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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草》第六章 聖彼得的拇指印

第2小節
阿嘉莎·克莉絲蒂作品

  [續死亡草第六章 聖彼得的拇指印上一小節]突然死亡之外。那天晚上吃晚飯的時候,他都是好好的,夜裏卻突然病得很厲害。大夫被請了來,可大夫來後不幾分鍾他就死了。死因是誤食了有毒的蘑菇。

  “‘是的,’我說,‘突如其來的死亡當然會引起人們的非議,閑言碎語也不完全就是憑空捏造的,沒有無煙的火。你是否與傑弗裏吵過架或者有過諸如此類的事?’

  “她承認前一天早晨,在進早餐的時候,她是與傑弗裏吵過一架。

  “‘我猜,那些傭人聽見了,對嗎?’我問。

  “他們當時都不在飯廳裏。

  “‘噢,qin愛的,’我說,‘他們肯定就在門外豎起耳朵聽呢。’

  “我太了解梅布爾那誇張的音高強度了,還有傑弗裏·登曼,發起火來嗓門也是無比的大。

  “‘你們吵些什麼呢?’我問。

  “‘唉,都是些小事,每次都是這樣,一點點小事就能吵起來。隨後,傑弗裏變得無法控製。盡說些讓人生氣的話。再後來,我就告訴他我是怎麼看他的。’

  “‘你們經常都這樣吵嗎?’我問她。

  “‘是我的錯……’

  “‘我的孩子,’我說,‘誰的錯已經無關緊要了,那不是我們要討論的。在這種地方,個人已經沒有多少隱私可言。你與丈夫經常吵架,某天早上你又與丈夫大吵一架,當晚丈夫就突然死去,且死得有些暧昧。就這些了?或者還有點什麼別的?’

  “‘你什麼意思?’梅布爾繃著臉說。

  “‘qin愛的,如果你做了什麼蠢事的話,看在上帝的份上,別瞞我,我只是想盡量地幫助你。’

  “‘沒人能幫得了我,’梅布爾憤怒地說,‘除了死。’

  “‘相信上帝吧,他能幫你的,qin愛的。’我說,‘告訴我,我知道你還有些東西沒說出來。’

  “還是孩子的時候,我就知道她什麼時候沒把該說的都說出來。這時候,我總要花好長一段時間才能讓她和盤托出。那天早上,她去了趟葯店,買了些三氧化二砷,俗稱砒霜。自然,葯方上有她的簽字。毫無疑問,葯店老板把這一情況說了出來。

  “‘你的大夫是誰?’我問。

  “‘羅林森大大。’

  “此人我見過,有一次在遠chu梅布爾指給我看過,是一個走路有些蹒跚的老頭。在我的生活中,無數次的經曆告訴我不能相信這些大夫。他們中有的聰明,有的卻不怎麼樣。連那些聰明的醫生都有一半的時間不知道你到底得了什麼病。我本人與他們以及他們的葯沒什麼交道。

  “我想事情的原委大概就是如此了。我戴上帽子,立即去拜訪羅林森大夫。他正是我想像中的那種人,一個好老頭,善良,面無表情,眼睛近視得令人同情,耳背,然而卻非常地敏感。我一提到傑弗裏·登曼的死,他一副躊躇滿志的樣子。我們談了好一陣各種各樣的食用菌以及其他一些問題。他曾問過廚子,她也感到有那麼兩朵菌子不大對勁,可她想,商店既然出售這些菌子,應該沒問題。後來,她越想越覺得這兩朵菌子不對頭。

  “她當然會有這種感覺了。開初這些菌子的外觀並無異樣,可煮到後來,他們會變成橙黃se的,且帶有一些紫se的斑點。只要稍作努力,他們這類人是沒什麼記不住的。

  “我還了解到,登曼沒留下什麼話,醫生到的時候,他已經不能吞咽,幾分鍾後就死了。羅林森大夫很欣賞自己下的結論.但我不敢說在他的結論中固執和真實的成份各有多少。

  “我回到梅布爾那兒,直截了當地問她爲什麼要買砒霜。

  “‘你肯定有某種念頭。’

  “梅布爾放聲痛哭起來,‘我想自己了斷,’她哭著說,‘我太不幸了,我想擺tuo所有的一切。’

  “‘砒霜還在嗎?’我問。

  “‘不在了。我把它扔了。’

  “我坐在那兒思前想後。

  “‘他發病後做過什麼?他叫過你嗎?’

  “‘沒有,’她搖了搖頭,‘他急促地搖鈴,准是搖了好幾次。最後,多羅茜,那個客廳女仆聽到了鈴聲。她叫醒廚子,一起去了登曼的房間,看到登曼的樣子,多羅茜頓時給嚇呆了,他神志不清,說話斷斷續續,她撇下廚子跑到我房間叫醒我,我翻身下chuang與她一起奔過去,一看就知道他病得很厲害,不巧的是,布魯斯特,那個護理老登曼的護士剛好那天晚上不在,因此沒人知道該怎麼辦,我讓多羅茜去請大夫,我和廚子留下來陪著他。但幾分鍾後,我忍受不了那慘痛的情景,跑回我的房間,把門鎖上。’

  “‘你太自私,太狠心了。’我說,‘你該知道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的道理。那廚子會把這一切十遍百遍地到chu去講。哎,看你幹的好事!’

  “接下來,我找到那兩個傭人,那廚子想跟我談菌子的事,但我阻止了她,我根本就不想再談菌子的問題,我只是詳細詢問了那天晚上她們主人的情形,她倆都說那天晚上登曼先生極度地痛苦,簡直不能吞咽,只能用一種好像是嗓子給勒住的聲音說話,說出來的僅是一些斷斷續續的詞,沒有完整的意義。

  “‘那麼他不連貫地講出來的都是些什麼呢?’我好奇地問。

  “‘好像是關于什麼魚,對嗎?’廚娘轉身問多羅茜。

  “多羅茜表示同意,且補充道:

  “‘一大堆魚,一些諸如此類毫無意義的話。一看見他,我馬上就意識到他的腦子已經不頂用了,可憐的主人。’

  “這些都不說明什麼問題,作爲最後一點希望,我上去找布魯斯特,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面容憔悴。

  “‘很遺憾,那天晚上我不在。’她說,‘大夫來之前,在場的人都束手無策。’

  “‘我想當時他chu于昏迷狀態中,’我滿懷疑慮地說,‘但不是屍堿中毒(食物中毒)的症狀,對吧?’

  “‘這要看情況了。’布魯斯特說。

  “我問起老登曼的病情。

  “她搖搖頭說:‘不太妙。’

  “‘虛弱?’

  “‘噢,不,他身ti很好,只是視力下降得厲害,就ti質而言會比我們都活得長,但他的大腦衰老得很快。我給年輕的登曼夫婦講過問題的嚴重xing,建議送他去醫院治療,可他們就是不聽。’

  “‘我從不懷疑梅布爾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事已到此,我把問題的方方面面都考慮過了,只有一件事好做。面對沸沸揚揚的謠言,只好開棺驗屍,只有驗屍報告才能堵住這些人的嘴。起初,梅布爾不同意這麼做,有些感情用事,她認爲這樣做會打擾死者在墳墓裏的安甯等等,但我態度堅決。

  “其間的過程我就不贅述了。在獲得許可後,開棺驗了屍,但結果不盡如人意。沒有砒霜的痕迹,這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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