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第三個女郎 第5章上一小節]她不喜歡她的繼母。”
“一點怪不得她。那個女人,真是個刁婦,像釘子般硬。她也不見得喜歡諾瑪。”
“她近來身不好,對吧?還進醫院檢查過呢。”
“你說的是誰呀,諾瑪?”
“不是,我說的不是芮斯德立克小,我是在說芮斯德立克太太。”
“我想她確曾進過療養院。真不知她去幹什麼,我看她像匹馬一樣的硬朗。”
“芮斯德立克小恨她的繼母。”
“有時候,她心理是不大平衡,諾瑪你知道,鑽牛角尖。我告訴你,女孩子都恨繼母的。”
“恨得繼母非病不可,病得得住醫院嗎?”
“你到底在指什麼呀?”
“也許是整理花園——或是用除草劑。”
“你提除草劑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在指諾瑪——她,她在盤算——她——”
“人是有嘴的,”白羅說:“閑話是會在四鄰傳開的。”
“你是指有人說諾瑪想要把她繼母毒死?荒謬。簡直荒謬無稽。”
“很不可能,我同意,”白羅說:“其實,並沒有人這麼說呢。”
“喔,抱歉,我誤會了。可是,你指的到底是什麼呢?”
“愛的年輕人,”白羅說:你應該曉得,謠言總是有人散布的,而謠言幾乎都是針對同一個人——做丈夫的。”
“什麼?可憐的安德魯?我看,太不可能了。”
“不錯,是的,我看也是非常不可能。”
“那麼,你去他們那兒有什麼事呢?你是個偵探,是不是?”
“是的。”
“好了,那麼目的何在?”
“我們的目的不盡相同,”白羅說:“我到那兒去不是去探查任何可疑或可能的下毒案子。請原諒我,有許多問題我無法回答你,這一切都還是很秘密的,你懂吧。”
“你這到底是說些什麼啊?”
“我去那兒,”白羅說:“是拜訪羅德立克爵士的。”
“什麼,那個老家夥?他根本是個老糊塗,對不?”
“他是個擁有許多秘密的人,”白羅說:“我不是說他現在在這方面還很活躍,不過,他知道的事情很不少。他知道許多與上次大戰有關的事情。他也認識過幾個人。”
“那可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不錯,他本人經曆的事情的確都過去了。可是你難道不曉得許多事往往也很有用啊。”
“哪種事情?”
“面孔,”白羅說:“也許是個很有名的面孔,羅德立克爵士可能會認出來。面孔、動作、說話、走路的樣子,或者是一種姿態。人是會記得的,你曉得。老人家,記得的不是上禮拜、上個月或去年的事,他們記得可能是發生在幾乎廿年前的事。他們也許會記得有些甯可被忘記的人。他們能告訴你有過來往的某個男人或女人的一些私事——這我不能說得太清楚,你懂吧。我去看他是探聽點消息。”
“你去跟他探聽消息?那個老家夥?老糊塗?他給了你了嗎?”
“可以這麼說,我相當滿意。”
大衛目不斜視地盯著他。“我現在想,”他說:“你去是看那個老頭子,還是去看那個小女子呢,呃?你是不是去看看她在他們家幹些什麼呢?我自己有時候也會感到奇怪。你看,她要那份工作,可不可能是想從老頭子那兒弄點過去的情報?”
“我覺得,”白羅說:“談這些事並沒有什麼用。她看起來是個忠心也很細心的——我該怎麼稱呼她呢——秘書,對不?”
“我看是護士、秘書、隨身陪伴、照顧老舅爺的混合物!的確,要給她找頭銜倒也不難,是不?他真被她迷昏了頭,你注意到了沒有?”
“在這種情況之下,倒也沒什麼不尋常的。”白羅一本正經地說。
“我可以告訴你誰不喜歡她,就是我們那位瑪麗。”
“那麼,她或許也不喜歡瑪麗·芮斯德立克了。”
“你心裏正是這麼想,是不是?”大衛說:“是蘇妮亞不喜歡瑪麗·芮斯德立克。或許你甚至在想她是去調查除草劑放在甚麼地方的?胡扯,”他又說:“這一切都太胡扯了。好了。謝謝你的便車。我想我在這兒下車了。”
“呵,你就到這裏了?我們離倫敦還有七哩呢。”
“我在這兒下車。再見,白羅先生。”
“再見。”
大衛把車門推上之後,白羅重又靠回到座位上。
奧立佛太太在她客廳裏,來回地踱方步,她很是坐立不安。一小時之前,她把校對完了的打字文稿包裝了起來。她就要寄給她的出版商,他已等得心焦,每隔三、四天就催過她一次。
“呵,你來了,”奧立佛太太對著空屋內假想的出版商說:“你來了,但願你喜歡這個故事。我可不喜歡,我覺得糟透了!我根本不信你真知道我寫的小說是好是壞。反正,我警告過你的,我告訴了你是可怕透了的。你卻說:‘喔!不,不會,我一點也不相信。’”
“你等著瞧好了,”奧立佛太太恨恨地說:“你等著瞧吧。”
她開門把女仆艾蒂絲叫了進來,把包裹交給她,命她立刻到郵局寄出。
“現在,”奧立佛太太說:“我該做什麼事呢?”
她又開始踱方步了。“真是,”奧立佛心中想:“我真應該把那些熱帶鳥的壁紙糊回去,不要這些傻裏傻氣的櫻桃。我以前總覺得自己是熱帶叢林中的動物,一只獅子、老虎、豹子或猩猩什麼的。如今在櫻桃園中除了覺得像個稻草人之外,還能像什麼?”
她往四下看了看。“我應該學鳥叫才對,”她無可奈何地說:“吃櫻桃……真盼望現在是櫻桃成熟季節,真想吃點櫻桃。不知道現在——”她走到電話機前。“我給您看看,夫人。”對方電話中喬治回話說。立刻另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赫邱裏·白羅,在此候教,夫人。”
“你到哪兒去了?”奧立佛太太說:“你一天都不在。我猜你准是去看芮斯德立克家去了,對不?你見到羅德立克先生了嗎?你探聽到什麼了嗎?”
“沒有。”赫邱裏·白羅說。
“怎麼這麼差勁。”奧立佛太太說。
“並不,我倒不覺得那麼差勁,沒探出什麼來,我才覺得很驚訝呢。”
“有什麼好驚訝的?我不懂。”
“因爲,”白羅說:“這顯示並非沒什麼可探聽的,而這與事實十分不合;那就是事情非常巧妙地給掩飾起來了。你看,這不就很耐人尋味了嗎?喔,對了,芮斯德立克太太並不曉得那女孩失蹤了。”
“你是說——她與這女孩的失蹤並無牽連嗎?”
“看情形是如此。我在那兒也見到那年輕人了。”
“你指的是那個人見人厭的惡劣青年嗎?”
“不錯,那名惡劣青年。”
“你認爲他真是惡劣嗎?”
“自誰的眼光來看?”
“我想當然不是從那女孩子的眼中來看了。”
“我相信:那個來找過我的女孩子一定挺喜歡他的。”
“他的長相是不是很可怕?”
“他長得很美。”赫邱裏·白羅說。
“很美?”奧立佛太太說:“我想我可不喜歡很美的男人。”
“年青女孩子卻是喜歡的。”白羅說:
“的確,你說的很對,她們喜歡漂亮的男人。我不是指英俊、潇灑或裝很帥、整潔的年輕男人,我指的是複辟的時代喜劇中的那種男人,要不就是那些四
流
的男人。”
“好像,他也不知道那女郎現在何方——”
“要不然是他不肯承認。”
“說不定。他也到那兒去了。爲什麼?他的確在那幢住宅裏。他還費了些心機沒讓人看見而溜進去的。這又爲什麼?有什麼理由?他是去找那個女郎嗎?還是去找別的東西去的?”
“你認爲他是在找什麼東西嗎?”
“他是在那女孩子臥房中找東西的。”白羅說。
“你怎麼知道?你看見了嗎?”
“沒有,我只看見他自樓梯走下來,不過我在諾瑪房中發現一塊泥巴可能是自他的鞋下掉下來的。可能是她自己請他去替她拿些什麼東西的——各種可能都有。他們家中還有另外一個女孩子——蠻漂亮的——他也說不定是去會她的。的確,有很多可能
。”
“你下一步打算怎麼作?”奧立佛太太質問說。
“不怎麼作。”白羅說。
“真差勁。”奧立佛太太不以爲然地說。
“我也許會自我委托查詢的人那方面收到一些資料;當然很可能我什麼也得不到。”
“可是,你就不采取任何行動了嗎?”
“得到適當的時機。”
“那麼,我可要采取行動了。”奧立佛太太說。
“拜托,我求你小心點。”他央求她說。
“笑說!我會出什麼岔子嗎?”
“命案一出,什麼事都可能接著發生的。我可以告訴你。我,白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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