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魔手 第3節上一小節]展通常很慢,不過警方都相當有把握,只要把事情歸納一下,理出頭緒,逐漸縮小調查範圍就可以了。”
“淘汰掉多余的部分?”
“嗯,一般來說,是的。”
“注意各家信箱,檢查打字機、指紋等等?”
他微笑道:“說得對極了。”
到了警局,我才發現辛明頓和葛理菲都在。納許介紹我認識一個穿著便服,下巴瘦削的高個子男人--葛瑞夫巡官。
“葛瑞夫巡官從倫敦來幫忙我們,”納許解釋道:“他是調查匿名信案子的專家。”
葛瑞夫巡官無奈而悲哀的笑笑。我心裏想,一個人要是一生都在尋找匿名信作者,必然經常遭到挫折和失望。不過葛瑞夫巡官只表現出一種悲哀的熱誠。
“這種案子全都一樣,”他的低沈憂郁,像只垂頭喪氣的獵犬,“看了那些信裏的文句和信上所說的事,你一定會感到很詫異。”
“兩年前我們辦過一個匿名信案子,”納許說:“葛瑞夫巡官當時幫了我們的忙。”
我發現葛瑞夫面前的桌上,散放著一些匿名信,他顯然已經看過了。
“辦這種案子,”他說:“最困難的就是收集這些匿名信,收到信的人不是把信丟進火裏,就是不承認收到過信。你知道,有些人實在很愚蠢,生怕跟警方扯上關系,這裏有很多人都這樣。”
他接著說:“不過我們已經懼到不少,可以著手調查了。”
納許從口袋裏拿出我給他的信,遞給葛瑞夫。
後者看完信,把信也放在桌上,用贊賞的聲音說:“很好,很好--真的很好。”
如果換了我,不會用這種方式來形容匿名信,可是我想,專家或許有他們自己的見解。這種隨便亂責罵人的字句,也能使“某些人”得到樂趣,使我感到很高興。
“我想,我們已經有足夠的資料可以著手調查,”葛瑞夫巡官說:“麻煩各位,如果再接到匿名信,務必馬上送到局裏來。另外,如果聽說別人接到匿名信(尤其是你,醫生,希望你特別留心病人的談話,也要盡量請他們把信帶來。目前我手邊有--”他數了數桌上的信--“一封給辛明頓先生的信,是兩個月以前收到的,另外還有葛理菲醫生、金區小、馬吉太太、三冠灑店的女侍珍妮佛·克拉克,以及辛明頓太太、柏頓小
和銀行經理,都收到過信。”
“的確很夠代表了。”我說。
“跟別的案子比起來也毫不遜。這封信和那個女帽製造商店的女人寫的信不相上下,這封信和我們在諾珊柏蘭那個案子發現的信也差不多。老實說,各位,有時候我真希望看到一些‘新的’東西,別老是這麼陳詞濫調的。”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我呢喃地道。
“對極了,先生,如果你幹我們這一行,就會知道這句話一點都沒錯。”
辛明頓問:“你們對寫匿名信的人是不是已經有成竹了?”
葛瑞夫清清喉嚨,發表了一小段演講:
“這些匿名信都有幾個相同點,各位,我不妨一一列舉出來;這些信的正文所用的字,都是從一本書上剪下來的,這本書已經很舊了,我想應該是1830年左右印的書。寫信者的目的顯然是爲了怕人認出他的筆迹,不過這種僞裝在專家眼裏算不了什麼。信封和信紙上都沒有明顯的特征,換句話說,除了郵局人員、收信者之外,還有一些零亂的指紋,但是卻沒有共通的特殊指紋,可見寫信者非常小心,戴了手套進行工作。”
“信封是用溫沙七號打字機打成的,機器已經很老舊了,其中‘a’和‘t”兩個字母都有點故障,沒辦法排成一直線。大部分信都是在本地投郵,或者直接放入信箱的,可見寫信的人住在本地。寫信者是位女,我認爲是中年以上的女
,而且很可能未婚。”
我們充滿敬意地沈默了一、兩分鍾。
接著我問:“打字機是你最好的線索,對不對?像這種小地方,要找出這一點並不困難。”
葛瑞夫巡官悲哀地搖搖頭,說:“這你就錯了,先生。”
“不幸的是,”納許督察說:“那部打字機太容易得手了,本來是辛明頓先生辦公室用的,接下來他送給女子學校,這一來,任何人想用都很方便,這兒的仕女都經常到女子學校去。”
“你難道不能從--嗯--從打字的輕重來判斷嗎?”
葛瑞夫又點點頭,說:“不錯,可以這麼做--可是打信封的人只用一只手指打。”
“那是不太會用打字機的人打的了?”
“不,我不認爲如此。可能寫信者會打字,卻不希望我們知道。”
“不管信是什麼人寫的,那個人實在太狡猾了。”我緩緩地說。
“不錯,先生,對極了。”葛瑞夫說。
“我想這兒的村婦不會那麼有頭腦。”我說。
葛瑞夫咳了一聲,答道:“我大概沒把話說清楚,寫信的人是個受過教育的婦女。”
“什麼?是位淑女?”
我已經好幾年沒用過“淑女”這個字眼了,這時卻在無心之間口而出。
納許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這個名詞對他也仍然有某種意義。
“不一定是淑女,”他說:“不過絕不會是村婦。這兒的村婦大都目不識丁,不會拼字,當然沒辦法流利地用書信表達自己的意思。”
我沈默著,我感到相當震驚。這個社區的範圍那麼小,我在下意識中幾乎已經對寫匿名信的人有了個大概的印象,可能是個卑鄙狡猾,而又薄弱的人。
辛明頓的話正說出我心裏的意思,他尖聲說:“這麼一來,可疑人物不是只剩下十幾個了嗎?我真不敢相信。”
接著,他似乎努力壓製著自己,仿佛連他自己的聲音都會令他覺得可厭似的。然後又說:“各位都聽到我在警方偵訊時所說的話,各位或許以爲我那麼說只是想保護拙荊的名聲,我現在願意再重複一遍,我絕對相信她收到那封匿名信上說的事毫無根據,我‘知道’那根本就是虛構的故事。拙荊是個非常敏感的女人,而且--嗯--各信或許會認爲她在某些方面太過于謹慎。那封信使她受到很大的刺激,她的健康情形又非常差。”
葛瑞夫馬上接口道:“這很可能是真的,先生。從這些匿名信上,看不出寫信者特別知道某些私事,只是盲目的指控,既沒有敲詐的意思,也不像有什麼宗教偏見,只是有關和偏見的事!所以我們追查起來也有了很好的方向。”
辛明頓站起來,盡管他一向冷淡平靜,這時卻顫抖著雙。
“希望你們早點找出寫這些信的魔鬼,她不折不扣就是殺死內人的凶手。”他頓了頓,又說:“真不知道她現在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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