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矛盾圈五、矛盾點上一小節]的有限,說不上‘握著秘鑰’或解釋矛盾,我只能補充一些會了。”
霍桑才張開眼睛,重新仰起身子,丟下了煙尾,向我微微一笑。
他道:“那末,你有什麼補充呢?”他說時又摸出一支新鮮的紙煙未。
我答道:“‘我已知道那個送交的姓唐的少年是王保民的戀人,還有那小使女菊香,在二十三日早晨陪著棺材出門以後方才走開。這兩點或許可以給你一種補充。”我從袋中摸出我的日記簿來、把上
裏所寫的四種結論的紙,檢出來交給霍桑:“這就是我昨天向王家陷鄰的一個小使女嘴裏查問而得的成績,你自己瞧罷。”
霍桑把那張結論的紙接過,細細地瞧了一遍。接著,他一壁燒著紙煙,一壁把眼光凝視在他的皮鞋尖上,臉上非常沈穩。我覺得他這樣鄭重其事,就可證明我昨天自動的舉動,可算“此行不虛”。
一會兒,霍桑向我點著頭,緩緩說道。“包朗,你昨天的工作的確值得贊許。你已在這一團亂絲中給我指出了幾條可以抽引的頭緒。”
我不禁淺出些得意的狀態,也換了一支新的紙煙燒著。我說道:“我認爲這端緒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那個姓唐的少年。”
霍桑的眼光閃動了一下,問道:“何以見得?”
“他是保鳳的情人,他和保鳳的結識,卻是死者劉氏所反對的,這一次他又公然出來料理死者的喪務,那末,他在這疑案中所地位的重要,也就可想而知。”
“你說這姓唐的有主謀謙疑?”
“我的確有這見解,因爲一個人在熱戀的當兒,理智的效用往往會消沈到零點以下,因著排除戀愛途徑中的障礙而出于行凶,也不能不算是一種強有力的動機。
霍桑又低下了頭,默默地吸著煙,尋思了一下。
他點點頭道:“這少年的確也是個重要角。不過就眼前進行的步驟說,還有兩個人的下落,比他更有急切查明的必要。”
“那兩個人?”
“一個是那小使女菊香,一個是那大兒子保榮。因爲當前的先決問題,就在劉氏的是否被謀害而死,和怎樣被害,動機和主謀,還是第二步的問題。”
“那末,你想我們如果查明了這小使女或保榮,你的先決問題就可以解決嗎?”
“我相信如此,我料想那小使女菊香的失蹤,一定是被他們利用了什麼方法故意造開的。他們爲什麼要造開伊?那一定是因菊香曾參與或曾窺破他們的謀。他們防這小孩子會吐露真情,故而才將伊遣開了滅口。”
我想了一想,點頭應道:“這樣說這女孩子的確是全案中的樞紐。但伊的下落或許還有查明的可能。”于是我就把屬托根弟的事向霍桑說了一遍。
霍桑微微帶著笑容,應道:“我佩服你,你的刺探手段委實高明、不過你若等候根弟打電話報告你菊香的蹤迹,那你須把你的急躁的子改變一下,下些兒忍耐工夫才好。因爲據我料想,在眼前的幾天,菊香決不會回到潤身坊去。”
我道:“那末,我們如果能找到那個保榮,不是也同樣可以揭破這個疑團嗎?這個人你想可容易找尋?”
霍桑道:“我昨天已拓泛報林幫助我找尋。那西區警署裏的毛巡官,特地叫眼見過這王保榮的趙巡長把保榮的面貌向汪銀林說明,也許不久就可以有下落。我料想他不會走遠—…·唉,且慢。”他重新把我的那張結論紙展開來瞧了一瞧。“當和尚們轉殓的時候,他還在場,那末,他什麼時候走開,這取轉殓的和尚或許會知道一二。不過我覺得不容易使這現光頭們說真話。”
“是啊,我也認爲我們應到廣福寺裏去調查一下;譬如:劉氏的屍究竟有沒有異狀?那姓唐的少年當時是否在場,除了姓唐的少年以外,還有沒有別人?還有死者究竟什麼時候下格?料理下棺時的夫役是什麼人?……”
霍桑忽把那紙煙夾在手指中間,連連搖著手。他的搖手的動作似乎還不足表示,他的頭也連帶地搖著。
“包朗,你的希望至少須打上一個倒九折,你總知道這班六根清淨而財未盡的上海的職業和尚,都是乖巧轉彎的。況且保盛告訴我們,倪氏又是他們的施主。如果你把這種有嚴重關系的問旬去問他們,他們盡可以輕描淡寫地回答你‘阿彌陀佛,我們出家人除了拜佛念經,什麼都不知道。’那你就沒奈何了。”他立起身來,背負著手,又開始在室中踱著。
霍桑這一種抗辯的論調,我認爲不很滿意,和尚們即使刁滑,我們也盡可想些旁敲側擊的方法,決不致束手無策,我見他低頭苦思的狀態,又不禁自告奮勇。
“霍桑,你可是認爲向和尚們調查的事不容易辦?我倒很願意代替你——”
霍桑忽搖搖頭,描口道:“不,我正在找一個題目,怎樣去和那優氏和伊的女兒保鳳談一談,我覺得這件事很不容易啓口——”
他的話也同樣被打斷,原來這時候前門忽而響動,不多一會,那王保盛又直闖進霍桑的辦公室中來。
這一天他的行動上雖然仍有些鹵莽的彩,但比昨天的模樣已有顯著的進步,他仍穿著那暗青布的棉袍,一進門便把他的那頂半棕半灰的呢帽除了下來,很恭敬地向我們鞠了一個躬,他的臉上已有些血
,鏡片後面的眼睛,也比昨天活潑得多。
他放低了聲音,說道:“兩位先生,我來報告一個信息。他們的謀越發顯露了!”他的聲調謹慎中帶著驚慌,似暗示他的消息的嚴重。
霍桑又撫慰似地伸手拍著那少年的肩膀,一壁點頭,一壁答話:“唉,有消息?好,好,請坐下來說。
我們坐定以後,王保盛就開始報告:“霍先生,你昨天可曾調查出什麼事情?我告訴你,你的舉動應特別謹慎才是。
霍桑的眼睛裏露出一種詫異的神氣,他向這來客瞧瞧,似在估量他的說話是否出于健全神經的支配。
他緩緩應道:“昨天包先生也參加偵查的,我們約略有些成績,等一會可以告訴你。但你說的特別謹慎有什麼意思?”
王保盛把身子偻向前些,依舊現出一種防人家偷聽似的模樣。
他道:“霍先生,昨天晚上鎮江方面來了一個電報,那是我姨母的表兄許邦英打來的回電,說他決定今天乘早車到上海來。
我記得王保盛昨天曾說過,那個和他父合
經商的潘之梅,曾提起過這許邦英是在鎮江當律師的。潘之梅所以特別提起這人,又表示不願參加這件暧昧的事情,一定就是顧忌這個人不容易應付,那時保盛世果真有同樣的表示。
“霍先生,我不能不告訴你。這許邦英險異常,他借著律師的招牌,專幹種種恫嚇敲詐的事情。……唉,我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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