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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羅河謀殺案》第6節

第2小節
阿嘉莎·克莉絲蒂作品

  [續尼羅河謀殺案第6節上一小節]“對,那是帝皇的特權!不過多少有些剽竊拿伯的葡萄園(注:naboth”svineyard拿伯,耶斯列人,亞哈王所羨慕的葡萄園主,因不應所求而被殺。詳見《聖經》列王紀上二十一章)之嫌。至于那危險女郎――賈克琳·杜貝爾弗――她會殺人嗎?”

  白羅遲疑了一會,然後疑惑地說:“不錯,我想她會。”

  “但你不敢肯定?”

  “是的,她令我困惑,這個少女。”

  “我不認爲潘甯頓先生會殺人,你呢?他看來冷靜、沈實,一點也不會感情沖動。”

  “但內心可能壓抑著強烈的感情。”

  “是的,我想在這可能。那位包著頭巾、形容可憐的鄂特伯恩太太呢?”

  “總是虛榮心在作崇。”

  “這也是謀殺的動機?”艾樂頓太太懷疑地問。

  “夫人,謀殺的動機有時是很微細的。”

  “哪些是最通常的動機,白羅先生?”

  “最通常是金錢。這即是說,各種形式的獲得。然後是報複,以及情慾、恐懼、憎恨、利益……”

  “白羅先生!”

  “哦,不錯,夫人。我曾碰過――譬如說a殺掉b,純粹爲了使c受益。政治謀殺通常都屬于這類。某人被認爲有害社會文明,因此就被殺掉。這些殺人者忘記了生與死都是上帝安排的。”白羅沈重地說。

  “我很高興聽到你這樣說。不過,上帝也選擇了行事的人。”

  “夫人,你這想法太危險了。”

  艾樂頓太太緩和了語氣,“經過這番談話,白羅先生,我很懷疑這世界上還有活著的人哩!”

  她站起來。

  “我們得回去了。午餐後就立刻起程。”

  抵達碼頭時,他們發現那著馬球裝的年輕男子已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那意大利人則在等待。努比亞船夫揚起帆,他們就啓航了。白羅禮貌地問了問那陌生人。

  “埃及有不少奇珍異寶值得觀賞吧?”

  那年輕男子把正在抽的一根微微作響的煙鬥從嘴上移開,簡潔有力地作答,發音正確得令人吃驚,“它們使我作嘔。”

  艾樂頓太太戴上夾鼻眼鏡,興味盎然地研究他。

  “真的?爲什麼?”白羅問。

  “你看那些金字塔,一大堆無用的石造物,爲了滿足專製暴君的自大心理而建造起來。想想那引起流血流汗的民衆,作苦役建造金字塔,甚至死在裏面。一想到他們所受的痛苦和折磨我就想吐。”

  艾樂頓太太意興昂揚地接著說:“你甯願不要金字塔、巴特農神殿、巍然壯觀的帝陵或神廟――只要人們三餐溫飽,死得其所,你就滿足了!”

  年輕男子蹙額瞪視著她。

  “我視人類更重于石頭。”

  “但是他們也不持久。”赫邱裏·白羅評議道。

  “我甯願看見一個吃得飽飽的工人,而不願見任何所謂的藝術品。未來最重要――不是過去。”

  黎希提先生聽夠了這番話,他猛然迸發出一長串激烈的言辭,因爲內容深奧,所以沒有人聽得懂。

  年輕人即予反駁,他告訴每個人他心目中真正的資本主義ti製是什麼。他的言辭激烈而近乎刻毒。

  船抵酒店碼頭,這場爭辯始告結束。

  艾樂頓太太興奮地喃喃道:“好好!”然後登上岸。年輕人以惡毒的眼光望著她離去。

  在酒店的大廳,白羅遇見賈克琳·杜貝爾弗。她一身騎馬裝束。她譏諷地朝他一鞠躬。

  “我要去騎一趟驢子。你認爲原始村落值得遊覽嗎,白羅先生?”

  “這是你今天的節目嗎,小jie?唔,這些村落景致侄倒如詩如畫,不過不要花太多錢在那些紀念品上。”

  “哦,都是從歐洲運來的吧?我不會輕易上當的。”

  微微點頭,她穿出去,走進燦爛的底下。

  白羅收拾停當――簡單幾件yi物,他總是把一切安排得有條不紊。然後,在餐廳裏吃了一頓較平日爲早的午餐。

  午餐後,酒店的旅遊巴士把前往第二瀑布區的遊客載送到火車站,在這裏他們可以搭乘從開羅開往雪萊爾的快車。行程不過十分鍾。

  艾樂頓母子、白羅、著法蘭絨褲的年輕人及那位意大利人都在遊客行列中。鄂特伯恩母女參觀完shui壩和菲理,將在雪萊爾上船。

  從開羅和盧瑟開來的火車大約晚二十分鍾。車一到站,慣常的混亂場面再度重演:運送行李上車與搶著拿行李下車的土著腳夫撞個滿懷。

  最後,白羅跟自己的行李,還有艾樂頓家的yi箱及一些不知從何而來的大小包裹,給擠進了一個車廂。擠得幾乎沒辦法呼吸;提姆跟他母qin擠進另一個車廂,跟其余的行李在一塊。

  白羅發現把他推擠在角落的芳鄰是一位皺紋滿臉的老婦人,襟上別一朵人造的紫羅蘭,通身珠光寶氣,一派恨透世人的神情。

  她橫睨了白羅一眼,便埋沒在一本美guo雜志的後面。坐在她對面的是一位身材略嫌笨拙的年輕女郎,大概不滿三十歲;棕se眼睛、蓬松的頭發、一臉奉迎的表情。老婦人不時從雜志後伸出頭來,向她發號施令。

  “珂妮亞,收好席子。”……“到站時,記得看好我的化妝箱,別讓任何人碰它。”……“別忘記我的剪刀。”

  十分鍾後,一行人來到“卡拿克”渡輪停泊著的碼頭。鄂特伯恩母女已經上船。

  “卡拿克”號較行走第一瀑布區的渡輪要小,爲了便于通過亞思溫shui壩的shui閘。旅客配好房間。由于並未客滿,大部分人都住在上層甲板。上層甲板的前半部是一間大廳,四周全鑲上玻璃,好讓乘客坐著觀賞河面景se。在這之下是一間吸煙室及小型客廳;最下層甲板是餐廳。

  打點了下行李後,白羅再登上甲板,觀看起錨的情景。他跟倚在船過的羅莎莉·鄂特伯恩聊起來。

  “我們現在要航向努比亞。你開心嗎,小jie?”

  少女深吸一口氣。

  “開心。我覺得終于能擺tuo一切了。”

  她手指一指。逐漸隱退在他們眼下一片汪洋之後的是光禿禿的岩石,建造shui壩之後棄置敗落的一列小屋。整個景象顯得單調而鼙魅。

  “遠離人煙。”羅莎莉·鄂特伯恩說道。

  “船上的旅伴不算在內吧,小jie?”

  羅莎莉聳聳肩,接著說:“這個guo家有些事情使我覺得――不自在。它把一切內在沸騰的事情都表面化了。每件事都極爲不公平、不合理。”

  “我不同意。你不能單憑表面現象就下判斷。”

  羅莎莉喃喃道:“看看別人的母qin,再看看我自己的。她們的心中沒有上帝,只有xing慾,而莎樂美·鄂特伯恩是她們的先知。”她停住了。“唉,我想我是不應該這樣說的。”

  白羅做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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