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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證人》24、特裏薩否認

阿嘉莎·克莉絲蒂作品

  我們找到特裏薩·阿倫德爾時,她正准備外出。

  她的樣子太迷人了。一頂時髦得出奇的小帽子,斜蓋在一只眼上邊的前額上,看起來真漂亮。在這迷人的瞬息間,我想起貝拉·塔尼奧斯昨天也戴著一頂仿造這樣式的便宜的帽子,而她所戴的位置是——象喬治描述的那樣——在後腦勺上,而不是戴在前上方。我清楚記得她是怎麼把帽子越來越推到她那蓬亂頭發的後邊。

  波洛彬彬有禮地說:

  “小jie,我能占用你一點兒時間嗎?這不會太耽誤你的事吧?”

  特裏薩笑了笑說:

  “噢,沒關系。不管去幹什麼事,我總要遲到四五十分鍾。所以,這次晚到一個小時也關系不大。”

  她把他帶到會客室。使我感到驚奇的是,我看到了唐納森醫生,他正從靠窗戶的一把椅子上站了起來。

  “瑞克斯,你早見到過波洛先生了,是不是?”

  “我們在馬克特·貝辛鎮見過面,”唐納森拘謹地說。

  “你裝成要撰寫我那個愛喝酒的祖父的生平,我理解你的動機。”特裏薩說,“瑞克斯,我的天使,你能離開我們一會兒嗎?”

  “謝謝你,特裏薩,但無論如何,我想這次會見,我在場比較合適。”

  他倆相互很快地對了個眼se。特裏薩目光威嚴,逼人;唐納森無動于衷。她生氣了,說:

  “好吧,你呆在這兒吧,該死的!”

  唐納森醫生看上去泰然自若。

  他又回到靠窗戶的那張椅子上坐下,把書放在椅子扶手上。我注意到那是本關于腦下腺的書。

  特裏薩坐在她特別喜歡的那個矮凳子上,不耐煩地看著波洛。

  “嗯,你們見到珀維斯先生了嗎?那事怎麼樣了?”

  波洛很圓滑地回答:

  “有……可能xing,小jie。”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波洛。然後她非常膽怯地朝醫生的方向瞥了一眼。這一瞥是警告波洛,要他不要深談。

  波洛接著說:“我想,等我的計劃更完善些,再向你報告比較好。”

  特裏薩的臉上瞬間出現了一絲笑容。

  波洛又說:

  “今天我從馬克特·貝辛鎮來,在那裏我同勞森小jie談了話。請告訴我,小jie,四月十三日夜裏,即複活節銀行公假日的夜晚,在大家都去睡之後,你是否曾經跪在樓梯上了?”

  “我qin愛的赫爾克裏·波洛,這是個多麼離奇的問題呀!我爲什麼要跪在樓梯上呢?”

  “小jie,問題不是你爲什麼要跪在樓梯上,而是你有沒有跪在樓梯上。”

  “肯定我沒有。我認爲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你知道,小jie,勞森小jie說你跪在樓梯上了。”

  特裏薩聳了聳她那迷人的肩膀,說:“這有關系嗎?”

  “大有關系。”

  她凝視著他,樣子非常qin熱。波洛回敬了她一眼。

  “瘋了!”特裏薩說。

  “對不起,你說什麼?”

  “肯定是瘋了!”特裏薩說,“瑞克斯,你是不是也這麼認爲?”

  唐納森咳嗽了一聲。

  “對不起,波洛先生,請告訴我你爲什麼要問這問題?”

  我的朋友攤開雙手,說:

  “這最簡單不過了!有人把釘子釘到樓梯頂上一個有利的位置上。釘子上塗著棕se的漆,和壁角板的顔se一樣。”

  “這是一種新的魔術嗎?”特裏薩問。

  “不,小jie,比那要簡單得多。第二天晚上,也就是星期二,有人把一條線或者一條繩子,從釘子上拉到樓梯扶手的欄杆上,結果當阿倫德爾小jie走出臥室,就絆住了她的腳,她頭朝下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特裏薩突然吸了口氣,說:

  “她是讓鮑勃的球給絆倒的!”

  “對不起,不是鮑勃的球給絆倒的。”

  屋內暫時一片沈靜。唐納森打破了這種沈靜氣氛,他用平靜而清晰的聲音說:

  “對不起,你這樣說有什麼證據嗎?”

  波洛平靜地說:

  “有釘子爲證,有阿倫德爾小jie自己寫的字句爲證,最後還有勞森小jie的眼睛爲證!”

  特裏薩接過來說:

  “她說我跪在樓梯上了,是嗎?”

  波洛沒有回答,只是低下了頭。

  “這,這是說謊!我同這事沒有關系!”

  “你是不是曾經因爲完全另外一種原因跪在樓梯上過?”

  “我根本沒有跪在樓梯上!”

  “再仔細想想,小jie。”

  “我根本沒在樓梯那兒!我在小綠房子住的那幾個晚上,從沒有在睡覺後又走出臥室。”

  “可勞森小jie認出是你。”

  “很可能她看到的是貝拉·塔尼奧斯,或者是另一個女仆。”

  “可她說是你。”

  “她真是個討厭的說謊的人!”

  “她認出來你的晨服和你戴的song針。”

  “song針——什麼song針?”

  “鑲有你名字縮寫字母的song針。”

  “噢,我知道那個song針了!她說謊說得多麼圓滑,多麼逼真啊!”

  “你還否認是你嗎?”

  “假如我要說她的壞話……”

  “那你就比她還會說謊,是嗎?”

  特裏薩鎮靜地說:

  “那完全可能。但是就這件事,我說的是真話。我沒有在樓梯上設圈套,也沒跪在那兒祈禱,或者拾金條、銀子,或者幹別的事。”

  “你有她說的那枚song針嗎?”

  “可能有。你想看看嗎?”

  “請拿給我看看吧,小jie。”

  特裏薩站起來,走出了屋子。室內又是一陣使人尴尬的寂靜。唐納森醫生眼睛盯著波洛,那副眼神就象在看一具解剖過的標本。

  特裏薩回來了。

  “在這兒。”

  她幾乎是把那裝飾品扔給了波洛。這是個挺大、引人注目的圓形song針,不是鍍鉻的,就是不鏽鋼材料做的,上面有ta兩個字母。我不得不承認這枚song針真夠大的,夠顯眼的,在勞森小jie的鏡子裏是很容易看得清楚的。

  “現在我不再別這枚song針了。我對它厭煩了,”特裏薩說,“倫敦到chu都充斥著這種song針。每個小女仆都別著一個。”

  “可是你買它的時候,這東西相當貴吧?”

  “噢,是的。最初這種song針很時髦。”

  “那是什麼時候?”

  “我想那是在去年聖誕節的時候。是的,大約是那時候。”

  “你把它借給別人過嗎?”

  “沒有。”

  “你住在小綠房子的時候別著它嗎?”

  “我想我別著它。是的,我別著它,我記起來了。”

  “你曾經把它放在什麼地方了嗎?你在小綠房子的時候,這song針有沒有離開過你?”

  “沒有,沒有。我記得我把它別在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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