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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學舍謀殺案》 (六)

第2小節
阿嘉莎·克莉絲蒂作品

  [續國際學舍謀殺案 (六)上一小節]們吃飯時將永遠不得安甯。”

  休巴德太太歎氣說:

  “尼吉爾把他的杯碟敲裂了。”

  “要命的早晨,可不是嗎?”瓦麗瑞說。她走了出去。休巴德太太聽見她愉快的聲音在大廳裏說:

  “早,席麗兒。時機正好。一切已經都明白了,一切都將被原諒。至于柯林,他爲你吼得像頭獅子一樣。”

  席麗兒走進餐廳。她的兩眼因哭泣而紅腫。

  “哦,休巴德太太。”

  “你來得太晚了,席麗兒。咖啡冷了,而且沒剩下多少東西可吃。”

  “我可不想跟其他人碰面。”

  “我正這樣猜想。可是你遲早要跟他們碰面。”

  “噢,是的,我知道。可是我想——到今天晚上——會容易些。而且當然我不會留在這裏。我這個周末就走。

  休巴德太太皺起眉頭。

  “我不認爲有此必要。你必須爲一些小小不愉快做准備——這很公平——但是他們大致上都是心song開闊的年輕人。當然你得盡呢能補償。”

  席麗兒急切地打斷她的話。

  “噢,是的,我把支票簿帶來了。這是我想跟你談的事之一。”她手裏拿著一個支票簿和一個信封。“我寫了一封信以防萬一我下樓來是你不在,這封信是向你說明我有多麼的抱歉。我本來打算放張支票在裏頭,還讓你跟他們結清帳目——可是我的鋼筆沒shui了。”

  “我們得列出一張表。”

  “我已經列出來了——盡可能列出來了。但是我不知道究竟是去買新的回來還人家好還是直接還錢好。”

  “我會考慮,這難以馬上說上來。”

  “哦,但是務必讓我現在就開張支票給你。這樣我會覺得好過多了。”

  正要強硬地說“真的嗎?爲什麼我們該讓你覺得好過些”的休巴德太太想到由于這些學生一向都缺現金用,這樣一來整個事情會好辦些。而且這可以安撫可能到尼可蒂絲太太那裏去若麻煩的吉妮維芙。

  “好吧,”她說,看著表上的東西。“很難馬上說出要多少錢。”

  席麗兒熱切地說:“你先大致說個數目,我開給你,然後你去問問他們,多退少補。”

  “好,”休巴德太太試探xing地說出一個高估的數目,席麗兒立即同意。她打開支票簿。

  “哦,我的鋼筆真討厭,”她走向放置各個學生雜物的架子去,“這裏好象除了尼吉爾的可怕綠墨shui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哦,我就用這種墨shui吧,尼吉爾不會在意的。”

  她灌滿鋼筆shui,走回來,開好支票。

  把支票給了休巴德太太後,她瞄了一眼腕表。

  “我要遲到了。我還是不吃早餐的好。”

  “你還是吃一點好,席麗兒——即使是一點點面包加nai油——空著肚子出門不好。什麼事?”

  意大利男仆吉羅尼莫走進來。正做著強烈的手勢。

  “老板,她剛剛進來,她想見你。”他加上一句說,“她很生氣。”

  休巴德太太離開餐廳,而席麗兒急急切下一片面包。

  尼可蒂絲太太在她房間裏像一頭獅子一般走來走去。

  “我聽說的是怎麼一回事?”她劈頭就說,“你找警察來?沒先跟我說一聲?你以爲你是誰?”

  “我並沒有找警察來。”

  “你騙人。”

  “尼可蒂絲太太,你可不能這樣說我。”

  “噢,不能。錯的人是我,不是你。總是我不對,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十全十美的。警察到我這高尚的學舍來。”

  “這不會是第一次,”休巴德太太想起了各種不愉快的事件。“以前有一個西印度學生因爲靠傷風敗俗的收入過活而被警方通緝,還有一個用假名住到這裏來的年輕共産dang煽動分子——還有——。”

  “啊,你ma這些來塞我的嘴?他們持假文件來這裏騙我,結果警方要他們去說明謀殺案件,這是我的錯嗎?你竟然拿我受苦受難的事來責備我。”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不過是點名警察人員到這裏來並不是新鮮事——也許有一些複雜的學生住在這裏,這是不可避免的事。但是事實上並沒有找警察來。一個很有聲譽的私家偵探昨晚正好應我之邀來這裏吃飯。他對學生發表了一次有關犯罪學的談話。”

  “你說的好象有必要對我的學生發表什麼犯罪學談話似的!他們已經懂得相當多了。足夠隨他們高興去偷竊、破壞、yin謀活動了!卻沒有人想想辦法對付——什麼行動都沒采取!”

  “我已經采取了一些行動。”

  “是的,你把我們最最內部的事務都告訴了你的這位朋友。這可以說是侵犯了隱私。”

  “一點也不。我負責管理這個地方。我樂于告訴你,現在事情已經搞清楚了。有個學生承認她是這次大部分事件的負責人。”

  “把她丟到大街上去。”

  “她准備自動離開這裏,而且她正在做全數賠償。”

  “這有什麼好?我漂亮的‘學生之家’現在名聲被敗壞了。沒有人會來這裏住了。”尼可蒂絲太太坐在沙發上,眼淚湧了出來。“沒有人想到我的感受,如果我明天死了,誰會關心?”

  休巴德太太明智地不回答這個問題,走出門去。

  “願上帝賜給我耐心。”她自言自語,下樓到廚房去找瑪瑞兒談話。

  瑪瑞兒並不合作。“警察”這個字眼避而不談,卻在空氣中回蕩不去。

  “會被控訴的人是我。我和吉羅尼莫——在異guo的土地上你能期望什麼正義?不,我無法照你建議的方法做炖菜——他們送錯了米。我做了細通心粉來代替。

  “我們昨天晚上才吃過細通心粉。”

  “沒有關系,在我的guo家裏,我們天天都吃通心粉——每一天都吃。”

  “是的,可是你現在是在英格蘭。”

  “好吧,那我就做炖菜。英guo炖菜。你不會喜歡,不過我還是做,把它做得慘白慘白的。”

  瑪瑞兒說得這麼帶有恐嚇的意味,令休巴德太太感到她正在聽她敘述一件謀殺案。

  當天晚上六點鍾,休巴德太太再度恢複了以往的效率。她在所有學生的房裏留下字條要他們晚餐之前去見她,當大家都遵命前來時,她說明席麗兒要她代爲安排chu理的事。她覺得,他們全都表現得很好。甚至吉妮維芙,在她的粉盒被慷慨估價的軟化下,也高興地說過去的就算了不再計較。

  雷恩·貝特生在休巴德太太下樓時把她拉到一邊去。

  “我到外頭大廳去等席麗兒,”他說,“然後帶她進來。好讓她知道一切都沒事了。”

  當大家在傳遞著湯時,雷恩的聲音從大廳裏傳了過來。

  “進來,所有的朋友都在這裏。”

  尼吉爾不懷好意地說:

  “他今天總算做了一件好事。”然而除此之外,他控製住他的she頭,在雷恩攬著席麗兒的肩膀走進來時,揚手跟他打招呼。

  各種愉快交談聲爆起,他們一個個找席麗兒談話。

  幾乎不可避免的,這種善意的表現消失成了疑忌的沈默。阿金邦伯先生一臉微笑地轉向席麗兒:

  “他們已經把一切我當時不了解的都說給我聽了,你偷東西很有一套。”

  莎莉·芬奇大聲說,“阿金邦伯,我會被你害死了,”全場完全自然地爆起笑聲。

  柯林·馬克那遲到了。他看起來含含蓄蓄的,比往常更不多話。其他人還沒吃完之前,他站起來,以含糊、難堪的聲音說:

  “得出門去看一個人。想先告訴你們大家,席麗兒和我希望明年我修完學位時結婚。”

  一副面紅耳赤的慘相,他接受他朋友的祝賀、歡呼,最後非常羞怯地逃了出去。另一方面,席麗兒臉se粉紅,泰然自若。

  “有一個好人‘歸西’了,”雷恩·貝特生歎道。

  “我真高興,席麗兒,”派翠西亞說,“我希望你會非常幸福。”

  “現在一切都是完美的,”尼吉爾說。“爲什麼我們qin愛的珍臉se看起來這麼沈重呢?你不贊成婚姻嗎,珍?”

  “當然不是,尼吉爾。”

  “我一向認爲婚姻比沒有約束的愛好多了。對孩子比較好,他們的護照會看起來好些。”

  “可是母qin不應該太年輕,”吉妮維芙說。“在我們的生理學課堂上談過一個例子。”

  “真是的,qin愛的,”尼吉爾說,“你這不會是在暗示說席麗兒還不夠‘xing交認可年齡’吧?她未婚、白種人,二十一歲。”

  “這,”仙德拉·拉爾先生說,“是最最冒渎的一句話。”

  “不,不,仙德拉·拉爾先生,”派翠西亞說。“這只不過是——一種慣用語。並沒有什麼意思。”

  “我不懂,”阿金邦伯先生說。“如果一句話沒什麼意思,那麼爲什麼要說出來呢?”

  伊利沙白·瓊斯頓突然擡高一點聲音說。

  “有時候一些似乎沒什麼意思的話說出來卻有很多意思。不,我指的不是你說的那句美guo話,我說的是別的。”她環顧桌上的人。“我說的是昨天發生的事。”

  瓦麗瑞突然說:

  “什麼事,貝絲?”

  “噢,,求求你們,”席麗兒說。“我想——我真的這樣想——到了明天,一切都會shui落石出了。我說的是真心話。你文件上的墨shui,還有那只背囊的蠢事。如果——如果那個人像我一樣坦白承認,那麼一切都會真相大白了。”

  她說來熱切,臉se通紅,有一兩個人以奇特的眼光看著她。

  瓦麗瑞發出一聲短笑說:

  “然後我們都將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

  然後他們都起身走進交誼廳裏。他們有點競相到咖啡給席麗兒。然後收音機打開,一些學生離開前去赴約或是去做功課,最後山胡桃路二十四號和二十六號的居民都上chuang去了。

  這真是漫長累人的一天,休巴德太太懷著感謝這一天終于已經過去的心情回想著,鑽進被單裏去。

  “謝天謝地,”她自言自語。“現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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