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天馬霜衣第12章上一小節]濃重的酒香,直撲鼻中。
韓士公咽了一口饞誕,連連贊道:“好酒,好酒,只是這香味,已使在下垂涎三尺了。”
賈飛遞過鹿皮袋子笑道:“山中無杯筷,只有就袋口而飲了,韓兄先盡一口,嘗嘗其味可好。”
韓士公也不推辭,接過鹿皮袋子,仰臉吞了一口,連連贊道:“好極,好極!”
賈飛目注林寒青,道:“林兄,請盡一杯如何?”
林寒青道:“在下少不勝酒,難和兩位較量。”
韓士公加添上一些枯枝,火勢更見旺盛。
鐵拳賈飛忽然縱聲大笑,提起鹿皮袋子,一連飲下了三大口酒。
美酒入口之後,笑聲更見宏亮,只見滿山回鳴,盡都是一片大笑之聲。
忽然間,林寒青聽出那笑聲有異,轉臉望去,只見賈飛滿頰淚痕,不知何時,他的笑聲已然變成了大哭之聲。
但見滿腮淚痕,點點滾了下來,哭的似是極爲傷心。
林寒青暗暗驚凜道:“這個人可能是有什麼奇怪的毛病,忽哭忽笑,不知是何用意。”
韓士公久走江湖,見聞博廣,一看賈飛的神表,已知他心中窩藏了滿腹委屈不平之氣,喝了幾杯老酒,再也沈不住氣,一泄而出,忍不住失聲大哭起來,當下重重的咳了一聲,先使鐵拳賈飛哭的迷迷糊糊的神智,清醒一下,然後高聲說道:“賈兄有什麼傷懷之事,竟然難以製住心中悲傷,不知可否見告?”
鐵拳賈飛停下了大哭之聲,舉袖揮拭一下臉上的淚痕,說道:“兄弟並非爲自己悲苦。”
韓士公訝然說道:“那賈兄是爲了那個悲傷?”
鐵拳賈飛道:“我爲天鶴上人而哭。”
林寒青一聽話已轉入正題,當下精神一振,接道:“天鶴上人有何過人之,值得賈兄爲他一哭呢?”
賈飛道:“我們川中三義,縱橫江湖數十年,生平之中只佩服過兩個人……”
林寒青接道:“那兩個人?”
賈飛道:“一位是天鶴上人,另一位是鐵面昆侖神判活報應,周大俠周簧,周大俠雖然是武林中人人欽敬的人物,但天鶴道人卻對我們川中三義有過救命之思,因此在私誼之上,我們對那天鶴上人,又深厚了一層,如今眼看著他舍身隨那妖女,奔向毒宮,無能出手相救,這一怨忿之氣,如何能夠平息得下。”
林寒青道:“那天鶴上人,自己堅持要入毒宮,想來定然已成竹在。”
賈飛搖頭說道:“在下雖未到過毒宮,但卻聽我們老大談過那片地方,那是一片窮山惡中的所在,不但不見一草一木,而且集滿各種毒物、蠍子、蜈蚣、毒蛇、巨蜂等,天下千百毒物,應有盡有,那座毒宮,就在千百奇物環繞之下,唉!別說那宮中的人物,單是那座毒宮,就足使人望而生畏。”
林寒青茫然說道:“天下當真會有這樣一塊地方麼?”
賈飛道:“千真萬確,我們那老大,曾經目所見,決錯不了。”
韓士公接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地方倒是不能不信。”
林寒青雙目閃動,望了賈飛一眼,道:“天鶴上人自願隨人毒宮,其間必有原故,想來賈兄定然知道,可否告訴我等?”
鐵拳賈飛怔了一怔,道:“這個,這個,在下倒是不太清楚……”
微微一頓,又道:“不過兄弟確知那天鶴上人身入毒宮之舉,並非爲他個人的恩怨,實在爲我天下武林同道的安危著想,像這等慈悲苦愛的精神,舉世間有得幾人?”
林寒青聽得一皺眉頭,道:“賈兄既然不解內情,何以知得天鶴上人此去毒宮,是爲我天下武林同道的安危呢?”
這時,三只山都已燒熟,一陣肉香,撲鼻沁心,韓士公挑出山
,扒下包在外面的黃泥,
身羽毛,隨著那扒下的黃泥
落,陣陣肉香,更是強烈。
韓士公雙手各取一只,分送給賈飛和林寒青,當先撕下一條,啃了一口,笑道:“好香的山
,兩位有什麼話,先吃了再談不遲。”
鐵拳賈飛無詞以對,韓士公送過山,那無疑替他解了危難,當下撕了一條
,大吃起來,一面對林寒青道:“老弟,我們吃了再談不遲。”
林寒青眼看兩人吃得津津有味,亦不禁動了食慾,隨著人吃起來。
三人一面撕著山食用,一面傳袋飲酒,寒山深夜,洋溢著一片歡愉之氣。
賈飛口中在吃,腦際之中卻沒有休息,一直忖思措詞,如何答複林寒青詢問之言。
林寒青兩道目光一直盯在賈飛的臉上,看的賈飛十分不安,他本是帶著三分渾氣之人,心中一急,更是想不出該如何回答,一只山吃完,還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韓士公久走江湖,察顔觀,已看出賈飛亦是知其然,不知所以然,當下說道:“賈兄可是奉令兄之命而來麼?”
這一句話,啓動了賈飛的靈智,接道:“不錯,在下正是奉大哥之命而來……”
他輕輕咳了一聲,舉起鹿皮袋子,飲了一大口酒,道:“在下奉命來此,查看天鶴上人的行止,還得立刻回報大哥。”
林寒青道:“這麼說將起來,賈兄是當真不知內情了?”
鐵拳賈飛舉手搔著頭皮,說道:“個中詳情,在下雖是不知,但天鶴上人此去毒宮代我武林同道受過,決然是不會有錯,林兄慾知內情,只有和在下同往一見我大哥了?”
林寒青道:“要到川中一行麼?”
賈飛道:“不用趕往川中了,兄弟東來之時,已和兩位義兄約好,在徐州聚英樓上全面。”
原來川中三義之中,老二、老三都是帶著三分渾氣,熱血沖動的情中人,但老大卻是智計百出,精明幹練,料事如神的文武全才。
韓士公道:“不知貴兄弟約晤之期,還有幾日?”
賈飛想了一下,道:“不遠不遠,過了今夜,還有三日。”
韓士公道:“天鶴上人束手入毒宮一事,實有些出乎意料,這其間縱然沒有舍身相救天下武林同道的壯舉,亦必有著驚人的原因……”
他仰起臉望著天上明月,低沈的歎息一聲,道:“那坐著軟榻而來的女人,雖然善用毒物,但憑天鶴上人的武功,和那位姓白的老人,是足以和百毒池子一戰,而且還掌握了大半的製勝之機。但他卻甘願束手就縛,隨人而去,這其間如非有難言之隱,定然是有著恩怨牽纏,才使得天鶴上人甘心就戰。”
林寒青慾言又止,仰望明月,長長籲了一口氣。
鐵拳賈飛望了林寒青一眼,說道:“林兄不用著急,咱們到徐州見得我那大哥之後,自然可了然個中內情,不是兄弟誇口,普天之下,除了我那義兄之外,只怕再也無人能夠知道其中的原因了!”
林寒青微微一笑,道:“賈兄爲天鶴上人的身入毒宮,悲不自勝,舉措失常,想來他對你們川中三義,交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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