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淹死鬼客棧

第4小節
喬治·西默農作品

  [續淹死鬼客棧上一小節]近五點,某個叫讓·維爾布瓦的人(二十歲,廣告員,一位巴黎阿卡西亞街十八號),在他住所附近的一家車行買了一輛豪華但已過時的汽車,用五張一千法郎的票子付了款。(剛才有人打電話告訴梅格雷說,車行老板當時有個印象:在他的顧客的錢夾裏還有相當大的一疊鈔票。維爾布沒有討價還價,並聲稱第二天就去換牌照。他是一個人來車行的。)

  對于星期二一整天發生的事,人們尚一無所知。

  星期三晚上,同一個維爾布瓦,驅車來到離巴黎不到一百公裏的“淹死鬼客棧”,隨他同來的是位非常年輕的姑娘,從這姑娘的外表,人們一眼就能看出——就象客棧老板所估計的那樣——她出自有錢人家……

  星期四,這對情人駕車離開客棧,象是要在附近兜兜風似的。幾小時以後,這輛車在燈火全熄的情況下,在距離客棧七百米的地方,被一輛卡車撞進了河裏,一個貨船駕駛員自信在黑夜裏聽見了呼救聲。

  讓·維爾布瓦和年輕的姑娘蹤影全無。本城的憲兵隊傾巢出動,從早到晚地在這一地區進行搜索。他們找遍所有的火車站,但毫無所獲!走遍所有的村莊,查訪了所有的旅店,跑遍各條公路,沒有一個人對他們說見過兩個這樣的年輕人。相反,卻在汽車後備箱裏發現了一具裝束打扮十分講究、妖豔的、年齡在四十或五十之間的女屍。

  法醫確認了那位過路醫生的說法,即這個女人是在星期一被人用刮睑刀謀殺的!

  另外,法醫還不十分有把握地說,屍ti是在人死了僅僅幾小時後就被裝進了後備箱,而且是相當笨拙地塞在裏面的。

  結論是:當這對情人到達客棧時,車內已經有了這具死屍!

  維爾布瓦事先知道嗎?

  他的年輕伴侶知道嗎?

  晚上八點,他們的汽車燈火全熄地停在河邊,又是在幹什麼呢?

  是不是出了故障而技術不熟練的駕駛者沒能將它修好呢?

  那時有誰在車裏呢?

  又是誰在車裏呼救的呢?

  憲兵上尉是個很懂事的人,在梅格雷進行調查時,他非但避免幹擾他,而且與他自己手下人一起盡其可能地搜尋著線索。

  十條平底船沿羅安河用鈎子搜索著。一部分人在泥濘的河岸上來往奔波,另一些人在shui閘邊忙碌著。

  新聞記者們把客棧當做占領了的陣地,象主人一樣地安頓下來,他們的喧嘩聲充斥了所有的房間。

  “美麗的德萊絲”號滿載著建築用的石板片向杜爾耐碼頭出發了。卡車司機呢,他對在眼前的喧囂置若罔聞,象個哲人似地享用著這意外的假日。

  在報紙的印刷滾筒上,一些題目已經盡可能地用上了醒目的大號字,一位記者的報導聳人所聞地用了如下的標題:

  一對年方二十的情侶

  利用轎車後備箱運載一具屍ti

  接著用斜ti字寫道:

  羅安河的濁lang吞噬了罪犯和他們的犧牲品。

  調查工作現在chu于令八十分頭痛的階段。梅格雷這時的情緒很不好,很容易發火,跟誰也不講話,嘴裏嘟嘟囔囔,大杯大杯地喝著啤酒。那樣子很象是一只被困在籠子裏的熊,不停地在轉圈子。現在他好似chu在十字路口。到目前爲止,收集到的材料本身就有許多自相矛盾之chu,在這堆材料裏不但理不出一條主導線索來,相反,卻很可能被一條錯誤線索引入歧途,最終毫無所獲。

  運氣象是壞到了家,客棧的取暖設備十分糟糕,這最使梅格雷惱火。飯菜也做得極其平常,毫無特se。爲了應付不同的口味,客棧只是預備了各種各樣的調味汁,由顧客自己取用。

  “警長,請您原諒我向您彙報一點兒事……”

  皮耶芒上尉一邊審慎地微笑著,一邊在比剛才變得更加郁悶不樂的梅格雷對面坐了下來。

  “我知道您正埋怨我。不過我倒很慶幸能把您挽留住,我開始覺得這只是一起平平常常的公路車禍。沒想到卻變成。一件能使人大大發揮想象力的神秘案件了。”

  梅格雷只管吃著土豆、沙丁魚和甜菜拌成的沙拉子,這是那些蹩腳客棧的傳統冷菜。

  “什麼時候我們才能知道這個漂亮、多情的年輕姑娘是誰呢?”

  話音未落,一輛由身穿製服的司機駕駛的大型轎車,風塵仆仆地停在了大門口。一個頭發灰白的男人從車裏走下來。。看到一群隨時做好了准備的攝影師,他本能地向後退了幾步。

  “瞧!梅格雷低語道,“我敢肯定這是她父qin來了!”

  

2

  警長沒有搞錯;但如果說這次會面本來會出現梅格雷所擔心的尴尬場面,公證人拉包梅萊耶得ti的表現卻使這種不愉快避免了。公證人擺出一副他習以爲常的要人的架勢,毫不費力地驅散了記者們,然後隨著梅格雷走進一間單開的小客廳。他自我介紹道:

  “日爾曼·拉包梅萊耶,凡爾賽的公證人。”

  他的職業與他稍呈圓形的、毫無光澤的臉,以及在他向梅格雷發問時眼睛盯住地板、臉部線條紋絲不動的刻板樣子,十分般配,就象凡爾賽宮的各個部分十分諧調一樣。

  “您找到她了嗎?”

  “我將不得不對您提一些很具ti的問題,請您原諒。”梅格雷長出一口氣說道。

  公證人打了個小手勢,意思是:

  “請吧!我理解這種事情……”

  “您能先對我講一下,是什麼使您想到您的女兒可能卷進這個事件中來了呢?”

  “您馬上就會明白的。我的女兒維瓦娜現年十七歲,但看去卻象二十歲。我講她‘現年’,大概不如講她死前是十七歲更合適些吧,……她是個好感情沖動的人,象她母qin一樣。不管是對還是錯吧,自從鳏居以來,我總是凡事都由著她的xing子去做,……我說不准她是在哪裏認識了這個讓·維爾布瓦的,好象是在一個遊泳池,要不就是在一個位于布洛尼附近的ti育運動俱樂部裏。”

  “您本人認識讓·維爾布瓦嗎?”

  “我只見過他一次。我再重複一遍,我的女兒是個好感情沖動的人。一天晚上,她突然對我宣布:‘爸爸,我要結婚了。’”

  梅格雷突然站起來,猛地打開房門,對一個將耳朵貼在門上偷聽的記者投去極端輕蔑的一瞥。

  “先生,請您繼續講下去吧!”

  “開始,我把事情當成是開玩笑。後來,當我覺察出這是件不可不嚴肅對待的事情時。我就讓這位待贅的女婿上門來見我。這樣,一天下午。讓·維爾布瓦來到凡爾賽。他一來就使我很不高興。他是開著一輛向朋友借來的大型賽車來的。我不知道您是否理解我?年青人有絕對的權力渴望做出一番事業,但我不喜歡在年僅二十歲時就輕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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