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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之後》第6節

第2小節
阿嘉莎·克莉絲蒂作品

  [續葬禮之後第6節上一小節]太激動。”

  安惠所先生向她保證他會非常小心。

  他在跳躍的火光下審視著她,心中興起一gu憐憫之情。這個高大結實、平凡的婦人,這麼健康,這麼有活力,這麼富有常識,卻這麼奇怪地,在某一方面那麼脆弱。她對她先生的愛是母xing的愛,安惠所先生心裏明白。摩迪·亞伯尼瑟沒有生過孩子,而她是個天生的母qin。她病弱的先生變成了她的孩子,需要庇護、看顧。而且也許就由于她較強的個xing,在不知不覺之下,使她先生更加的病弱無能。

  “可憐的提莫西太太,”安惠所先生心想。

  “你來得好,安惠所。”

  提莫西身子站離椅子,伸出手來。

  他是一個跟他哥哥理查很象的高大男子。不過理查有的是力量,而提莫西則是虛弱,嘴形優柔寡斷,下巴相當後縮,眼睛缺乏深度感,前額顯現出暴躁的線條。

  他膝關覆蓋著的一條毯子和左手邊一張桌子上瓶瓶罐罐的各種葯品強調出他的病狀。

  “我不可以太用力氣,”他說。“醫生禁止。一直叫我不要擔憂!擔憂!如果他家出了謀殺案他一定擔憂死了,我敢打賭!這對一個男人來說實在是受不了……先是理查去世……然後聽說他的葬禮和他的遺囑……真是好遺囑……而最最叫人受不了的是可憐的小柯娜被人用一把手斧砍死。手斧!哎呀!這個guo家現在多的是歹徒……凶手……戰爭留下來的産物!到chu遊蕩殺害毫無防禦能力的婦道人家。沒有人有魄力鏟除這些敗類……采取強硬手段。這個guo家會成什麼樣子?我倒真想知道,這個guo家他ma的會成什麼樣子?”

  安惠所先生對這個話題很熟悉。這是個在過去二十年當中他的客戶遲早都問過的問題,而他有他一套例行的回答。他那些不表示確定意見的回答話語可以歸類爲只是些安慰的聲音。

  “都是從那該死的工dang政府開始,”提莫西說。“把整個guo家帶進地獄裏,而現在的政府也好不到那去。巧言令se,軟弱無能的社會主義者!看看我們的chu境!找不到高尚的園丁,找不到仆人……可憐的摩迪不得不在廚房裏忙得一塌糊塗……(對了,qin愛的,我想今晚軟布丁配主菜應該不錯……還有,先來道清湯吧?)我得保持ti力……巴頓醫生說的……我想想看,我剛剛講到那裏?噢對了,柯娜,一大震驚,我可以告訴你,對一個男人來說,當他聽到他meimei……他的qinmeimei……竟然被人謀殺時!我足足心悸了二十分鍾!你得幫我chu理一切,安惠所。我沒有辦法出席偵查庭或chu理任何柯娜遺産的事情。我要忘掉這件事。對了,柯娜分到的那份理查的遺産怎麼樣了?歸我,我想?”

  摩迪喃喃地說著,好像是要把茶點收拾收拾,離開了房間。

  提莫西身子躺回椅背上說:

  “沒有女人家在場好多了。現在我們可以談談正事,不會受到任何無謂的幹擾。”

  “柯娜分到的那份存在信托基金裏的錢,”安惠所先生說,“由你和你的侄女、甥兒甥女平分。”

  “可是你聽我說,”提莫西的臉頰泛起憤慨的紅暈。“我當然是她的最近qin吧?唯一在世的哥哥。”

  安惠所先生相當小心地解釋理查·亞伯尼瑟遺囑的條款,溫和得提醒提莫西,他已經寄了一份副本給他。

  “你不會指望我了解那些莫名其妙的法律名詞吧?”提莫西一點也不感激地說。“你們這些律師!老實說,摩迪回來把要點告訴我時,我簡直無法相信,認爲她一定聽錯了。女人家頭腦從來就不清晰。摩迪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可是女人畢竟不懂得理財。我甚至相信摩迪並不知道如果不是理查去世,我們可能得搬離這裏。這是事實!”

  “當然如果你向理查求助……”

  提莫西有如狗吠地冷冷短笑幾聲。

  “那不是我的作風。我們父qin留給我們每個人一份非常合理的錢財……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不想接管家傳事業的話。我不想。我看不上面粉事業,安惠所!理查對我的態度不滿。好啦,扣掉稅金,貨幣貶值,接二連三的……要維持下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不得不變賣很多財産換成現金,時下的最好變通方法。我曾經一度向理查暗示過這個地方有點難以繼續下去。他表示他的態度,認爲我們換個小一點的地方就好過多了。摩迪會比較輕松,他說,省掉不少勞力……節省勞力,什麼話嘛!噢,不,我絕不會求理查幫忙。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安惠所,這項擔憂影響我的健康很大。一個像我一樣chu在這種健康情況下的人是不能擔憂的。然後理查死了,我當然是感到心痛……他是我的哥哥……但是我不禁對未來的遠景松了口氣。是的,如今是一帆風順了……而且是一大解tuo。重新粉刷這幢房子……找一兩個好園丁……出個好價錢還是可以找到。把玫瑰花園完全重建起來。而且……我剛剛講到那裏--”

  “詳述你的未來計劃。”

  “是的,是的……可是我不應該拿這些來煩你。讓我感到受傷害的……嚴重受到傷害的……是理查的遺囑條款。”

  “真的嗎?”安惠所先生一臉詢問的表情。“它們不是……如你所期望的?”

  “不錯,我要這樣說!莫提墨死後,我料想理查自然會把一切留給我。”

  “啊……他有沒有……曾經對你表示過?”

  “他從沒這樣說過……沒有說得那麼明顯,理查是個沈默寡言的家夥。不過他在這裏問過……莫提墨死後不久。想要通盤跟我談談家裏的事。我們談論過喬治……還有那些女孩和她們的丈夫。想要知道我的看法……我沒多少可以告訴他的。我是個病人,我沒有到chu走動,而且摩迪和我又幾乎與世隔絕。如果你問我,我會說那兩個女孩的婚姻選擇都笨透了。嗯,我問你,安惠所,他跟我談這些,是不是當然地讓我認爲他是在跟我磋商,把我看作是他去世後的一家之主,而且自然我會認爲財産的控製權應該cao在我的手裏。理查當然信得過我會善待年輕的一代。而且,好好照顧可憐的老柯娜。真是他ma的,安惠所,我姓亞伯尼瑟……最後一個姓亞伯尼瑟的。全部控製權應該cao在我的手裏。”

  提莫西激動得踢掉毛毯,在椅子上坐直了身子。一點也沒有病弱的樣子。他看起來,安惠所心想,是個十足健康的大男人,雖然是個有點沖動型的。老律師非常清楚,提莫西一直在暗自嫉妒他哥哥理查。他們兩個長得很像,提莫西不滿他哥哥的堅強個xing和緊緊抓住實權。理查一死,提莫西便躍躍慾試的想在晚年繼承他掌握控製其他家人命運的大權。

  理查·亞伯尼瑟沒有賜給他那種權力。他是不是曾經想過給他然後又決定不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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