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桑道夫伯爵第六章 畢西諾主塔樓上一小節]看到一件東西,在導線杆的盡頭,是自由……有可能的!”
桑道夫伯爵說的沒錯,避雷針是一段一段地,被鐵卡固定在牆上,就像臺階一 樣,保證他們下滑不致過快,順著導線下去更爲便利。但是,他們哪裏知道,從主 塔樓的基石往下,導線杆沒有固定,搖搖晃晃,懸在空中。導線杆的下端,就浸在 福伊巴流中,那時剛下過大雨,河
暴漲。他們原本指望著落到谷底,恰恰是奔 騰不息、泄入比科深淵的激流。要是他們事先知道,就會打消逃跑的念頭嗎?不!
“反正一死,”桑道夫伯爵會說,“爲了死裏逃生,傾盡全力,就是死也無悔 了!”
首先必須打開窗戶的通道,把堵住窗口的斜十字鐵條拔除。沒有虎口鉗,沒有 鋼絲鉗,什麼工具都沒有,能辦到嗎?不要說別的,犯人就是連一把小刀也沒有。
“接下來簡直困難重重,”桑道夫說,“但是,就當它不可能,也要幹!”
說罷,桑道夫爬到窗口,一手用勁抓住鐵條,似乎覺得不需多大氣力就能拔掉。 固定鐵條的地方確定有些松動,窗角的石頭已經裂,不那麼結實了。很可能避雷 針導杆曾因年久失修,導電
極差,電流爲斜十字鐵條吸引,迸出火花,擊穿了牆 壁。大家知道,放電時火花迸裂産生巨大的能量,因而固定鐵條的地方開裂,石塊 瓦解,仿佛遭到了千萬電火花的轟擊,變成了海綿狀的東西。
這是巴托裏觀察窗口之後對此種現象所做的扼要解釋。
但要緊的不是解釋,而是要刻不容緩地行動起來。先要把固定鐵條的窗口四角 撬開,再將鐵條從牆裏拔出來,然後向外推出。這樣也許更容易些,因爲窗洞裏小 外大。此時低空已雷聲隆隆,持續不斷,鐵條落下的聲響也不會被人聽見。
“可我們畢竟不能用手把石頭撬開吧!”紮特馬爾說。
“用手當然不行,我們必須有塊帶刃的鐵……”桑道夫答道。
確實是必要的。不管固定鐵條的地方多麼不牢,想用手指把它搞碎,就會挖斷 指甲,磨破指皮。哪怕有顆釘子也好,否則就難以辦到。
走廊裏暗淡的燈光從門口的媚窗照進牢房。借著這微弱的光線,桑道夫環顧四 周,用手在牆上摸索,說不是有顆釘子嵌在牆上,可他一無所獲。
這時他突然想到,若把固定在牆上的鐵拆掉一只,並非沒有可能。于是 三人一起動手,幹了起來。不一會兒,巴托裏低聲叫住了兩個夥伴。原來長鐵片編 織的
板,其中有一條鉚接松動,只要抓住松動這端,反複折合拉開,就能把它從
架上扭斷。
果然,不一會兒它就斷了。于是桑道夫有了一條長五寸、寬一寸的鐵片,用自 己的領帶將一端纏緊,接著回到窗口,開始挖掉四個洞眼的外沿。這個活兒,不發 出聲響是不可能的,幸好轟隆隆的雷聲把它淹沒了。一旦暴風雨暫時停歇,桑道夫 伯爵也停下來,然後又立即跟著恢複工作,進展神速。
巴托裏和紮特馬爾站在門邊傾聽,看守一走近,便示意讓桑道夫停止工作。
突然紮特馬爾嘴邊發出噓聲,工作驟然停下。
“怎麼啦?”巴托裏問。
“你聽。”
桑道夫把耳朵對准橢圓曲線的焦點,聲學效應再次爲犯人提供了叛徒的秘密。
下面就是聽到的間隔甚短的只言片語:
“明天……獲……釋……”
“是的……獲釋以後……”
“執行槍決之後……我將去西西裏島找齊羅納,他會在那兒等我……”
“你在……主塔樓不可久留……”
聽得出這是薩卡尼在和一個看守聊天。薩卡尼剛剛說出一個名叫齊羅納的家夥, 他大概自始至終參與了告密謀。桑道夫留心記住了這個名字。可惜,主塔樓前面 的詞沒有聽見,這也許是犯人最爲關注的。當時雷鳴電閃,電流沿避雷針而下,伯 爵手中的鐵片迸出耀眼的火花。若沒有絲織品包裹,他很可能已經觸電。
主塔樓的名字在雷雨中消失了,犯人們未能聽到。而了解被關在什麼城堡,必 須經由哪些地方逃跑,對于他們在如此困難的環境的成功越獄,該是何等重要啊!
桑道夫又幹了起來。四個洞眼中的三個已經挖松,斜十字鐵條的三個端點已能 在洞眼中活動。空中電光閃閃。他借著閃電,全力以赴地挖開第四個洞眼。
夜裏十點半鍾,工作全部結束。只要一推,斜十字鐵條就會離牆壁,順著窗 臺滑到牆外去。當紮特馬爾聽著哨兵走向走廊盡頭時,他們便把斜十字鐵柵推出了 窗外。它翻滾了幾下,消失在空中。此時正值暴風雨間歇之際,桑道夫側耳傾聽, 想聽到這個沈重的物
落地的聲音,結果什麼也沒聽到。
“主塔樓大概建在山谷之巅高大的岩石上。”巴托裏猜想。
“那有什麼關系!”桑道夫說,“避雷針導線杆肯定接地,要想有效,就必須 觸地。所以我們順著它就能下到地面,不會有墜落的危險!”
通常,這種判斷是對的。可現在卻不同,因爲導線杆的一端泡在福伊巴河的 裏。
窗口終于打通,越獄時刻來臨。
“朋友們,咱們這麼辦。”桑道夫說,“我最年輕,也最強壯,所以我第一個 攀沿鐵杆下去。要是遇到意外障礙,不能著地時,也許還有氣力返回窗口。兩分鍾 之後,埃蒂安從窗口滑下,追上我。再過兩分鍾,拉迪斯拉斯跟上。我們在主塔樓 的樓腳下會合,伺機行事。”
“就照你說的幹,馬蒂亞斯,”巴托裏贊同,“你叫怎麼幹,我們就怎麼千! 你讓去哪,我們就去哪。可是,我們不願讓你一個人承擔最大的風險。”
“我們當中,你的生命最重要!”紮特馬爾補充說。
“爲了伸張正義,我們的生命都很重要。我們之中,只要有一人倘能生存,就 應爲此而戰!擁抱我吧,朋友們!”
三個人激情奔放,相互擁抱,仿佛從緊緊的擁抱中,汲取了巨大的力量。
于是紮特馬爾在牢房門口放哨,桑道夫爬出窗口。不一會兒,他便懸在空中, 兩手一上一下,雙膝緊貼導線杆往下滑。雙腳碰到一個固定鐵卡,就稍稍停靠一下。
當時暴風異常猛烈,雨不下了,風卻大得可怕。主塔樓上空,閃電一個接著一 個,曲曲折折,相互交惜,劃破夜幕。主塔樓高高聳立,形單勢孤,極易招致雷電。 電流在避雷針的尖端積聚,迸發出白光,針杆在狂風中晃個不停。可以設想, 攀沿在電流不斷通過的導線上,眼看就有葬身比科深淵的危險。如果避雷針系統
能良好,就無觸電之災,因爲金屬是極佳的導
,人
與之相比,導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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