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傑德羅遊戲第一章上一小節]構造從解剖學角度看應該是精確的——這是個怪誕的想法,假使傑西曾經碰上過這樣一個女人的話。此刻她若有所悟,她驚詫地想著這些充氣玩偶,想著她們粉紅的皮膚、漫畫式的身
以及毫無特
的面孔。不是恐懼——不完全是,她的內心卻閃現了一道強光。所展示出的情景與其說是這個愚蠢的遊戲——或者說這一次他們在這夏日早已消失的湖邊消夏別墅做的這個遊戲,倒不如說情景本身令人恐怖。
然而,這些絲毫不影響她的聽覺。現在她聽到了鏈鋸聲,在很遠的樹林裏不停地嗚著,也許有五英裏遠。近,卡什威克馬克湖面上,一只潛鳥狠命地啼叫著。鳥兒們一年一度往南遷徙,這只鳥動身晚了,它的啼叫聲直刺十月裏湛藍的晴空。再往近
,在湖北岸的某個地方,一只狗在吠著。狗吠聲刺耳難聽,可是傑西卻感到莫名的安慰。這意味著此
還有別人,也不管現在是不是十月裏一個星期中的某一天。若非如此,這裏就只有門撞在膨脹的門框上發出的聲音,那扇門就像是爛牙
上松動的破牙齒。她覺得要是長時間傾聽那種聲音她便會發狂的。
現在,傑羅德除開眼鏡,身上一絲不挂。他跪在上,開始朝她爬過來,他的眼睛裏依然閃著光。她想,正是這種光,使得她在起初的好奇心早已滿足後仍然做著這個遊戲。傑羅德凝視她時這種熾熱的眼光她已多年不見了。她並不難看——她設法不增加
重,仍然保持著苗條的身材,然而傑羅德對她的興趣還是減弱了。她認爲酒精要負部分責任——現在,他比他們結婚時喝得厲害得多,但是她知道喝酒並不是事情的全部。那句老古話怎麼說來著?
不敬,熟生蔑。這句話對戀愛中的男女們並不真實,至少根據那些
漫詩人之作是這樣的。她是在《英
文學101》中讀到他們的作品的。但是,上了大學後的這些年來,她已經發現了生活中的某些事實,而這些事實約翰·濟慈和帕西·雪萊從未寫過。當然暧,他們倆都在比她和傑羅德現在年輕得多時便死去了。
此時此地這一切都無關緊要。也許,有關系的是,她不再真的想做這個遊戲,卻仍然做著,這是因爲她喜歡傑羅德眼神裏的那種熱辣辣的閃光。那使她感到自己仍然年輕漂亮、富有舵力。可是……
可是如果你真的以爲,當他眼裏閃著這種光時,是在看著你,寶貝兒,那你就受蒙蔽了,或者說,你蒙蔽了自己。現在,也許你得做出決定——真真切切的決定——你是否打算繼續忍受這種恥辱。因爲,難道那不正是你的感受嗎?恥辱?
她歎了口氣。是的,確實如此。
“傑羅德,我確實是當真的。”現在她說話聲大了一點,他眼裏的亮光第一次有點閃爍不定了。好的,他似乎畢竟還能聽到她的話,也許,情況仍然不錯。不是很棒,已經有很長時間情況不能算是很棒,只能說不錯。接著,那亮光又出現了,轉瞬間又是那傻乎乎的咧嘴笑。
“我來教教你,高傲的美人兒。”他說。他竟然那樣說話,他是以一出蹩腳的維多利亞情節劇中,那個房東的發音方式說出“美人兒”一詞的。
那就讓他幹吧,就會完事的。
這個聲音她熟悉得多,一她打算遵從它的建議了。她不知道現代女權主義運動領袖格洛裏亞·斯坦甯是否贊同,她也在不乎。這個建議很有吸引力,完全切合實際。讓他幹,就會完事的。論證完畢。然後,他的手——軟乎乎的手,手指短短的,手上的肉和他的*莖頭一樣是粉紅的——這只手伸出來抓住了她的
房;她的
內有某種東西猛地一彈,就像拉得過緊的健。她使勁將胯部和脊背朝上一擡,甩掉了他的手。
“別幹了,傑羅德,打開這些蠢笨的手铐吧,讓我上來。大慨去年三月,地上還有積雪時,這遊戲就不再有趣了。我沒有慾,我覺著可笑。”
這一次,他聽完了她的話。她看出來了這一點,因爲他眼裏的光突然熄滅了,就像是遇上了一陣強風的燭火。她想,他終于聽明白的兩個字眼是蠢笨和可笑。他曾是個戴著厚鏡片眼鏡的胖孩子,一個在十八歲之前沒有約會過的男孩。十八歲那年過後,他厲行節食,開始努力抑製遍布全身的多余脂肪,以免爲它們所累。待到大學二年級,傑羅德的生活如他描繪那樣,“多多少少控製住了”(好像生活——不管怎麼說,他的生活——是受命馴化的一匹橫沖亂闖的野馬)。然而,她知道,他的高中時期一直是個可怕的洋相展,遺贈給他的是對自己深深的瞧不起與對他人的不信任。他作爲法人律師的成功(以及和她的婚姻,她相信這也起了部分作用,也許是關鍵作用),大大恢複了他的自信與自尊,但是她推測某些噩夢從來就沒有完全中止。在他的腦海深,那些恃強淩弱者們仍然在自修室裏向傑羅德問這問那,依然笑話他無能;上
育課,除了做做姑娘式的俯臥撐,什麼也不能做。還有那些字眼——比如說,蠢笨、可笑——這拉回了一切,中學時期恍然如昨天……大概如此吧,她想。在許多事情上,心理學家們可能蠢笨得令人難以置信,幾乎是存心犯傻,在她看來,事情常常是這樣的。可是,她想,有些可怕的記憶始終存在著,一點沒錯。有些記憶壓迫著人的神經,就像是歹毒的
蛙。某些字眼——比如蠢笨、可笑——能即刻將人們拉回到那些焦慮、局促不安的歲月。
她等待著自己産生一陣羞恥感,像這樣不正大光明地想問題。但並沒有産生這種感覺,她高興起來——也許是感到寬慰。也許我已經厭倦了僞裝。她想。這個想法又引起另一個想法:她滿可以有自己的日程,假使她這樣,這種戴手铐的遊戲決不會在日程上。手铐使她感到羞辱。這整個想法使她感到有辱人格。呢,伴隨著起初幾次實驗出現了令人不安的激動——那些使用圍巾的實驗——有幾個場合,她還經曆了多次gāo cháo,這對她來說是罕見的。但還是帶來了讓人不喜歡的副作用。那種辱沒人格的感覺便是其中之一。和傑羅德每做一次這種早期的遊戲,她自己便會做噩夢。從噩夢中醒來時,便會大汗淋漓、氣喘籲籲,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深深
在兩
分叉
。她只記得其中一個夢境,那種記憶遙遠、模糊。她一絲不挂地在玩槌球遊戲,突然,太陽消失了。
別管那些,傑西,那些事你可以改天考慮。此刻,惟一重要的就是讓他放開你。
是的。因爲這不是他們的遊戲,這全是他的遊戲。她繼續這個遊戲只是傑羅德要她這麼做。況且那也不再夠味了。
湖面上那只潛鳥又發出了孤寂的叫聲。傑羅德那傻乎乎的充滿期待的咧嘴笑已經被溫怒的不高興神情所替代。你破壞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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