銀珠寶各五十多萬。居守山東的魯王以派,系明廷宗室,仰葯自盡。此外殉難的官民,不可勝計。是時山海關內外設兩總智,昌平、保定又設兩總督,甯遠、永平、順天、保定、密雲、天津六,設六巡撫,甯遠、山海、中協、西協、昌平、通州、天州、保定設八總兵,在明廷的意思,總道是節節設防,可以無虞,誰知設官太多,事權不一,個個觀望不前,一任清兵橫行。阿巴泰從北趨南,從南回北,簡直是來去自由,毫無顧忌。
明廷乃惶急的了不得,揀出一個大學士周延儒,督師通州。周本是個龌龊人物,因結交奄寺,納賄妃嫔,遂得了一個大學士頭銜。當時明宮裏面,傳說延儒貢品,無奇不有,連田妃腳上的繡鞋,也都貢到。繡鞋上面用精工繡出“延儒恭進”四個細字,留作紀念。想入非非。這田妃是崇祯帝第一個寵妃,暗中幫他設法,竭力擡舉。此次清兵入邊,延儒想買崇祯帝歡心,自請督師,到了通州,只與幕客等飲酒娛樂,反日日詭報勝仗。這清將阿巴泰等搶劫已飽,不慌不忙的回去,明總兵唐通、白廣恩、張登科和應薦等,至螺山截擊,反被他回殺一陣。張和二將,連忙退走,已著了好幾箭,傷發身死,那清兵恰鳴鞭奏凱的回去了。清兵快活,明民晦氣。
清太宗聞阿巴泰凱旋,照例的論功行賞,擺酒接風。宴飨畢,太宗回入永福宮,這位聰明伶俐的吉特氏,又陪了太宗,飲酒數巡。是夕,太宗竟發起寒熱,頭眩目暈。想亦愛過度了。次日,宣召太醫入宮診視,一切朝政,命鄭
王濟爾哈朗睿
王多爾衮暫行代理,倘有大事,令多爾衮到寢宮面奏。又數日,太宗病勢越重,醫葯罔效,後妃人等,都不住的前來谒候。多爾衮手足關懷,每天也入宮問候幾回。句中有眼。一夕,太宗自知病已不起,握住吉特氏手,氣喘籲籲道:“我今年已五十二歲了,死不爲夭。但不能
統中原,與愛妃享福數年,未免恨恨。現在福臨已立爲太子,我死後,他應嗣位,可惜年幼無知,未能
政,看來只好委托
王了。”吉特氏聞言,嗚咽不已。太宗命宣召濟爾哈朗、多爾衮入宮。須臾,二人入內,到禦榻前,太宗命他們旁坐。二人請過了安,坐在兩旁。太宗道:“我已病入膏肓,將與二王長別,所慮太子年甫六齡,未能治事,一朝嗣位,還仗二王顧念本支,同心輔政。”二人齊聲道:“奴才等敢不竭力。”太宗複命吉特氏挈了福臨,走近
前,以手指示濟爾哈朗道:“他母子兩人,都托付二王,二王休得食言!”二人道:“如背聖谕,皇天不佑。”多爾衮說到皇天二字,已擡頭偷瞧吉妃,但見她淚容滿面,宛似一枝帶雨梨花,不由的憐惜起來。偏這吉特氏一雙流眼,也向多爾衮面上,觑了兩次。心有靈犀一點通。多爾衮正在出神,忽聽得一聲
喘道:“福哥兒過來,請王爺安!”那時多爾衮方俯視太子,將身立起,但見濟爾哈朗早站立在旁,與小太子行禮了,自覺遲慢,急忙向前答禮。禮畢,與濟爾哈朗同到禦榻前告別,趨出內寢。回邸後,一夜的胡思亂想,不能安睡。寤寐求之,輾轉反側。
次晨,來了內宮太監,又宣召入宮。多爾衮奉命趨入,見太宗已奄奄一息,後妃人等擁列一堆,旁邊坐著濟爾哈朗,已握筆代草遺诏了。他挨至濟爾哈朗旁,俟遺诏草畢,由濟爾哈朗遞與一瞧,即轉呈太宗。太宗略略一閱,竟氣喘痰湧,擲紙而逝。當時阖宮舉哀,哀止,多爾衮偕濟爾哈朗出宮,令大學士範文程等,先草紅诏,後草哀诏。紅诏是皇太子即皇帝位,鄭王濟爾哈朗睿
王多爾衮攝政。哀诏是大行皇帝,于某日宴駕字樣。左滿文,右漢文,滿漢合璧,頒發出去,頓時萬人缟素,全
哀號。未必。濟爾哈朗多爾衮一面率各
王郡王貝勒貝子,暨公主格格福晉命婦等,齊集梓宮前哭臨,一面命大學士範文程,率大小文武百官,齊集大清門外,序立哭臨。接連數月,用一百零八人請出梓宮,奉安崇政殿,由部院諸臣,輪流齊宿,且不必細說。
單說太子福臨,奉遺诏嗣位,行登極禮,六齡幼主,南面爲君,倒也氣度雍容,毫不膽怯。登極這一日,由攝政兩王,率內外諸王貝勒貝子及文武群臣朝賀,行三跪九叩首各儀。當由閣臣宣诏,尊皇考爲太宗文皇帝,嫡母生母並爲皇太後,以明年爲順治元年。王大臣以下,各加一級。王大臣複叩首謝恩。新皇退殿還宮,王大臣各退班歸第。自是皇太後吉特氏,因母以子貴,居然尊榮無比;但她是聰明絕頂的人,自念孤兒寡婦,終究未安,不得不另外畫策。畫什麼策?幸虧這多爾衮心心相印,無論大小事情,一律禀報,並且辦理
事,比鄭
王尤爲耐勞。正中太後心坎。過了數日,又由多爾衮舉發阿達禮碩托諸人,悖逆不道,暗勸攝政王自立爲君,當經刑部訊實,立即正法,並罪及妻孥。吉特太後聞知,格外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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