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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江南》第8章

第2小節
雲中嶽作品

  [續碧血江南第8章上一小節]  “你看,那邊。”長春公子向左前方一指,一chu平岡的凋林深chu,露出一座屋頂:“有人家。”

  遠在兩裏外,暮se蒼茫中看得一清二楚。

  “但願不……不是村落……”江南一枝春不住冷得發抖,臉se快泛青了。

  “是村落也顧不了許多,趕兩步。”

  是一座大戶人家的避暑茅屋,連兩進不大不小,門窗緊閉,空曠無人。

  長春公子叫了幾聲,拍了幾次門,最後不客氣踢門而人,門沒上闩,外面也沒加鎖,裏面用長凳反頂,可知這裏必定偏僻而治安良好,不會有竊賊入侵。

  奔入後進的竈間,江南一枝春發出一歡呼,忘了寒冷,忘了恐懼。

  竈間很大,隔鄰柴房有柴炭,懸有幹魚淹肉,米缸有米,柴米油鹽俱全。

  她急急生起火竈的火,片刻間竈間溫暖如春。

  她成了女主人,立即准備食物。

  長春公子檢查全屋,屋內外整理得頗爲清爽,似乎最近幾天曾經有人住過,大概雪霧後離開的。

  後進的兩間內房,裳被墳帳俱全,而且頗爲清潔,沒有一般農舍難聞的臭味。

  長春公子並沒閑著,他找來一只大鍋,三只磚作底座,在房間裏權當烤火的火盆用。燃起了油燈,房間裏熱流蕩漾。反正不是自己的東西,炭火用不著珍惜,一鍋火炭成了大火爐,驅走了澈骨的寒流。

  他自己烤yi

  江南一枝春也閉上廚門,把渾身上下的汗透yi褲烤幹,所穿的男裝不怕被男xing看到,裏面的內yi褲可不能露白。

  食物搬進房,兩人狼吞虎咽飽餐一頓,安逸滿足,忘了兩天來的凶險。

  “我查過房藉。”長春公子一面進食一面說:“這裏是曲亭村西北隅。曲亭村我知道,在府城東北偏北約二十五裏。

  再往北走,可以到邵伯湖的南岸。往東,可以到達溜河。吃飽之後歇息片刻,咱們回城。”

  “我對這地方不熟悉,聽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走漕河不如繞走蜀岡,走遠些比較安全。”江南一枝春並不反對連夜回城,甚至急于回城。

  “走那一方都不安全。”長春公子說:“我們是拼命逃,把追的人扔在後面,所以沿途平安無事。

  但回去,可不是好玩的,他們必定四出遍布埋伏或搜查,躲在暗chu用暗器偷襲,你我活的機會不會超過一成。”

  “那……”

  “我得趕回府城,免得我那些隨從耽心。接近府城,我便不怕任何人撒野了,我的隨從是不饒人的,何況我還有不少朋友。

  走運河,我可以弄船下放,誰知道?知道也沒有人敢向我長春公子公然挑釁。白天我任何不怕,怕只怕他們晚間用暗器偷襲。”

  “我也急于趕回府城,明晚我有個重要的約會。”

  “約會?”

  “是的。”

  “什麼約會那麼重要?”

  “是的,非常重要。”“非去不可嗎?”

  “是的,非去不可,那會誤了大事,我在場容易圓滿解決。”

  “是什麼xing質的約會?”

  “南門公子,我……請恕我守秘……”

  “好吧!畢竟不關我的事。”

  “南門公子……”

  “我叫shui裕,南門永裕。”長春公子笑笑:“咱們曾經同患難共生死,叫公子我覺得渾身不自在。”

  “這……”

  “路姑娘…”

  “我叫天香。”她嫣然一笑,泛出三分羞意,笑容動人極了:“你的複姓叫起來很別扭……”

  “你就收我永裕好了,叫你天香不嫌高攀吧?”長春公子也笑,笑容是真誠中帶有三分風趣,正是挑逗正陷在困境中的姑娘們,最具吸引力的利器。

  “該說是我高攀。”江南一枝春回避他灼人的目光:“皖山天風谷長春莊是武林名門,與俠義道朋友有廣泛的交情,而我只是一個遊戲風塵的女lang人……”

  “女lang人也不錯呀!我不是也在扮演男lang人嗎?至于俠義道朋友,那是家父與他們的交情,我對俠義道興趣缺缺,奢談俠義談何容易?”

  我不是這種材料,所以很少與他們往來,做一個lang人容易多了,至少不至于吃虧。你看那個張秋山,也就沒有行俠仗義的負擔。哦!天香,你與他的交情不錯吧?”

  “我根本就不認識他。”江南一枝春坦然地說:“我之所以起初對他頗有好感,是因爲他有勇氣向你挑戰。

  你知道的,我這種江湖lang人的xing格,通常是對那些敢向豪強挑戰,敢作敢當的人有好感的……”

  “呵呵!我真是豪強嗎?”

  “永裕,至少你是武林名門公子呀!等他一有人幫場,我不是站在你一邊嗎?”

  “謝謝你,天香。”長春公子不著痕迹地,十分自然地拍拍她的掌背:“努力加餐,今晚咱們將九死一生,殺出一條生路來,回到府城咱們就安全了。好像那把菜刀還可以派用場,你帶著動身。

  “這……”

  “天se不好,雲沈風黑,無法分辨方向,只能向老天爺禱告,別讓咱們迷失方向,也希望天老爺幫忙,別引導咱們闖進他們的死亡埋伏陷階裏。”

  “真有那麼危險嗎?”

  “天香,你以爲我說來玩的?”長春公子正se說:“那些混蛋無一庸手,人數多得無法估計。

  不是我自誇海口,我長春公子行走江湖以來,還沒碰上真正的敵手,怕過誰來?而這次如何?一下子就被人打昏,還不知被誰所製住呢?所以……”

  “那……我們等天亮吧!”

  “這……”

  “至少,天亮之後,中伏的機會減少……”

  “白天我估計不會中伏,憑你我的見識,會傻瓜似的盲目向埋伏裏送?”

  “那就明早走吧!永裕,我有大事在身,我不希望含恨死在那些混蛋的暗器下。”

  “這……也好,我也不想被他們任意宰割。”

  決定了行止,兩人安心地進食。

  長春公子在屋四周巡視許久,在附近布了一些預防小巧機關設備。

  江南一枝春也在屋內,布下了一些實用的示警消息,兩人工作得相當勤奮,合作無間十分愉快。

  火鍋中加滿了木炭,室中溫暖如春。

  長春公子安置了shui壺放在火旁,小桌上備好榮具。

  chuang上,當然只有一付裳被。

  “你在chuang上安歇。”長春公子表現得象個君子男子漢:“我守夜,你可以放心地安睡,養精蓄銳,明天才有精力闖劍海刀山。”

  江南一枝春自從歸房之後,神情一直顯得不穩定,時而有點驚煌,時而羞態可掬。

  江湖兒女對禮俗本來就開通得多,但孤男寡女獨chu半室,畢竟不是一般道學人士所能接受得了的。

  高郵州南面三十裏,就建有一座露筋祠,禮唐朝時候原一雙姑嫂烈女。

  她們夜宿古祠廟,廟中已先有男人在,因此甯可在外面露宿,被蚊整死筋骨外露,可知禮教之嚴,男女授受不qin爲應有的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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