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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手》 第6節

第2小節
阿嘉莎·克莉絲蒂作品

  [續魔手 第6節上一小節]舊書之後,警方一定免不了特別留意屋主,可是我想到愛蜜莉小jie昨天來的時候,那種興奮的神情……

  去他的--興奮……對,興奮--微紅的臉--閃亮的眼睛--一定不會是因爲--不會是因爲--

  我含混地說:“這種事對人的影響實在不好!會讓人想象很多事--”

  納許同情地點點頭,“是的,要把日常碰到的人看成可能犯罪的神經病,實在不是件愉快的事。”

  他頓了頓,又說:“還有皮先生--”

  我尖聲說:“這麼說,你也認爲他有可能?”

  納許微笑道:“是的,我們也把他列入考慮。他是個奇怪的人--我該說,不是個很好的人。他沒有不在場證明,兩個星期三下午都單獨在他的花園裏。”

  “也就是說,你懷疑的不只是女人?”

  “我也認爲信不是男人寫的--其實我對這點很有把握--葛瑞夫也同意我的看法。不過皮先生不是個普通男人,他有一種很特殊的女xing傾向。昨天下午我們調查過‘每一個人’,你知道,這是個謀殺案。‘你’沒有問題,令mei也一樣,”他笑了笑:“辛明頓先生到辦公室之後,就一直沒有離開,葛理菲醫生在村子另外一邊出診,我已經調查過了。”

  他停下來笑了笑,又說:“你看,我們已經全都查過了。”

  我緩緩說道:“所以你的嫌犯名單就只剩下三個人--皮先生、葛理菲小jie和巴頓小jie了?”

  “喔,不,不,除了牧師太太之外,我們還有兩個嫌疑人物。”

  “你也想到‘她’了?”

  “我們‘每個人’都想過,凱索普太太瘋狂得有點太顯眼,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不過,她還是能做這件事。昨天下午,她在樹林裏看鳥--鳥當然沒辦法替她作證。”

  歐文·葛理菲走進警局,他立即轉過身。

  “嗨,納許,聽說你今天早上在找我,有什麼重要事嗎?”

  “要是你方便的話,星期五舉行偵訊,葛理菲醫生。”

  “是的,莫斯比和我今天晚上驗屍。”

  納許說:“還有一件事,葛理菲醫生,辛明頓太太生前曾經服用你給她開的葯粉--”

  他停下來。

  歐文·葛理菲用疑問的口氣說:“嗯?”

  “那種葯粉如果服用過量,會不會致死?”

  “當然不會,”葛理菲冷冷是說:“除非她一次吃二十五份。”

  “不過賀蘭小jie告訴我,你曾經向她警告過過量服葯的危險xing。”

  “喔,對,辛明頓太太那種女人常常會把別人告訴她的事做得太過份,她以爲吃兩倍葯就會有兩倍好chu。但是我們做醫生的人不希望任何人多吃非那西汀或者阿斯匹林,因爲對心髒不好。可是無論如何,死因已經確定是氰化物中毒。”

  “喔,我知道,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只是猜想,一個人自殺的時候,甯可服用過量的安眠葯,也不願意用氰酸自盡。”

  “嗯,你說得沒錯。不過從另外一方面來說,氰酸比較富有戲劇xing,而且也一定有效。如果服用巴比酸鹽之類,又很快發現的話,往往還可以救得活。”

  “我懂了,謝謝你,葛理菲醫生。”

  葛理菲走了,我也向納許道別,慢慢朝回家的路上走。

  喬安娜出去了,電話機旁生龍活虎地留了張字條,大概是留給派翠吉或者是我看的。

  “要是葛理菲醫生打電話來,告訴他我星期二實在沒辦法去,但是星期三或者星期四都可以。”

  我揚揚眉頭,走進起居室,坐進“最舒服的那張搖椅--(其實這兒的椅子全都是直背的,沒有哪一張讓人覺得舒服,都是已故的巴頓太太留下來的)--伸伸tui,試著想通這件事。

  我忽然很生氣地想到,歐文剛才打斷了我跟督察的話,他又提到兩個可疑的人,不知道那兩個人到底是誰。

  或許,派翠吉正是其中之一。一來,那本書是在這棟屋子發現的,而且她也可以在毫不令艾格妮斯懷疑的情形下,把艾格妮斯擊昏。好了,派翠吉的確沒法不讓人懷疑。

  可是,另外那個人又是誰呢?

  是不是我不熟的人?哥利特太太--鎮上人原先懷疑的對象?

  我閉上眼,考慮著那四個人,他們是那麼的不同:溫和脆弱的愛蜜莉·巴頓?她到底有哪些可疑的地方?生活太貧乏?是因爲她兒童時代受到太多的管束和壓力?爲別人做了太多的犧牲?她一直很奇怪地害怕討論任何‘不夠好’的事?這一點是不是足以證明,她內心的確有這些先入爲主的念頭?我是不是太佛洛伊德主義了?我記得有位醫生曾經告訴我,一個外表溫柔的女xing,受到催眠之後所說的話,才是她的真心話“你絕對想不到她會知道那些字眼!”

  愛美·葛理菲?

  她當然沒有什麼受到壓製的心事,她既快樂、有男子氣概,又非常成功,過著充實而忙碌的生活。可是凱索普牧師太太卻說她是“可憐的東西”。

  另外還有一些事--我好像記得……喔,對了!歐文·葛理菲曾經說過:“我們住在北方的時候,也發生過匿名信的事。”

  那會不會也是愛美·葛理菲的傑作?那實在太巧了,兩件完全一樣的事。

  不,等一等,葛理菲說,那次匿名信的作者已經找出來了,是個女學生。

  我忽然覺得好冷--一定是窗口吹進來的冷風,我不舒服地在椅子裏動了動。爲什麼我突然覺得奇怪而不安呢?

  讓我再往下想……愛美·葛理菲,或許那次的匿名信是愛美·葛理菲寫的,而‘不是’那個女學生?愛美又轉移陣地,到這個地方重施故伎?所以歐文·葛理菲才看起來那麼不快樂、那麼不安?他一定在心裏懷疑,對,他在心裏懷疑……

  皮先生呢?他畢竟不是個非常好的人,我幾乎可以想象出他在背後暗笑著,導演這整出戲……

  大廳裏的那張電話留言--我爲什麼老想著它?葛理菲和喬安娜--他已經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不,我煩惱的不是那張字條,而是另外一件事……

  我這時已經睡意很深,不斷愚蠢地在腦裏重複想道:“無火不生煙,無火不生煙……就是它……它就是最大的關鍵。”

  接著我仿佛跟梅根一起走在街上。

  賀蘭走過我們身邊,她打扮得像新娘一樣,路人都在耳語:“她總算要嫁給葛理菲醫生了,當然,他們已經私下訂婚好幾年了……”

  然後我們又到了教堂,凱索普牧師正用拉丁文在做禱告。

  凱索普牧師太太忽然半途跳起來,大聲喊道:“這件事一定得阻止,我告訴你,這件事一定得阻止!”

  有一會兒,我真不知道自己是醒著還是在作夢。接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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