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劍底揚塵第19章上一小節]肅穆。
六指准提坐在末位,可知地位最低。
主人環顧衆人一匝,清了清喉嚨沈靜地說:“十年前,兄弟被四明怪客毀了太嶽山三山小築的基業,血魔郝兄伯龍,也因此幾乎送命,共死了四十余位弟兄,傷殘二十余名,此仇不共戴天,誓在必報。因此,兄弟潛來紹興,化名秦華,買下這片基業成爲本地的缙紳,十年于茲,複仇之念無日或忘、想當年,老匹夫帶了尚未出道的門人龍飛,偕同狐群狗風塵三傑于日正當中殺入三山小築,兄弟從此隱姓理名,整整痛苦了十年歲月。目下一切已准備停當、即將肆行報複快意思仇,先屠高橋村,要等候四明老賊前采送死。這六七年來,龍飛那小輩已經成爲江湖上的頂尖兒人物,先後斃了咱們不少同道,此人比四明老賊尤爲可怕。諸位皆是曾受過四明老賊師徒傷害過的人,既然與兄弟聯手,自然都是志切複仇的朋友。前幾天老丐童幾個人大意誤事,幾乎坑了咱們所有的人,因此咱們不得不將屠村的大舉暫且後延。”
“施兄,但不知要延多久?”右首一名幹瘦中年人森森地問。
施兄幹咳了一聲。往下說:“昨天杭州傳來了急報,已發現龍飛小狗的行蹤,按行程,不出十天他便可趕回,因此,咱們必須在五天之內,毀滅高橋村。”
“施兄,咱們的人手是否仍嫌單薄了些?”左首一名有一雙大牛眼的人問。
“三天後,血魔定能偕金魔趕到,宇內三邪來了兩位,我想人手該已夠了,分四路攻入高橋村,必定得手。”
“好吧,五天之內,咱們動手快意思仇。”一名老太婆咬牙切齒地說。
“這五天中,希望諸位小心些,無事不可前來此地,以免暴露行藏。陳音山芳宛村方面,更需小心不可大意,上次已有巡檢前來查問了。”
六指准提幹咳了一聲,道:“施兄,東方老店那小子要不要埋葬了他?”
“房老弟意下如何?”施兄反問。
“浙南四義死在他手中,此人留不得,恐怕他已從四義的口中,問出咱們的底細了。”
施兄呵呵笑,說:“四義的老三丁德隆,已經被兄弟派去找活閻王田兄來助拳了。他已將那天的經過說出,那小子根本不知他們的事。”
“哦!丁老三逃回來了?”
“他已到芳宛村報到去了。”
“施兄之意……”
“將那小子誘至芳宛村,看看能不能用?”
“這……”
“咱們不能在城中殺人了。”
“那麼,兄弟設法將他誘至芳宛村好了。”
“好,明天就進行。”
衆人再商討如何殺入高橋村的計劃,四更天方一一離去。
陳音山在城外西南角四五裏。春秋時越臣伏吳
,越
的大夫範螽請來了一個神射手陳音,教越
的子弟弓弩術,十年生聚十年教訓,越
的子弟皆善弓弩。陳音死後葬于此山,所以叫陳音山,山西麓的芳宛村,只是一個只有五六十戶人家的小市集而已毫不引人注目,但外人在此一概不受歡迎,排外
特強,十年來竟沒有一戶外人遷入。
一早,方士廷至膳堂早餐,返房時發覺房門的鎖已經被扭斷在地。他吃一驚,急急入房察看。
他的包裹已交櫃,黃金丟不了,房中只有一些換洗物,不值得小偷光顧。一進房,他發覺挂在
欄上的劍不見了。
枕上放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借劍一用,恕未先告;如慾璧還。移駕西門。”
一把劍算不了什麼,花十兩銀子便可買了一把使用。但看字迹娟秀,而且顯然對方早有准備,他如果不去,而後麻煩將接踵而至。
“好,作一了斷一勞永逸。”他斷然下了決定。
他猜想可能是龍兆璧派人相誘,紹興府他未與江湖人碰頭,因此心中並無所懼,大膽赴約。
他換穿一襲青直裰,匕首暗藏在下,略加拾綴,大踏步出了店門。
到了西門,城門口過來一名小厮,將一張字條遞過含笑問:“爺臺可是東昌老店的客官?”
“不錯,你是……”
“客官貴姓?”小童口齒伶俐地問。
“不必問。”
“那……你是討劍來的了。”
“不錯。”
小童將字條遞過說:“有人雇我將字條送給你……”
話未完,將字條丟過,撒便跑,溜之大吉。
他拾起字條。上面寫著:“順道西南行,可抵芳宛村。路途四五裏,怕事情請轉回。”
他想問小童雇他的人在何,但小童已經溜走了。雖然那人定然就藏在這附近,不然小童怎會找上他傳言?既然來了,那有轉回之理?
不久,他到了滿山秋的陳音山,問清了芳宛村,毫不畏縮地大踏步趕路。
芳宛村就在路旁,背後是山坡,柵門就設在村口,過路的人可以折入買些食物討些茶。
他踏入了村口不見有人找他,村夫村婦皆在幹活,三五個村童在逗弄著黃狗。迎接他的是一陣犬吠,似乎並未引起村民的注意。
“向何人討劍?”他在自問。
如果無人出面接洽,他豈不是白來了?
他向一家小食店走去,迎面來了一個扛了一捆木柴的中年村夫,急步迎面撞來。
他閃在路側,相錯而過,
蓦地,柴捆突然凶猛地向他的腦袋上砸到。
按理,他絕對無法避免這出其不意的一擊。但他心中早存戒念,對方身軀一動,便立即吸引了他的注意,本能地向下蹲,從對方的身後一閃而過。
如果他反擊,村夫難逃噩運,但他不能斷定對方是有意還是失手,因此他不能出手反擊。
村夫吃了一驚,惶恐地說:“咦!對不起,有驚爺臺了。”
他搖搖頭,無可奈何地說:“沒甚麼,閃著腰了沒有?”
“沒有,委實對不起。”
他舉步便走,不再理會,泰然到了小食店前,就檐下的茶桶找茶喝。
舀起了一碗茶,他看到了附近幾個村夫的眼神有異。他所練的迷魂魔眼,不但需要知道人的心理狀況,更需要知道一般人五官表情的內涵與精神的感情流露,這門學問真不簡單,需在一瞥之下,便立即判定對方的表情與內心所流露的七情六慾。
毫無疑問地,那些外表橡是村夫的目光流露著喜,豈不邪門?
他想起來了,這條路是大道,往來的旅客不少,爲何沿途沒有人在路旁供應茶?豈不是大違常情麼?
他背轉身,將一顆行疫使者給他的清神丹納入口中,然後若無其事地喝下了那碗茶。
幾個村夫臉上的喜更濃了。
店旁有株大樹,樹下有幾座大石,那是村民們乘涼的地方,目下僅是已牌左右,天氣涼爽,沒有乘涼的人。他喝完一碗茶,到了樹下,身形一晃。
但他並未倒下,急忙坐在樹根下,摸模腦袋,不片刻便人事不省。
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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