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橋村在辦喪事,謠言滿天飛。
方土廷無意中救了龍兆璧,凶手們殺人滅口的謀落了空。
龍家的子弟開始提高警覺。風雨慾來,偵騎四出,各村的鄉勇組成了緝凶隊。南起縣城,北至府城,高手齊出,捉拿漏網凶手漢川雙傑與老丐童吳澤。
凶案發生後的第二天,府城內山南麓的—座大廈內。出了命案!
紹興,那是一座山城,城周二十裏,城內有山,城西,屬山縣管轄。城東,屬會稽縣府治設在臥龍山的東麓。
城內著名的山有臥龍山,也稱種山,古越大夫文種葬在此地,山南是山(飛來山與陽堂山;東有火珠山與峨呢山——不是四川的峨呢山。)
山其形似
,山上有古靈臺遺址,有一座應天塔,所以也叫塔山。據說春秋時節範蠡築城,城成怪山自來。山本是東海琅蚜群海中的一座山一夕飛來此地;這當然神話。信不信由你。
山南麓是住宅區,是大戶人家的住宅區,是大戶人家的所在地。
這座大廈叫逸廬,是當地缙紳秦大爺秦堂坤的別業。一座高樓,數幢精室,四周花木圍繞,清淨幽雅,附近半裏淺有人家,四周的果園全種的是深紫的官長梅——楊梅之最佳品種——與金棗橘。因此,宅中養有好幾位園丁。大戶人家婢仆多,不算稀奇。
這天晚間,二位不速之客前來叩動大園門。他們是漢川雙傑,與傷勢仍重的老丐童。
“誰呢?”門後有人亮聲問。
“接徐二哥的口信,前來回話的人。”狂風劍客答。
“你們是……”
“胡啓明、趙起鳳、吳澤。”
“青天。”裏面的人低聲問。
“白日。”
門倏然而開,一個黑人閃在門側說:“進去,後堂。”
“謝謝。徐二哥來了麼?”
“剛到。走東跨院進後堂。不可走萃樓大廳。”
“是,多承指引。”
狂風劍客領先而入,旋風劍客摻扶著老丐童跟進。園空寂寂,似乎不見有人,夜黑如墨,星目無光,花徑兩側果樹密布,看不見任何生物。
院門虛掩,沒有人看守,狂風劍客推門進入,便看到萃樓的石階上站著一名黑影。
二人不走萃樓,折入東跨院,抄回廊到了後堂的東側門,似乎沿途鬼影俱無,也沒挂有風燈。
白天看萃樓,第一層飛檐下有鐵馬,上層的房檐與樓頂的飛皆有風鈴,微風吹來,風鈴聲銳耳,鐵馬铿锵,象是仙樂悠揚。但夜間,卻萬簌俱寂,邪門得不可思議。
靜得可怕,連風聲也靜止了。
旋風劍客似乎有點發慌,低問道:“大哥,今晚怎麼了?咱們上次來了好幾次,似乎都很平常,今晚怎麼靜得這般可怕?”
狂風劍客不以爲然,說:“兄弟,別疑神疑鬼好不?風聲太緊,逸廬進入警戒狀態,平常得很。”
“大哥,我……總感到……”
“感到甚麼?”
“有點心驚肉跳,六神不安。”旋風劍客不安地說。
“廢話!”狂風劍客申叱他。
“真的,大哥,小弟總……總感到有點不對。”
“你真是大驚小怪……”
“不,小弟從來就不……晤,大哥,是不是咱們把事情弄砸了……”
“廢話!這又不是咱們的錯,事情起了變化,怎麼怪咱們把事情搞砸了?走吧,不必疑心生暗鬼了。”
談話間,進入了東廊,仍是黑沈沈,聲息俱無。
狂風劍客推開了虛掩著的沈重鐵葉門,蓦地燭光搖曳,裏面一個黑中年人,手中舉著燭臺,笑道:“三位老兄才來呀?請進,請進。哦!老丐童,傷勢好些了麼?”
“大有起,只是憋得難受。”老丐童有氣無力地說,在旋風劍客的扶持下,臉
很不好。
狂風劍客進入後堂,抱拳一禮道:“孫兄,咱們並沒有遲到哪!徐二哥在麼?”
孫兄領三人進入一條甬道:“徐老二剛到不久,在裏面與施前輩商量要事。胡兄,你們把事情弄糟了,爲何不把那位手管閑事的人摸清海底?”
“孫兄,那小子快得象陣風,口自們連他的臉貌也沒有看清,根本就追他不上……”
“算了,總之,未能捉住龍兆壁小子問口供已是天大的失策,再未能殺之滅口,更是……唉!真糟,你知道這幾天的風聲麼?”
“這……”
“龍家出動了所有的朋,官府中出動了全府的高手巡捕,眼線密布,不但指名捉拿你們,更監視全境出沒的陌生人,幾乎把咱們陷死了……到了,請在外面稍侯,兄弟先進去禀報。”
孫兄一面說,一面將燭臺放在壁間的燈座上,推開一扇鐵葉門,跨入扶住門扇轉頭,臉變了,笑容迅速地消失,冷笑一聲說:“諸位,慢走!”
“砰”一聲響,鐵葉門閉上了。
旋風劍客一直心緒不甯,訝然道:“咦!他這兩句話是甚麼意思?”
老丐童神一變,低叫道:“快退出去,快!”
狂風劍客也看出不對,不退反進,“砰”一聲一肩撞在鐵葉門上。
門未撞開,他卻震得肩膀發麻。
旋風劍客扶著老丐童轉身急奔。
南道寬不足六尺,是堅實的大磚牆!剛奔出三五步,前面砰然的震落下一座鐵葉門。
旋風劍客大駭,厲叫道:“狗娘養的!咱們上當了。”
狂風劍客趕到,絕望地撞向鐵葉門。結果是門同樣未能撞開,人卻痛得毗牙咧嘴。
兩側的牆根與頂端,出現了二十個小孔,一陣青煙從小孔灌入,片刻間便煙霧彌漫。
正在用劍撬門的旋風劍客,狂叫道:“有煙薰入,完了!”
第二天,三人的屍出現在東門外的小丘上,現場有打鬥的痕迹,三人皆受了十余
創傷,象是互相火拼而同歸于盡。
高橋村龍家有人出面,有人認識他們的身份。這一來,凶手己全部死亡,毫無其他線索可尋了。
風聲已過,高橋村的警備也因此而逐漸松懈下來了。
方士廷並未離開曹娥壩,但聽到三凶自火拼而死的消息,他離開曹娥壩奔向府城。他希望在府城附近能等到龍飛,如果在十天半月中仍無結果,他准備離開紹興府,去找神偷鬼竊再說,日後再來找龍飛一決。
他到了府城、血案已結,高橋村龍家的人已經走了,風聲已過。
他在東門的東坊祈福巷東昌老店投宿,這是一間不起眼的小客店、他卻忽略了,小客店正是三教九流江湖人混進的地方,龍蛇混雜最易招惹是非。
當天入暮時分,逸廬門外來了六指准提房景星。
萃樓樓下有一座地底秘室,三更左右室中燈火通明,客人陸續到達,午夜秘會共到達了八個人。
主人是一個高大英俊,年約花甲的偉丈夫,留了三紹長髯,穿一身五長袍,儀表非俗,劍眉虎目頗具威嚴,坐在大環椅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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