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桑道夫伯爵第五章 馬耳他的故事上一小節]堂,真不愧是二萬五千人口的首都。那裏還有一些豪華的大廈,人人稱它們是普羅旺斯、卡斯蒂、阿韋龍、意大利及法其他地區的“客棧”。
瑪麗亞弟倆就住在瓦萊塔,確切地說住在瓦萊塔的地底下。他們住的地方,叫做曼德拉喬地下區,入口就在斯特拉達·聖馬爾科。就是在這個地下區,他們
弟倆才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住所。汽船抛錨後,呂吉立即領著大夫和皮埃爾向這個地下住宅區走去。
他們三人謝絕了數百條蜂擁而來,爭相提供服務的小船,直駛向岸邊,登上碼頭,然後走進了面向港口的城門。這時齊鳴的鍾聲仍在馬耳他首都的上空回蕩,震得他們耳朵直響。從一個有兩個炮樓的堡壘底下穿過以後,他們登上了一個陡坡。接著又登上了一條臺階式的狹窄街道。街道兩旁的高樓帶有壁龛,壁龛裏燃著油燈,樓頂上築著淺綠的了望臺。街上的人群熙來攘往。他們三人在一片喧鬧聲中來到聖·讓大教堂前面。
他們來到幾乎與大教堂齊高的山頂之後,又開始往山下走去,直奔向卡朗丹港口。到了半山腰的斯特拉達·聖馬科,也就是曼德拉喬地下區的入口時,他們就沿著通往城市的一條梯道往下走。
曼德拉喬一直延伸到卡朗丹港口的碉堡下面。其街道狹窄,終日不見陽光。兩邊高高的牆壁呈現淡黃,牆壁上面鑿滿了大小不等的洞眼,是用來當作窗戶的,有些洞眼上裝有鐵欄,有些卻是空空的,什麼也沒有。拐彎
都是石臺階,一走下臺階就是地地道道的汙
坑。各家各戶的房門同阿拉伯城市的屋門一模一樣,矮小、
又肮髒,到
都是臭
溝和
暗的地道,甚至連小胡同都稱不上。在兩邊牆壁的所有洞口、通風口,以至于歪歪扭扭的梯道平臺上和搖搖晃晃的臺階上。到
都站滿了可憐的人群:老太婆的面孔像醜陋的巫婆一樣難看;孩子們的母
,臉
慘白,毫無血
,因汙濁的空氣而患上貧血症;小女孩甚至大姑娘都
服褴褛;男孩們光著膀子,瘦得像皮包骨頭,在街邊泥漿裏摸爬滾打;乞丐們,有的滿身惡瘡,有的跛足、駝背,各種畸形應有盡有;挑夫,漁民們面帶仇恨,他們什麼事都能夠幹得出來。面對這些窮困潦倒的人們,幾個冷若冰霜的警察早已習以爲常了,甚至還和一群烏合之衆苟且
熱起來!這兒真是一個地道的乞丐之
。這裏各條街道的盡頭,都是裝有鐵柵的通風口,通風口開在卡朗丹港口碼頭古堡的厚厚的牆壁上。
瑪麗亞和呂吉·費哈托就住在這裏地下區的一幢樓房的最高層。他們只有兩間房子。室內雖簡陋卻很幹淨,這倒使大夫感到驚訝不已。一看就知道,當年料理安德烈漁夫一家家務的主婦是個手腳勤快的人。
看到大夫和皮埃爾·巴托裏走進屋來,瑪麗亞站起身來,對弟弟說道:“啊!我的弟弟!……我的呂吉!”
大家都知道,在這暴風雨的夜晚她一定會是多麼的焦急不安啊!當看到弟弟安全歸來時,她又是多麼地高興啊!
呂吉擁抱了一下她的,忙著把客人介紹給她。
大夫簡單地講述了頭一天夜裏呂吉如何冒著生命危險救了自己的遇難船,同時他也把埃蒂安·巴托裏的兒子皮埃爾介紹給瑪麗亞。
大夫說話的時候,他發覺瑪麗亞一直注視著他,並且其表現出十分激動的樣子,以致大夫害怕她猜出了自己就是桑道夫伯爵本人。可從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這僅僅只是一個念頭罷了。是啊!已經十五年了,她怎麼會立刻認出她父當年留宿過幾天的客人呢?
安德烈·費哈托的女兒已經三十三歲了,可她依然美麗動人,她的五官清秀,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她滿頭黑發中夾雜著幾縷白發,表明她已飽嘗痛苦,曆盡磨難,未老先衰了!勞累,生活的折磨,父的早死,所有一切使瑪麗亞過早地頭發斑白了。
“從此以後,一切都由我負責,你現在再也不用爲你和呂吉的前途而擔憂了!”安泰基特大夫結束了自己的敘述,接著又說道:“安德烈·費哈托不是我的朋友們的恩人嗎?瑪麗亞、呂吉永遠和我們在一起了,你答應嗎?”
“先生們,”瑪麗亞接著說:“昨天夜裏,我弟弟冒著風險救你們,這只不過是他應盡的義務呀!我感謝老天爺給了他這種美好的思想,給了他高尚的情和金子一般的心靈,他不愧是一個終生只知道盡義務的人的兒子啊!”
“我們也只想做一件事,”大夫回答道,“那就是要對他的兒子報恩!對,是他的兒子……”
大夫突然停止了,她注意到瑪麗亞又重新注視著他,她用那犀利的目光,好像要把他的一切都洞察穿。他真有點後悔自己說了太多的話。
“瑪麗亞,”皮埃爾·巴托裏接口說道,“呂吉當我的弟弟,您不會介意吧?……”
“那麼你來當我的女兒吧,好嗎?”大夫又補充了一句,說著他把手伸給瑪麗亞。
這時,瑪麗亞給他們講述了弟倆自父
去世以後離開羅維尼奧的生活。又給他們講述了當初奧地利警察怎樣終日盯梢,致使他們在羅維尼奧根本無法生活下去。還講述了她爲何産生了來馬耳他定居的想法。在這裏,呂吉不但能繼續打魚,而且還可以從事
手職業,提高駕船的技藝。這麼多年以來,
弟倆過著貧困的生活,由于他們家資微薄,他們的積累很快就用完了。
馬耳他人一向以膽大、能幹而著稱。可呂吉也是個膽大而能幹的人,不久以後就能與馬耳他人試比高低了。瓦萊塔有個名叫諾科洛·皮塞的孩子,遊泳的本領非常高強。據說他泅橫渡第勒尼安海,把那不勒斯的信件送到了巴勒莫。呂吉也是個出
的遊泳能手,他決定和這個小孩較量一番了。因此他輕而易舉地遊過了第勒尼海的危險激
,爬到那無人攀登的小洞裏抓魚鷹和野鴿。他又是勇敢的漁夫,不管撒網還是拉網,他從來沒有因狂風惡
而卻。也許正是在這種情況下,頭一天夜裏,當他停泊在梅利耶哈小海灣裏時,他聽到了那汽船發出的遇難呼救信號。
因爲馬耳他盛産海鳥、魚業及海洋軟動物,所以售價低廉,捕魚收入甚微。盡管呂吉拼死拼活地捕撈,盡管瑪麗亞還做些針絲活,小家庭的生活仍然拮據得難以維持,爲了不致入不敷出,他們只有在曼德拉喬找到這個住所了。
當瑪麗亞向他們講述這段生活的時候,呂吉到自己的臥室中取來了一封信。這是安德烈·費哈托臨終前寫下的遺言:
“瑪麗亞,我現在把你弟弟托附給你了!你將是他世上唯一的人了!
愛的孩子們,我因救人而被捕坐牢,死也心甘情願,毫無怨言,使我唯一感到遺憾的是,沒有能夠救活相信我的人!如有機會,我還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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