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寓所迷案第4章上一小節]”格麗澤爾達說。
“噢,他們已經和好了!”丹尼斯說,“我弄不清人們在墳墓裏刨來刨去究意是爲什麼。”
“斯通這人叫我感到迷惑,”勞倫斯說,“我想他一定是非常的心不在焉。有時候你可以肯定,他對自己的研究對象也一無所知。”
“那是由于愛,”丹尼斯說,“溫柔甜蜜的格拉迪斯·克拉姆,你是實在的美人兒。你的皓齒令我魂魄激蕩。來吧,和我一起飛翔,成爲我的新娘。在‘藍野豬’旅館,在臥室的地板上——”
“夠了,丹尼斯。”我說。
“噢,”勞倫斯·列丁說,“我得走了。克萊蒙特太太,您讓我度過了一個非常愉快的夜晚,我不勝感激!”
格麗澤爾達和丹尼斯去送客。然後,丹尼斯又獨自回到書房。一定有什麼事情使這個孩子感到煩惱不安。他在房裏漫無目的地踱來踱去,皺著眉頭,踢著家具。
我們的家具已經破舊不堪,經不住進一步的損壞了,然而我只是輕聲提醒他別那樣做。
“對不起。”丹尼斯說。
他沈默了一會兒,然後突然進發出一句話:
“饒是一件多麼卑鄙下賤的事啊!”
我有點吃驚。“怎麼回事?”我問道。
“我不知道是否應當告訴您。”
我愈發吃驚了。
“這件事真是卑鄙下賤極了,”丹尼斯又說,“四散布流言,講一些捕風捉影的事。甚至不僅是講,還暗示呢。不,該死的——對不起——我是會告訴您的!這件事絕對是卑鄙下賤極了。”
我奇怪地看著他,但是並沒有進一步追問他。不過,我心中十分納悶。對什麼事情如此在意,這不是丹尼斯的秉,這時,格麗澤爾達進來了,“韋瑟比小
剛才來了電話,”她說,“萊斯特朗茲太太八點過一刻出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沒有人知道她到哪兒去了。”
“他們爲什麼應當知道呢?”
“可是她不是去海多克醫生那兒。韋瑟比小確實知道這一點,因爲她給哈特內爾小
打過電話,哈特內爾小
就住在海多克醫生的隔壁,一定會看見她的。”
“我怎麼也弄不明白,”我說,“這個地方的人們是怎樣獲得營養的。他們一定是站在窗戶旁吃飯,以便保證不會看漏什麼事情。”
“不僅如此,”格麗澤爾達說,情緒也興奮起來。“他們還發現了有關‘藍野豬’旅館的秘密。斯通先生就住在克拉姆小的隔壁,可——是……”她用勁地晃動著一根手指。
“——隔牆上卻沒有門!”
“那樣的話,”我說,“一定會令大家非常失望了。”
這句話讓格麗澤爾達哈哈大笑。
星期四一開始就很糟糕。我的教區裏的兩位女士爲教堂的裝飾吵鬧起來,我被叫去調解這兩位中年女人的爭吵。
她們兩人都氣得顫抖不已。這種情況如果不是令人痛苦的話,倒是一種有趣的生理現象。
然後,我又得去責備唱詩班的兩個男童,他們在唱詩的神聖時刻,還在津津有味地吸飲料。我沒有像我應該做到的那樣虔虔誠誠地盡職,頗感不快。
然後,那位愛惹事的風琴手又挑起事端,我又得把這事平息下去。
還有,四位貧窮的教區居民公開地反叛哈特內爾小,她又怒氣沖沖地跑來找我。
我正要回家,這時又碰到普羅瑟羅上校。他作爲地方治安官剛罰了三個偷獵者,所以顯得趾高氣揚。
“嚴懲不怠,”他以洪亮的聲音叫喊道。他有點耳聾,于是就像耳聾的人經常做的那樣提高聲調。“現在就是需要這樣——嚴懲不貸!殺嚇猴!阿切爾那流氓昨天出來說,他發誓向我報仇,我聽見的。無恥的惡棍!受威脅的人命更長,諺語就是這麼說的。下次他要再捉我的野
,讓我抓到時,我會讓他瞧瞧,他的報仇一錢不值!太寬松了!我們現在太寬松了!一個人是什麼樣的人,就要讓大家看看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就相信這個。人們總是要求你要考慮一個人的妻子呀、孩子呀。他娘的混話!胡說!爲什麼只是因爲一個人惦念他的妻兒而讓他逃避罪責呢?在我全都一樣——無論什麼人——醫生、律師、牧師、偷竊者、醉漢——如果在幹違法的事時你抓住他,就要讓法律來懲罰他。您是同意我的,我相信。”
“您忘了,”我說,“我的職業要求我在所有品質中首先尊重一種品質——慈悲。”
“噢,我是個公正的人。沒有人能否認這一點。”
我沒有回答,他卻尖刻地問道:
“您爲什麼不回答?這只費您的一點兒思考呀,夥計。”
我猶豫了一下,然後斷然說道:
“我在想,輪到我時,我發出的惟一乞求只是乞求正義,我會感到遺憾的。因爲這可能意味著,我只能施行正義。”
“呸:我們所需要的是一點勇武的基督精神。我總是盡職盡責的,我希望是這樣的。好了,不爭啦。我說過的,今晚我去您那兒。如果您不介意,時間定在六點過一刻而不是六點,怎麼樣?我得看村裏的一個人。”
“我想那樣很合適。”
他揮動著他的拐杖走開了。轉過身來時,我碰見豪伊斯。我想,他今天早上病容滿面。我本想就他的轄區裏的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事說他幾句,但是看到他那蒼白緊張的面容,我感到這個人確實病了,我告訴他,他生病了,他還想否認,但是態度並不堅決。
最後,他承認他感到不太舒服,似乎也准備聽從我要他回家睡覺的建議,我匆匆吃完午飯,又出去走訪一些人。格麗澤爾達乘坐廉價的星期四火車到倫敦去了。約四點差一刻,我回到家,想把星期天的布道理出一個梗概,但是瑪麗進來說,列丁先生正在書房等我,我發現他憂心仲仲,面容蒼白而憔悴,正來回踱步。
我進屋時,他突然轉過身來。
“聽著,先生。我一直在想您昨天說的話。想這件事使我通宵未眠。您是對的。我必須割斷情絲,遠走他鄉。”
“我愛的孩子。”我說道。
“您講的有關安妮的話是對的。我留下來,只會給她帶來麻煩。她簡直——她簡直太純潔太美麗了,不應遭受任何麻煩。我明白我必須走。就現在這樣,我已使她夠難堪的了。
願上天保佑我:“我能夠看出來,他肯定認爲在沒有身經曆其中的局外人看來,這種事情是說起來輕松的。
“您照看安妮,好嗎?她需要一個朋友。”
“你盡可以放心,我會盡最大的努力。”
“謝謝您,先生,”他握緊了我的手。“您是個好人,牧師。
我今晚就向她道別,也許明天就能收拾好行裝離開。拖延痛苦沒有什麼好。謝謝您讓我在畫室裏作畫。沒能完成克萊蒙特太太的肖像畫,我很遺憾。”
“別爲那事擔憂,我愛的孩子。再見,願上帝保佑你。”
他走後,我努力想靜下心來准備布道,但很難做到。我老想著勞倫斯和安妮的事。
我喝了一杯極不惬意的茶,茶冷冰冰的,沒有加。五點半鍾,電話響了。我被告知,低地農場的艾博特先生要死了,請我立即去。
我立即給“老屋”打電話,因爲低地農場在將近兩英裏外,所以我在六點一刻不可能趕回來。我一直學不會騎自行車。
然而,我被告知,普羅瑟羅上校剛開車出門了,于是我只得出發,給瑪麗交代說我被人叫走,但會盡力在六點三十分或稍後趕回。
……《寓所迷案》第4章在線閱讀結束,下一章“第5章”更精彩的內容等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