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四海遊騎第2章 當機立斷上一小節]紛飛,天動地搖,巨大的冰塊與雪團以排山倒海的勢向下飛墜,滾滾而下,聲勢之雄,駭人聽聞。
好在不是淩空下墜的,還未來得及躲避,前一半人聞聲向前狂奔,後一半人向後逃命,像被拆了窩的群,驚慌地向兩端奔竄。
等附雪靜止。隘中已堆滿了冰雪,足有三丈厚。清點人數,十七個人少了一個,那位仁兄大概走避不及,被活埋在雪下了。
不知被埋在何,如何發掘?墮雪
長有二十余丈,想挖掘也無從著手。
“積雪怎會突然自行崩墮?怪事。”端木鷹揚吃驚地說,注視著兩側的山坡,在情在理,兩側山坡的積雪,皆不可能自行崩墮。
柴哲本不想開口,但仍然說:“他們就藏在附近,必定早知有可令冰雪崩裏的地勢,只須加以人力控製,便可令其崩墮。”
“人就在附近?”古靈問。
“可能。”
“搜。”端木鷹揚斷然下令。
人分爲四撥,各向一方搜索。果然不錯,足迹在前面半裏左右,即分兩撥繞兩側上了山坡,消失在坍下的坡頂附近。再往上找,重又發現足迹,在西南角會合,向西南的叢山中延伸。衆人用火折子細察足迹,辨別去向。
“他們剛走。”柴哲肯定地說。
“追!”端木鷹揚怒叫。
“晚間窮追,咱們地勢不熟……”柴哲審慎地建議。
端木鷹揚連折了兩個人,心中本就憤怒如狂,再加上聽信了愛子的讒言,對柴哲懷有成見,聽柴哲不知趣地建議,不啻火上加油,厲吼道:“閉嘴!你說地勢不熟,要你來幹什麼?你記下了河源圖又帶來使用,居然說不知地勢?混帳!”
柴哲受不了,冷冷地說:“河源圖止于星宿海,都爾伯津山在圖上只是一個代表一座山的簡略圖形而已。目下我們已在山的南面數十裏,河源圖上沒有記載,可不能怪我,我沒有到過此地。河源圖只畫出沿河各
的重要地形,極爲簡陋,連各地的裏程記載也錯誤百出,憑圖便可清楚萬裏形勢,我可沒有這般能耐,怪我未免……”
“啪”一聲暴響,端木鷹揚給了他一耳光,打得他連退五步,幾乎跌倒。
“你這畜生膽敢頂嘴,那還了得?”端木們揚怒吼。
一名姓宋名霜的人趕忙攔在中間,低聲勸道:“莊主請息怒,他說的話尚有道理,黑夜追蹤,敵暗我明,不易防範,難免有所損折,尚清三思。”
端木鷹揚怒氣漸消,氣消了便知道自己理屈,但仍然憤憤地向柴哲問。“你說,該怎麼辦?”
柴哲壓住滿腔憤火,木然地說:“老伯如果認爲怕他們走,那就追好了。”
“追!”端木鷹揚斷然地說,稍頓又道:“兵貴神速,他們既然在前面不遠,豈可讓他們喘息?”
追至半夜,天氣委實太冷,經過一天半夜的狂追,而且沿途提心吊膽,精力耗損至距,鐵打的人也吃不消,除了功力深厚的人以外,其他的人莫不暗暗叫苦連天,甚至端木長風也感到支持不住。
足迹仍在,並未把人追丟,聊可告慰。
所幸追的人苦,逃的人更苦。雪地中逃命,追的人緊蹑在後,想不留下足迹,勢比登天還難。前面不足一裏,六個人背了一個有病的同伴,拼全力逃命。他們不知自己還能支持多久,又能逃到何外方可藏身。
領先的兩個人一面走,一面交談,左面的那人說:“宏達兄,走狗是不會放松的,幹脆和他們拼了,咱們逃不掉了。”
宏達兄搖頭苦笑道:“拼,咱們死定了。你是知道貴會主的,咱們這些人中,誰也接不下他三招兩式。再加上一個可搏殺三四百蘇魯克勇士的柴哲,咱們恐怕毫無還手的機會。”
“怪事,我從來沒聽說過柴哲這個人,會中怎會憑空出來這麼一個駭人聽聞的高手?”
“貴會主朋友衆多,恐怕是他特地請來的人哩!嶽琪兄號稱神箭,百步穿揚箭無虛發,十丈內一箭可貫穿徑尺巨木,五丈內可入石半尺。那天他在十余丈外發箭,箭箭落空,可知這姓柴的人是如何可怕了。貴會主是否能應付十名蘇魯克勇士,大成問題。而姓柴的卻搏殺了三四百之多,咱們見了面,除了劍尖瀝血之外,沒有任何希望。”
“我不太相信蘇魯克族的人,全是他一個人所殺的。”
“兄弟的消息得自番人,豈會有假?再說,屠龍僧一代名宿,號稱天下第一僧,天下無敵。咱們在畢拉寺時,他在末見到柴哲之前,誇下海口英雄極了。但那晚他回來時,那副倒黴相你難道沒看見?苦兮兮地叫咱們趕快逃命,顯然已是喪膽的人。”
“但嶽琪兄不是說,他叔父擊敗了柴哲麼?”
“雙聖說的是謊話,你看他們還不是追來了?雙聖目下在何?我看哪!八成兒完蛋了。”
“咱們……”
“咱們不能引頸待戮,走一步算一步,拼一個是一個。前面不遠是黑石谷,也叫死谷,谷道在十八座山中羅布如網,極易迷途,誤入的人常會饑渴而死。谷中怪石如林,樹林密布,方向難辨,夏秋之間,找不到飲。這就是上次我藏身的地方。萬一在黑石谷仍然找不到他們,可逃向安圖族地境,請安圖族的人派人到
留下足迹,引走他們。快走,希望能及時在他們趕上之前到達黑石谷。”
“不必之過急,暴風雨在五更之前定會光臨,那時咱們便不用害怕了。”
六個人魚貫而行,中間一個人背了一位同伴。所有的人,腳下已有些不便,顯得遲滯蹒跚,向前面展開的叢山趕去。雲沈風黑,暴風雪快到了。
將近第一座古木參天的山腳,這兒的地勢一變,與別完全不同。別
全是滔滔黃山,一片死寂的冰雪荒原,冰川縱橫,卻看不見樹木。這兒別有洞天,山上是滿山的樹林,山谷是磷峋的黑
的怪石。在高
看,有十八座山
,其實每一座山
皆有數座山脊或小
,起伏不定,綿綿盤亘,形成一座廣大的區域。山區西南,則是一片夏日
草豐茂的高原盆地,那是安圖族的牧地。
安圖族也是蓋古多三十九族之一。蓋古多三十九族,實際上不足二十族,甚至比二十族更少些,因爲他們一族之中,可能分爲兩族或三族,遊牧至適合生存的地方便定居下來,自然形成了另一族。像綽火爾、尼牙木錯、蘇魯克、阿薩克、白利等族,幾乎都分爲兩族或三族。安圖族不以骁勇善戰著稱,而以機智善謀見長,與其他各族皆能和平相,人不敢侮。和平,必須有武力作爲後盾;安圖族本身自然也有足以保障牧地的武力。在這一帶窮山惡
中生存,沒有武力是不可能存在的,任何民族如不自強不息,必將被消滅;如不被天災所淘汰,亦將被人禍所覆沒。
將接近山腳,走在後面的人惶然地低叫:“他們追來了!糟!”
雪光朦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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