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臉對臉第一章 初露端倪(1)上一小節]睡覺也並非是我的一項技能。你不能等等嗎?”
“我也沒有睡覺,一直都在等你的電話。求求你了?”
聽聲音她像是一個漂亮的女孩,所以埃勒裏只好歎了口氣說,“你知道地址嗎?”
2
羅伯塔·韋斯特本人比她聽起來還要漂亮。埃勒裏一看到她就給她貼上了“劇院”的標簽,也許還應再加個“小”字。她態優雅,膚
白皙,一頭真正的粟
頭發,明亮的眼睛由于睡眠不足或煩惱過度而顯得眼圈發黑,臉頰右上方有一個迷人的胎記,看上去很像一只小蝴蝶。埃勒裏通過一些細微觀察推斷她是戲劇演員:她走路和翹起頭的姿勢中流露出某種緊張,使人感到這是她剛剛得到的健美技巧,說話時發音考究,甚至連微小而隨意的語音不清都好像是經過仔細演練過。她穿著裙子和用某種安哥拉棉毛呢料子做的圓領罩衫,披著一件巴黎式的大
,脖子上圍著一條可能是由畢加索設計的圍巾,帶著一副長手套。她的小腳上穿著昂貴的帶有蝴蝶結的時髦平頂鞋——埃勒裏有所觸動地開始推測,鞋子上的蝴蝶結一定是爲了平衡她臉頰上的胎記而有意選擇的。
這個女人看上去屬于那種貌似漫不經心但實際上精明仔細,以致于埃勒裏對自己給她下的結論産生了懷疑。這種女人就像是剛從時尚雜志的畫頁上走出來,在他看來她們個個都像某個人的辦公室助手。
“你在劇院工作,”他說。
她那明亮近乎興奮的眼睛睜大了。“奎因先生,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有我的方法。”他咧嘴一笑,看著她走進起居室。“哦,這位是伯克先生,韋斯特小。”
女孩低聲說著什麼,而哈裏·伯克卻以一種吃驚的方式說了句“您好”,好像他剛剛碰到了什麼東西。他向埃勒裏的書房門口走去,有點兒不情願地說,“我去洗一下,埃勒裏。或者做點別的什麼。”
“也許韋斯特小不介意你在場,”埃勒裏說。“伯克先生是位私人偵探,從倫敦到美
來辦事的。”
“哦,既然是這樣,”女孩趕緊說,而且出于某種原因,她低下了頭。至于伯克,他像狗一樣瞥了埃勒裏一眼,慢慢地踱到一扇窗戶跟前,站在一邊看著。
埃勒裏讓那女孩坐下,給她遞上早餐,但被謝絕了,然後他爲她點上一支煙,說道,“現在我們可以談正事了嗎,韋斯特小?”
她沈默了片刻。然後說道,“我幾乎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看上去她很困惑;但是突然她探身將煙灰彈到煙灰缸裏。“我想你記得戈羅麗·圭爾德吧?”
埃勒裏記得戈羅麗·圭爾德。如果他假裝健忘的話,那將表明他自己有缺陷。他不僅記得戈羅麗·圭爾德,小時候還曾狂熱地聽過她的歌,他還曾對她有過那麼點幻想——一種當時際流行的相思病—一甚至對她的聲音的回憶足以使他的五髒六腑都覺得發癢。回憶是留給那些崇拜者的,在她全盛時期,傳媒無法從字典裏找到合適的詞來稱呼這些人,于是幹脆把他們稱爲她的“順從部下”。
哦,是的,他曾聽說過吉吉,據說她的密友是這樣叫她的;(但他卻從來不是其中之一,唉,唉。)當他感受他過去的歲月時,仍然會在月明之夜偶爾聽一聽她過去的老唱片。而這時突然地聽到她的名字,確實感到很驚訝。就像是這位栗頭發的女孩使他回憶起了海倫·摩根,或者是蓋麗.克茜或者《奧茲的女巫》中的那個嗓音顫抖的小女孩。
“戈羅麗.圭爾德怎麼了?”埃勒裏問。哈裏·伯克動了一下,又趕緊停住了,這一動作表明伯克也很驚訝;驚訝或者還有更多的什麼東西。埃勒裏急切地想知道那到底是什麼。但他接著就把自己的注意力轉到了羅伯塔·韋斯特身上。
“我愛上了戈羅麗·圭爾德的丈夫,”女孩說,她說這件事的時態引起了埃勒裏的注意。“我的意思是,我應該說我曾經愛上過卡洛斯。”埃勒裏似乎覺得她在發抖,當然實際上很少有人能有這樣的發現。她接著說,“女人怎麼會這樣傻呢?怎麼會是這樣盲目的傻瓜呢?”
她說完便哭了起來。
在奎因的起居室裏,女人哭泣並不是什麼新鮮事。而且這些眼淚的原因顯然是最普通的那一種。然而埃勒裏還是被感動了,他讓她大聲哭出來。她終于停了下來,像個孩子似地抽著鼻子,她從包裏摸出手帕,擦了擦小鼻子。“對不起,”女孩說。“我本不打算那樣的。我下決心我不會這樣的。不管怎麼樣,事情已經過去七個月了。我想是的。但是現在又有事情發生了……”
3
羅伯塔·韋斯特的故事講得零零碎碎、雜亂無章,就像摔成碎片的拼圖一樣不得不一點點地重拼起來才行。按照埃勒裏的重新整理,故事是從戈羅麗·圭爾德的概況、她的生活和工作開始的。
她1914年生于辛克萊·劉易斯鄉下,原名戈羅麗娅.戈爾登斯特恩(gloriaguldenstern);30年代,她懷著劉易斯居民特有的質樸走出了中西部,從此令紐約乃至全都爲之傾倒。她一生從沒有上過音樂課;完全是自學的—一嗓音、樂理、鋼琴樣樣都行。她還自己爲自己伴奏。
據說戈羅麗·圭爾德也練嗓子。當然她的演唱技巧是精心設計的,就像曲譜上標注的那樣精確。她的嗓音中充滿激情,甚至可以說是充滿悲傷,令無數的聽衆爲之傾倒,聲音微弱而悠遠,不絕如縷。在夜總會裏,她的歌聲甚至能讓酒鬼們都安靜下來。批評家們稱之爲“切”的聲音,適合于小酒館。但是她的想力是這樣的普遍,吸引了許許多多的聽衆。到30年代末,她每周都要到廣播電臺爲成千上萬的聽衆們演唱。她是美
的廣播寵兒。
廣播的開始曲是由她和她的42人樂隊演奏的甜美、悠揚的《共和戰歌》。在那個比現在要樸實得多的年代,一位專欄作家
切地稱她爲戈羅麗-戈羅麗”。戈羅麗一戈羅麗同時也是一位精明、現實的女人。她最聰明的一點就是把她的財富交給吝啬的劇院代理西爾瑪·皮爾特夫人,她很快就成了她的經理和票房代理。皮爾特夫人(曾經有過一個皮爾特先生,但是他已經消失在古老的離婚法庭的迷霧中了)成功地經營著戈羅麗的事業,據說到她1949年因嗓音不行而退休時,這位歌星已經是個百萬富翁了。
戈羅麗愛好雖然有限,但非常好動腦子;退休後她不僅繼續迷戀音樂,而且也讓她有時間衷情于她的另一大愛好——猜字謎。在追求完美的高頻音響設備在全開始普及之前,她早就是一個發燒友了;她的當代音樂收藏是所有收藏家們的夢想。而促使她專注于字謎的動因就不那麼清楚了。她來自于明尼蘇達州的農村家庭,那裏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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