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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羅河謀殺案》第21節

阿嘉莎·克莉絲蒂作品

  雷斯上校頓時暴跳如雷。

  “這宗該死的案件愈來愈糾纏不清。”他拿起珠鏈。“我想你不會弄錯吧?我看是蠻好的。”

  “是一流的仿製品──錯不了。”

  “現在我們又該住哪個方向去設想?不會爲顧及安全,而故意帶串仿製品來旅行吧?不過,很多女人都愛這樣做。”

  “如果是這樣,她的丈夫應該知道的。”

  “或許她沒有告訴他。”

  白羅不滿意地搖搖頭。

  “不,我想不會的。上船第一天晚上,我就非常欣賞道爾夫人的珠鏈──那些珠子是那麼光豔奪目。我敢肯定她當時戴的是貨真價實的珍珠。”

  “只有兩種可能xing:一是梵舒樂小jie偷到的是膺品。真的早已被人換掉;二是偷竊狂的故事完全是虛構出來的。若非鮑爾斯小jie是個賊,故意編造故事,交出假珠子以洗tuo嫌疑;就是有整個竊盜集團牽涉在內。換句話說,一夥智慧型的珠寶竊賊喬裝作美guo有名望的家族。”

  “有這可能。”白羅喃喃地道,“這很難說。不過我可以指出──要製造一串精巧得足以瞞過道爾夫人的仿製品,需要極高的技巧,倉促之間是完成不了的,仿製人一定有足夠的時間來研究原來的首飾。”

  雷斯站了起來。

  “現在,隨意猜忖毫無用chu。立刻開始行動吧!我們得找到真的珠鏈,同時得睜大眼睛提神注意。”

  他們先搜查下層甲板的房間。

  黎希提先生房裏有以各種語言寫成的考古書籍、各式各樣的服裝、濃烈的發油和兩封私函——一封是敘利亞考古隊寄來的,另一封好像是住在羅馬的他meimei的來信。他的手帕全是絲質的。

  他倆接著搜查斐格森的房間。

  有幾本關于社會主義的書籍、許多張快照、撒缪爾·巴特勒的‘erewhon’及一本廉價的丕普斯日記①。斐格森個人的yi物則不多。大部分的外yi都是褴褛而沾有汙漬;內yi反倒是真正的好質科。手帕是昂貴的亞麻布製成的。

  (①samuelpops(一六三三~七①三),英guo日記作家。)

  “很有意思的矛盾人物,”白羅喃喃地道。

  雷斯點點頭。“沒有一封私人的文件、書信等,真是奇怪。”

  “不錯;我們得留意他——斐格森先生這個奇特的年輕人。”

  他若有所思地注視著手上的刻有名字的戒指,然後放回抽屜裏。

  他們轉往露易絲·蒲爾傑的房間。女傭用膳的時間比旅客們要遲些,但雷斯已吩咐侍應生請她到餐廳,跟其他人在一塊。一個侍應生迎面而來。

  “對不起,上校。”他抱歉地說,“我找遍船上各chu也找不到那位女士。真不曉得她跑到哪兒去了。”

  雷斯眼睛往內一掃,房內的確空無一人。

  兩人登上上層甲板,先由右舷開始。第一個房間是詹姆斯·芬索普的,房內一切井井有條。他的行李不多,但都是上等的物品。

  “沒有信件。”白羅若有所思地說,“我們的芬索普先生很謹慎,把一切聯系都毀掉了。”

  隔壁是提姆·艾樂頓的房間。

  這裏有典型英guoguo教高派教會信徒的擺設——一幅精美的宗教三連畫和一串精巧的玫瑰念珠。除掉私人yi物外,有一份完成一半的原稿,加上許多注解,並有潦草塗改的痕迹;還有一批書籍,全是最新出版的。抽屜裏塞滿信件。盡管白羅並不想擅看別人的信件,但還是翻閱了一遍,發覺並無喬安娜寄來的。他拿起一瓶膠shui,漫不經心地搖晃了一兩分鍾,然後說,“下一間吧!”

  “沒有高級的手帕。”雷斯報告說,一邊把yi物放回抽屜去。

  下一間是艾樂頓太太的房間,非常雅潔,隱約散發出老式香shui的氣味。

  他們很快就搜查完畢。將踏出房門時,雷斯評論道,“這是個好女人。”

  再下一間是希蒙·道爾的更yi室。他的日用品──睡yi、梳洗用具等一早已搬到貝斯勒醫生那兒。剩下的只有兩只大皮箱和背囊。yi櫃裏還有一些yi物。

  “老友,這裏必須小心搜查。”白羅說,“竊寶賊可能把珍珠藏在這兒。”

  “有這種可能嗎?”

  “當然。你想想,那賊一定曉得遲早都會來一次搜索,把贓物藏在自己房間顯然愚笨到極點,公共的房間又不方便;但這房間的主人卻絕不可能回來,倘若在這兒發現珠鏈,根本不會導致什麼線索。”可是,盡管他倆極費心地搜查,珠鏈還是杳無蹤迹。

  白羅透了一口大氣,再度步出甲板。

  屍ti搬走後,林娜·道爾的房間一直緊鎖著,雷斯有鑰匙。他打開房門,兩人踏進房間。

  除卻屍ti搬離外,房內一切都保持原狀。

  “白羅,”雷斯說,“這兒如果可以找出什麼的話,求求你快點找出來。我知道──你是能人所不能的。”

  “這回你不是指珠鏈了?”

  “不,謀殺案才是主要的。今天早上我可能看走了眼。”

  白羅悄悄地、機靈地進行他的搜查。他跪下來,逐時逐寸地檢查地板。他把chuang翻了一遍,然後迅速翻查yi櫃、抽屜、兩個名貴yi箱和鑲金的化妝箱。最後他把注意力集中到盥洗盆上。那兒有各式各樣的面霜、香粉和面油,但最吸引白羅的是貼上“指甲油”標簽的兩個小瓶子。最後他把這兩個小瓶子拿起來放在化妝臺上。其中標有“玫瑰se指甲油”的是個空瓶,只有一兩滴暗紅seti留在底部;另一個標有“鮮紅se指甲油”的卻是滿滿的。白羅分別把兩個瓶子打開,輕輕地嗅了嗅裏面的氣味。

  一陣梨花香味散發到房中。白羅扮了個鬼臉,隨即重新蓋上。

  “有什麼發現嗎?”雷斯問道。

  白羅以一句法guo諺語回答,“沒有油醋可以添加。”然後他歎口氣道:“老友,我們沒有交上好運道。那凶手很不合作,既沒有留下袖扣、煙蒂、煙灰或是手帕、chun膏、發夾之類。”

  “只有這瓶指甲油?”

  白羅聳聳肩。“我得問問那女傭。這玩意兒是有點古怪。”

  “我懷疑她跑到什麼鬼地方去了?”雷斯說。

  他們離開房間,重新把門鎖上,然後轉往梵舒樂小jie的房間。

  這裏又是豪華氣派:高級盥洗用具、質地良好的yi箱,還有一些私人信件和文件,全都放得井井有條。

  下一間是白羅的雙人房,再下一間則是雷斯的。“把贓物藏在這兒的機會很少吧?”上校問道。

  白羅不以爲然地說,“倒不一定。有一次我在東方快車上調查謀殺案,一件紅se晨褛失蹤了,但顯然一定還在快車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知道是在哪兒?就鎖在我的yi箱裏!啊!真是大不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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