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鋒刃绮情第1章上一小節]貨船皆勾結稅站的爪牙,以及江湖豪強,明目張膽走私,甚至上督稅署的旗號,通行無阻。各地的官吏與治安人員,沒有人敢管,連巡捕也躲在衙門裏吃閑飯,以免被欽差的稅丁打死。
欽差的爪牙頭頭,公然稱爲護衙,是用重金聘請的宇內凶殘惡毒高手名宿擔任的,湖廣人稱其中十八名最可怕的人爲十八妖魔。
其實真正的職稱,一律稱爲稅丁。
血魔隆四海,就是十八妖魔之一。江湖朋友都知道,在老一輩的十一高人中。有一半高人的武功,不如這位血魔。據說十一高人排名第一的狂劍榮昌,百招之內也要不了血魔的命,確否待證。
萬曆皇帝派至天下各地的督稅太監欽差,幾乎全部行動一致,奉皇命把天下臣民當成豬狗,拼命搜刮金銀財寶。
殺掉或趕走不聽命的正直官吏,搜刮百姓的財物,淩辱虐殺天下的百姓,挖礦煉金銀,挖古墳取陪葬寶物,將各地官庫的金銀往京都皇宮運。
虐殺婬的手段,慘烈的程度空前絕後。剝皮、抽筋、碎裂、零剮、集
屠村滅鎮……,信史血迹斑斑可考,公然載之于史冊,昭告天下,比秦始皇暴虐一百倍。因此,種下了亡
的惡因。
這個混蛋皇帝死後二十余年,大明皇朝垮臺,朱家的皇族子孫,被反抗的百姓和滿清人,幾乎殺得一幹二淨。
那些高舉反清複明旗號的孤臣孽子,根本得不到廣大民衆的支持。
這個皇帝的想法,其實非常簡單,天下各地的官吏,解送給朝廷的金銀,不夠皇帝花,這些官吏都是飯桶。幹脆,把太監派至各地,盡量把天下的金銀搜光,連地下的金銀礦也挖出來;古代那些有錢人埋藏在墳墓裏的金銀財寶也挖出來。至于因此而要死掉多少人,無關宏旨,反正天下是他朱家皇朝的,他愛怎樣就怎樣。
湖廣欽差督稅署的十八魔中,血魔還不是最殘忍的一個,而且頗具英雄氣慨,被鬼見愁一激,憤怒中放棄追究那些旅客攜兵刃的罪狀,用意是讓這些可能是刺客的人,去行刺送死。
後來荊州最後一次民變,湘南十八俠攻入欽差府,十八妖魔死了十六名。只有血魔和青面妖區一鳴兩個妖魔,混在暴民叢中逃得命。
船急急上航,逃網羅,已是黃昏將臨。洪
滔滔,小客船經不起夜航的風險,必須及早靠岸停泊過夜,不能再行駛了。
“趙爺,必須早些靠岸了。”與鬼見愁並站在艙前的船夫,憂心仲仲苦著臉說:“一個驟,就可能船底朝天,小的可擔不起風險。”
“這裏好像是老洲。”鬼見愁指指右面的大洲。
這裏距先前停泊的大洲,已遠在十裏外,向下遊眺望,那座大洲隱約可見,但已看不見其他的船只停泊。
先前最後受罰的兩艘船,已在後面五六裏左右跟來了。那三艘督稅署的哨船,可能已遠在下遊二十裏外啦!
“對,也叫老洲或嚴家洲。”船夫說。
“那就距武穴鎮不遠啦!”
向上遊的左岸觀察,暮蒼茫中,隱約可看到丘陵的形影,以及岸濱的模糊村落輪廓。
“趕不到了,趙爺。”船夫苦笑:“再說,武穴鎮有巡檢司,一定設有督稅署的抽分部,又得……趙爺既然能打發哨船的凶神惡煞……”
“不必冒風之險趕到武穴鎮了。”鬼見愁真不想再和督稅署的凶神惡然打交道,以免冒充官眷的把戲被拆穿。“泊到洲上去吧!的確不能冒風險了。”
“好的。”船夫心中一定,“洲上有民居,可到民居安頓內眷,方便些。”
船首一轉,向兩裏外的洲岸駛去。
下遊的兩艘客船,似乎也有靠岸的現象。
“洲上的民居反而不安全。”鬼見愁拒絕至民居安頓內眷:“夜間賊來來去去,沿江洲島皆是
賊的活動區;碰上幾十個
賊恰好前來嘯聚分贓,我照顧不來。在船上可以閉艙暫時藏匿防守,在民宅我難以分身照顧。”
“說得也是。”船夫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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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球搖晃,火把畢剝,照得灘岸通明,廢竹纜製的船纜火把愈燒愈旺。
九名青皂靴巡捕打扮的大漢,堵住半攜在灘岸上的客船。
巡捕們腰間有铐鏈,有單刀,捆索,手中有形如戒尺,用來砍斫罪犯手臂骨的揍人鐵棒。
“人趕快出艙面來,查私貨。”艙面上的三大漢之一,嗓門像打雷:“我們是武穴巡檢司的巡捕,要查船上的人貨,快起來。”
砰然一聲大震,緊閉的艙門被踢得似要崩坍。
四名船夫衫不整,首先從後艙奔出,沿左右外航在的跄奔出艙面,驚慌失措。
“公……公爺,小的是……是客……客船……”船主惶恐卑下地禀告:“沒……沒載有貨……貨物……”
“閉嘴!站到一邊去。”巡捕不耐地揮手示意:“反正得查,查明再說。”
艙門拉開,鑽出衫已穿妥的鬼見愁趙。
“哦!查船?”他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們是……”
“不許多說,人都出來,下岸去。”巡捕禁止他多說,向後方的下搭跳板一指:“不管你是什麼人,抗命者逮捕法辦,走!”
如狼似虎,哪能分辨?地荒僻,就算皇帝老爺光臨,出了事毀屍滅迹非常容易,皇帝的威風也産生不了威嚇作用,大不了宰掉皇帝亡命天涯,或者乘機揭竿而起,在這種地方反抗,凶多吉少。
男女老幼全被趕下灘岸,由兩名巡捕看守著,其他巡捕兩人爲一組,分搜各艙房艙底。
中艙有兩間艙房,旅客的住宿,哪能堆積貨物?有的只是睡具行囊。
進艙房搜查的兩名巡捕,用意根本不在貨物,甚至僅瞥了雜物睡具一眼而已,並沒有動手搜查拔動。
其中一人從囊中取出一個青布小包。五指一收一抓,包內的紙囊碎裂,然後塞入船角的隱蔽藏妥,兩人便出走艙走了,再查另一間艙房。
爲首的巡捕,僅向男女旅客略加盤問,簡簡單單可看出虛應故事,並不認真,大概認爲沒有多少油可撈,所以毫不起勁。
沒有私貨,哪有油。
不久,巡捕們走了,來去匆匆,消失在洲上的雜林內,空手而去,值得尊敬信賴。
鬼見愁滿腹疑雲,目送火光去遠,不住皺眉沈思,覺得疑窦叢生,卻又理不出頭緒。
最令他詫異的是,武穴巡檢司的巡捕,晚上敢膽大包天,到江心的荒洲查案。
據他所知,江兩岸的捕快,只有白天才敢來江心的洲島巡視。這兩年來,連白天也不來走動緝賊了。
是有可疑的征候,但卻又找不出頭緒。
“今晚洲上有巡捕走動,不會有危險了。”船主欣然說。走上跳板登船:“至少不會有賊打劫。”
“但願如此。”他的口氣卻不怎麼樂觀:“賊固然可怕,有些公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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