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萬聖節前夜的謀殺案 第十四章上一小節]護那個人.說不定那個人尚未成年,她覺得他還不清楚自己幹了一件多麼可怕的事。
他覺得她雖然厲害但還是很正直的.像她這種女人常常從事管理工作,主持一個委員會或者某項慈善事業,關心對公衆有利的各項事務.同時她f門又過分強調情有可原,常常爲年輕的罪犯尋找各種借口,例如未成年的男孩子或者智力發展遲緩的女孩子,興許他們已經是管教的對象了,可還往往博得她們的同情.若是看見這類人從書房出來的話,他覺得她很可能出于本能想保護他們.如今作案的孩子一般都很小,在哪個年齡段還不可知。7歲?9歲?他們一般在青少年法庭受審,看來很難弄清應該如何杜絕青少年犯罪.常常給他們找出不少借口,比如說家庭破裂、父母照顧不周等。然而最最賣力爲他們說話、爲他們找出每一個借口的恰恰是羅伊納·德雷克這種人.而她們平時總是那麼嚴厲,那麼吹毛求疵。
波洛本人不贊成她們的作法。他第一步想到的永遠是正義。他向來對慈悲爲懷持懷疑態度一也就是說過多的慈悲。從他在比利時以及這個家的經曆看.他覺得濫用慈悲往往釀成大禍.要是把正義放在首位.其次才是慈悲的話,許多無辜的犧牲者就不會白白送命了。
“我明白了,”波洛說,“我明白了。”
“您覺得惠特克小會不會看見誰進了書房?”德雷克夫人提醒道。
波洛饒有興致地問:
“啊,您認爲有可能?”
“只是覺得有這種可能。比如說五分鍾或者更早以前,她見到有人進書房。我不小心砸了花瓶時,她說不定以爲我是瞥見了那個人,興許我看清了他是誰。有可能她因爲沒太看清楚而不願意說出覺得那人是誰,怕引起誤會.也許看見的是一個孩子、或者某個年輕人的背影。”
“夫人,您是覺得她見到的人僅僅是個孩子,或者說他還未成年?您認爲我們門正在探尋的案件肇事者極有可能是這類人?”
她思索再三才說:
“是的,我的確這麼認爲,不過也還沒有想明白。在我看來,如今案件往往與年輕人有關.誰也弄不清他們究竟在幹些什麼,有的只是想複仇,有的是想要毀滅一切。甚至那些砸電話匣子、刺破汽車輪胎以及進行種種破壞活動害人的人,他們這麼做只是出于仇恨-倒不見得是恨某個人,而是恨整個世界.時代病.于是看到一個孩子無緣無故地在晚會上被淹死之類的事,人們自然會聯想起幹這事的人還不能完全爲自己的行爲負責.您是否也覺得-覺得在這樁案子中這種可能很大?”
“警察跟您觀點一致-至少以前是,我覺得。”
“哦.他們會查清楚的。我們這一帶警察十分得力。好幾樁案子他們都理得很漂亮.他們兢兢業業,從不輕易放棄.這樁案子他們八成能破,不過可能要一段時間,得花好一陣取證。”
“夫人,本案取證工作相當困難。”
“對.就是.我丈夫被害時-他腳不方便一他在過馬路,一輛小汽車從他後面駛來把他撞倒在地。-直沒有找到肇事者。也許您不知道,我丈夫身患骨髓灰質炎.他六年前患上的,身
部分癱瘓.後來稍有好轉,但
還是不方便。車向他飛駛而來他躲避不及。我甚至覺得責任全在我.他出門從來不讓我跟著,也不讓任何人攙他,因爲他討厭有人侍奉他,妻子也不行。而且他過馬路一向很小心.可是一旦事故發生了,我還是深深地自責。”
“事故發生在您的姑母過世之後嗎?”,“不是.沒過多久她就去世了.人們不是常說.禍不單行,嗎.我覺得就是。”
“對,的確如此。”赫爾克裏·波洛說.他又問道:“警方也沒有找到肇事車輛嗎?”
“我記得是一輛蚱蜢七型的車.要知道路上跑的每三輛小汽車中就有一輛是蚱蜢七型的一或者說當時是這樣.他們告訴我說是市場上最暢銷的一種.他們相信是從曼徹斯特的一家停車場偷來的。主人姓沃特豪斯,是曼徹斯特的一位老商人,經營種子生意。顯然他不是肇事者。
車無疑是被不負責的年輕人偷走的.這些不負責任的年輕人,或者說殘酷無情的年輕人如今受到的懲罰太輕啦。”
“應該多蹲幾年大牢。只是罰款,而且罰款還是溺愛他們的屬交的,完全沒有用。”
“我們不能忘記,”羅伊納·德雷克說.“他們這個年齡非常關鍵,如果不讓他們繼續學業的話.就別指望他們這輩子能做什麼好事啦。”
“神聖的教育事業。”赫爾克裏·波洛說,“這種說法我是聽學術界的權威人士說的。我覺得大家都應該重視教育。”
“教育也不是萬應靈葯,比方說對于一個家庭破裂的孩子來說。”
“您覺得對他們應該有別的罰措施而不是蹲大牢?”
“采取恰當的補救措施。”羅伊納·德雷克堅定地說。
“這樣就能.用母豬的耳朵做出絲質錢袋,來?您不相信這個格言.每個人的命運都牢牢地系在自己的脖子上’?”
德雷克夫人顯得大惑不解,又有點不悅。
“是-句伊斯蘭格言,”波洛說.德雷克夫人似乎並沒有在意。
她回答說:“我們不要照搬中東的觀點或者說空想才好。”
“我們必須接受事實。”波洛說,“現代生物學家-西方生物學家指出一”他猶豫了片刻,又接著說,“一個人行動的根源在于基因構成.也就是說一個人在二十四歲時殺人,實際上兩三歲、三四歲時就已有了苗頭.或者說數學家、音樂天才都是從小就跟旁人不一樣。”
“我們討論的不是謀殺,”德雷克夫人說,“我丈夫死于車禍.一個莽撞而不負責任的人造成的車禍。不管肇事者是個孩子或者是個年輕人,都還有希望最終接受這樣一種信念,人應該多爲別人著想,在不經意中要了別人的命是絕對不容許的,即使不是故意的,只是過失犯罪。”
“如此看來,您肯定肇事者不是故意的?”
“我還是應該有所懷疑才好,”德雷克夫人有點吃驚,“警方好像也沒有真正考慮過這種可能。我還真沒想過.只當是個事故.一場悲慘的事故改變了許多人的生活,包括我自己的。”
“您說我們討論的不是謀殺,”波洛說,“但喬伊斯一案是我們討論的對象.這根本不是事故。一雙手故意把她的頭部摁人中,等淹死了才松開.蓄意謀殺。”
“我知道,我知道。太可怕啦.我連想都不願想起,不願提這事。”
她站起身不停地踱來踱去.波洛不理睬她的話,繼續說道:
“我f口還面臨著一種選擇,還得找出作案的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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