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虹劍客窮追戴鬼面具的方士廷,柳宗翰與柳青青也隨後跟到,沒料到方土廷躲在一旁猝然襲擊,擊昏了柳宗翰兄,然後出現本來面目,擒住了飛虹劍客。
飛虹劍客心膽俱裂,方士廷要割他的雙耳以警告群雄,真要被割掉雙耳,這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正危急間.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及時出現。
方士廷吃了一驚,火速戴上鬼面具。老和尚在他身後三丈出聲現身,事先他一無所覺,不得他不驚。
他立即戒備,冷冷地問道:“在下不信神佛,有何善緣可結?”
老和尚一雙清澈的老眼,不轉瞬地、平靜地注視著他,沈靜地說:“冤仇宜解不宜結,施主被仇恨迷失了靈智,仇恨足以令人瘋狂……”
“你說對了。”他搶著說。
“老衲……”
“老和尚,你何德何能?”
“德能二字,出于己口便是狂妄無知……”
“老和尚上下如何稱呼?”
“老衲釋大悲。”
方士廷心中一跳,冷冷一笑道:“原來是香城寺的方丈,失敬失敬。在南昌,土紳們誰不知大悲方丈是德高望重,道行卓絕的高僧?南昌的會武朋友,誰不知大師是禅功蓋世的活菩薩?”
“施主誇獎了。”
“大師大概已經知道他們是來請你下山來的了。”
“老衲事先不知。”
“哦!這次是巧遇麼?”
“老衲出關至今,方獲得清淨,因此信步在山中散步,恰好聽到這一帶有人聲,趕來察看適逢其會,決非老衲末蔔先知。”
“大師決定手管事了。”
“老衲不才,願充調人,冤家宜解不宜結,施主可否冷靜思量?人與人之間,誤會……”
“大師,在下已經夠冷靜了。”
“施主。”
“人命關天,無可化解。除非大師以武力幹涉,而武力幹涉卻反而加深彼此的仇恨與誤會。”
“老衲雖然無德無能,但請施主賜給老衲一次化解的機會……”
“不行。”他堅決的搖頭,又道:“在下的兩個朋友已經含冤九泉!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施主,人死不能複生……”
“因此,他們必須償命。”
“施主一意孤行……”
他向後退,大聲說:“大師在南昌,極獲各方人士所尊敬,在下不願與大師爲敵,希望你了解在下的心意。血債血償,他們不能糾衆殺人而不受懲罰。大師如果強出頭偏袒這些凶手,在下不在乎多你—個人。這次沖大師金面,暫且放過他們再見了。”
“施主請留步……”
他向草叢中一竄,一閃不見。
飛虹劍客心中大急,叫道:“大師慈悲,不能讓他走了。”
大悲方丈長歎一聲,苦笑道:“這人已被仇恨蒙蔽了靈智,滿懷忿恨如同山洪彙積。用武力與他解決,只能增加他的怨恨,像是火上加油,山洪引決。爲害更烈。”
“大師,有解決之道麼?”
“解鈴尚需系鈴人。”
“這個……是必須將雲龍雙奇請來麼?”
“不行,雙奇來了反而壞事,決非解決之道。”
“那……”
“找出他仇恨之源。你們千裏追殺他,似乎不至于令他積恨難消,他這種激烈的報複情緒,必定另有原因。”
“弟子明白了,他同行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是鄱陽的獨行盜翻江鳌張玉山,女的不知是誰,這兩人可能皆已身死。”
“這就難怪了,剛才他就說你們不能糾衆殺人而不受懲罰。這兩個人真的死了麼?”
“可能死了……”
“生見人,死見屍……”
“施主還有希望,,快去找這兩個人的下落。”
“大師……”
“老衲無能爲力,佛門弟子相信因果,此事……再說,老衲一個人,想替諸位護法,事實上有困難。目下除非諸位皆至敝寺暫避,不然老衲力不從心。”
飛虹劍客一咬牙說:“好,弟子即返府城,知會衆人一聲,看他們是否願意同至貴寺暫避。”
“老衲送諸位返城。”大悲方丈慨然地說。
這時,柳祯已帶著人向下尋來,見到大悲方丈,不由大喜過望,救醒了柳宗翰兄,衆人返回路中,扶了受傷的人,狼狽返城。
方士廷帶走彭小鳳,柳祯心中發慌,一面走,一面思量返城之後,彭家前來興師問罪時,該如何向彭家解釋這場誤會。
方士廷將小鳳帶離現場三裏外,將小鳳解了穴道放下笑道:“你這小丫頭會闖禍,是不是想造反?”
小鳳一跳三尺高,驚喜地叫:“你……的聲音好熟,你是土廷哥。”
他除去鬼面具,伸出雙手笑道:“小,我沒有死。”
小鳳大聲。忘形地撲入他懷中,又哭又笑,斷斷續續的叫:“老天!天……天可憐你,你……果然是你,你……並未喪身在……在馬鞍山。我……”
他溫情地輕撫小鳳的秀發,也感到心中發酸,怆然地說:“我幸虧能逃過他們的毒手,但兩位好朋友皆爲我而含恨九泉。因此,我要回來,生死見交情,我不惜與天下人爲敵,我要替他們索回血債。”
“大哥,你爲何離開廬山,不辭而別?”
“雲龍雙奇已找上廬山,我不走便會連累你們,我是被龍飛遠離廬山的。”
“大哥.你到了南昌,爲何不來看我?”
他將小鳳扶至樹旁坐下。苦笑道:“小,我已經連累不少人,我怎能一而再拖朋友下
?尤其是你。”
“我……我怎麼了?”
“我將你看成我的小,南昌彭家名重武林,俠義武林欽同,你以爲我會拖你下
麼?我甯可死掉,也不會連累你的。”
“大哥……你……你把我看成外人……”
“小,你說這種話,我心好痛……”
“大哥……”她伏在他懷中酸楚地飲泣。
“不要哭,小。說真的,我似乎已成了—個不祥的人,與誰接觸誰便遭殃,我必需孤軍奮鬥,便可一無牽挂,無往而不利。小抹,讓我們保持這份真摯的友情,以免傷害了任何人。我,生死算不了什麼,一個衆手所指活該被人宰割的亡命,早晚會激起天下英雄的公憤,死無葬身之地。我甯可挨上千刀萬剮,也不願愛護我,信任我的人傷及一根汗毛……”
“大哥,求求你別說了……”她悲泣著叫。
“小,我怎能不說?你瞧,如果今天我不恰好在此,他們會如此對待你?”
“我……”
“我不敢想像。”
小風拭掉淚痕,切齒道:“我回去告訴爺爺,他柳家必將付出慘烈的代價。這姓柳的畜生!他……”
方士廷卻笑道:“小,你不能怪柳祯。”
“不怪他?”
“這叫狗急跳牆。你爺爺閉門謝客,拒不出面幫助他們,他們只好出此下策,迫你爺爺來對付我。當然,柳祯並不敢對你怎樣,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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