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神秘的第三者與犬爲伴上一小節]的小東西簡直搞得神魂顛倒。是的,我說的沒錯,它就是那副德。
今天早上本來沒有煩心的事,它卻咬我。”
“噢,不,巴納斯太太!特裏不會那樣做的。”
“它朝我龇牙咧嘴,嗚嗚直叫。我只不過想看看你的那些鞋子還能不能穿。”
“它不喜歡任何人碰我的東西。它想它應當保護它們。”
“好啦,它怎麼會想呢?狗並不會想事情的。它該乖乖地呆在該呆的地方,拴在院子裏不讓小偷小摸進來。總是這麼呢!小
不該——這就是我要說的。”
“不,不,不。千萬別。千萬別!”
“自便吧,”巴納斯太太說。她從桌上拿走茶杯,從特裏剛喝完茶的地板上撤走茶碟,高視闊步地離開了房間。
“特裏,”喬伊斯喊道,“來這兒,和我說話。我們該怎麼辦呢,我的甜心?”
她坐到搖搖晃晃的扶手椅裏,把特裏放在膝上。她扔掉帽子,向後靠過去。她把特裏的兩只爪子分別架在自己的脖子兩側,在它的鼻子上它的眼睛中間心愛地吻著。然後,她開始用柔柔的、低低的聲音與它交談,同時雙手溫存地撫弄著它的耳朵。
“我們怎麼向巴納斯太太交待呢,特裏?我們欠她四個星期的房租了,而她是多麼好心的一個人,特裏,她是多麼好心的一個人。她永遠不會趕我們出去的。但是我們不能因爲她是好心人而占她的便宜,特裏。我們不能那樣做。爲什麼巴納斯也要失業呢?我討厭巴納斯,他總是喝得醉醺醺的。假如一個人,總是醉醺醺的樣子,他通常就會失業。而我不喝酒,特裏,可還是找不到工作。
“我不能離開你,愛的。我不能離開你。我甚至不能把你托付給任何人——沒人會對你好的。你不年輕了,特裏——十二歲了——沒人想收留這樣一條老狗,眼神不好,又有點聾,還有點——是的,只是一點——脾氣急躁。你對我很溫順,
愛的,可你不是對每個人都溫順,是不是?你嗚嗚地叫,是因爲你知道大家對你都不友好。只有我們兩個人相依爲命,不是嗎,
愛的?”
特裏貼地舔了舔她的面頰。
“和我說話,愛的。”
特裏發出一聲綿長的低吼——仿佛一聲歎息,然後它用鼻子在喬伊斯的耳朵後面厮磨起來。
“你信任我,是不是,安琪兒?你知道我永遠不會離你而去。可我們怎麼辦呢?這是我們目前急待解決的問題,特裏。”
她在椅子裏又向後靠了靠,半閉著雙眼。
“你還記得嗎,特裏,我們過去度過的所有愉快的時日?
你、我、邁克爾、爸爸。噢,邁克爾,邁克爾!那是他第一次出門。他回法之前打算送給我一件禮物。我囑咐他不要奢侈。後來我們去鄉下,一切都那麼新奇。他告訴我朝窗外瞧。
窗外的小路上,你蹦蹦跳跳地往前跑。那個滑稽的小個子男人用長長的皮帶牽著你,那人渾身都是狗的氣味。他說得多好哇,‘真正的貨,它是真正的貨
。看看它,太太,它難道不是一幅畫嗎?我曾經對自己說過,太太和先生一看見它准會贊歎說——那條狗是真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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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裏舔她。
“電報來的時候你也在常如果不是因爲你,特裏,如果我沒有你支撐我的話……”她默默地呆了幾分鍾。
“從那以後,我們就相依爲命,一起度過所有的悲悲喜喜——生活中有許許多多的逆境,不是嗎?眼前我們就又一次陷入了困境,只能求助于邁克爾的姑、姨
了,而她們卻認爲我過得挺好。她們不知道他把錢都賭光了。我們對誰也不能講。反正我不在乎——他爲什麼不該賭錢呢?每個人都不免會犯某種錯誤。他愛我們倆,特裏,那才是真正重要的。他自己的
戚隨時會和他過不去,說他壞話髒話。
我們不會給她們這樣的機會的。可是,我多希望我有自己的一些戚。一門
戚也沒有,經常使人很尴尬。
“我很累,特裏——也餓極了占我不能相信自己只有二十九歲——我覺得都六十九了。其實,我並不敢于面對現實——我只有假裝這樣。有些話說出來很慚愧。昨天,我一路走到伊靈去見表夏洛特·格林。我原想如果我十二點半趕到那裏,她一定會請我留下來吃午飯。而當我到她家門口的時候,我感到自己簡直是去騙吃白食。我怎麼也不肯那樣做。于是我又一路走回來了。我真傻。做叫花子就應當厚臉皮,要不然連想都別想。我覺得自己的意志太不堅定了。”
特裏又呻吟了一聲,擡起黑黑的鼻子伸到喬伊斯眼前。
“你的鼻子仍很可愛,特裏——涼絲絲的像冰淇淋。噢,我確實非常愛你!我不能和你分開。我不能讓人把你。‘扔掉’,我不能……我不能……我不能……”溫溫的頭熱烈地舔來舔去。
“你聽懂了我的話,我的甜心。你會想方設法幫助女主人的,是不是?”
特裏吃力地跳下去,搖搖晃晃地走到牆角。它踅回來,牙齒叼著一只打碎了的碗。
喬伊斯啼笑皆非。
“它是不是正在耍它自己獨一無二的把戲?這是它能夠想起的惟一可以幫助女主人的招數。噢,特裏,特裏,誰也不會把我們分開!我爲此會盡力而爲的。可,我會嗎?一個人這樣許了諾,而後當他做此事時遇到困難,他說‘我當時並未說過要做這樣的事。’我會盡力而爲嗎?”
她從椅子上起來,蹲在狗的身邊。
“你看,特裏,是這樣的。保育員不會養狗,陪伴老婦人的侍女不會養狗,只有結了婚的女人才會養狗,特裏。他們購物時才把價格昂貴的毛茸茸的小狗帶在身邊。假如一個人偏愛一只又老又瞎的粗毛硬——唉,爲什麼不呢?”
她的眉頭舒展開來。這時,樓下傳來“笃笃”的敲門聲。
“不知道是不是郵差。”
她跳起身,匆匆下樓,回來時手裏拿著一封信。
“可能是吧。但願……”
她撕開了信封。
愛的夫人,
我們已經對此畫做了檢驗,我們的意見是它並非克伊普的真品,因而它不具備任何實際價值。
您真誠的朋友
斯隆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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