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被燒死的馬票兜售員上一小節]些什麼畫,”雷吉沮喪地說。
“您——”那個消防隊長找不到現成的詞來。他指著一堆堆灰燼、碎木和瓦礫說:“在那裏找一找吧!”
“這倒是一件工作。是的,用篦子過它一遍。也許有畫的碎片,說不定有什麼碎片可以說明一些問題,特別是銅片或銅幣,再見。”
他走出去以後,消防隊員就不滿地議論起來。
他轉了個彎,走進史密斯先生房後那條胡同。這條胡同比櫻桃巷寬好多,但是更加僻靜。胡同一邊是櫻桃巷那些房子的後牆籬笆,另一邊是墓地的圍欄。人行道和車行道已經被泥沖刷過了,泥
仍在從史密斯先生的花園裏徐徐流出。在
溝旁比埋木樁的地方略高
,雷吉發現了一些血斑。他望著血斑皺起了眉頭,接著他收集了血斑,往複徘徊起來,他那副圓臉既帶有譴責的神情,又顯出幾分困惑。他不斷打量著從血迹一直到折斷木樁的那塊地方。在稍靠下的地方,他彎下腰去,從
溝裏的一堆汙泥中扒拉出一塊碎銅片來。
“哎呀!”他沖它長歎了一聲就折回屋裏,暴躁地追問汽車司機,偵探長安德伍德是不是丟了。
“我在這兒哪,先生。”安德伍德大聲喊道,他正和消防隊員們談話。
“來呀。到停屍房去。”
“好吧。”安德伍德不無怨氣地說,便和他並肩走去。
“史密斯的屍還在原地沒挪動呢。”
“沒有。你覺得不用著急,是嗎?但是你們那位警察的屍已經挪地方了。先從他開始,上車。”
車開動了,安德伍德是一肚子抱怨情緒。“我不知道你葫蘆裏裝的是什麼葯,福圖恩先生。”雷吉身子向後一仰,閉住了眼睛。“我想,你是認爲有人放火。但是你讓消防人員找畫是什麼意思?”
“我愛的夥伴。啊,我
愛的夥伴!關鍵的問題是,爲什麼史密斯先生被燒死了?我們要弄清楚他幹過什麼,他是誰,或者他擁有什麼東西。這一切從他的財物中是可能得知的。有許多畫都是說明了某種人生經曆。而畫在玻璃後面是能夠抗高溫的。”
“假如他們真找到了他家的肖像畫的碎片呢?”安德伍德輕蔑地說,“那又怎麼樣?”
“我不知道,”雷吉喃喃地說,“可能你那已故的警察知道。”
“你在對他進行攻擊!”
“啊,不,不。我的意思不過是說,史密斯先生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比我們知道得多。”
“我看不出有什麼理由懷疑他。”安德伍德已經變得蠻橫和惱怒起來。
“啊,我的安德伍德!那是你自己說的。不論怎麼說,他沒有報警,他沒有盡到職責。他也許有自己的理由。事情往往並不象表面看來那樣。他也許多少有點象說的那樣,是被軋死的,雖然並不大象,有人確實在溝裏流過血呢。”
“他當然是被軋死的。”安德伍德大聲說。
“是的。就算如此吧。但是他爲什麼要在溝裏爬來爬去呢?這是個有趣的問題,是個關鍵
問題。”
“你自己說了,他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我說過,一點不假,他可能是這樣。但你是否想到,他有可能是尋找這個?這也是從溝中揀到的。”雷吉把那塊碎銅片拿了出來。
安德伍德翻來覆去地看著。“都軋這麼碎了。”他一邊嘟囔著,“這可能是一個彈殼。你是不是這麼認爲?”
“啊,不錯。是一只左輪手槍的彈殼。但壓得太慘了,都是那該死的太平梯車。”
“那麼你是說,那位警察要找的就是它?那又有什麼意義呢?是不是他槍殺了某個人——史密斯,呃?他想消除罪證。那麼手槍又在何?”
雷吉譏笑地望著他。“我的安德伍德啊!這是你說的,可不是我。就按你說的吧——那個胡同裏還有好多溝洞窟可以藏手槍呢。我敢說,你還沒有想到吧。還有其他問題哩。最急切的問題是,這位警察的皮膚是黑
的嗎?他是否就是那個在史密斯先生的籬笆上挂掉皮肉的人?”
他們走進停屍房。雷吉打開蓋著警察屍的布單,安德伍德竭力抑製著一聲痛苦的叫喊。這個人的頭部、身
,都軋得變了形。“不錯,他的汗毛是黑的,”雷吉喃喃自語,
“他的兩手——”他沒有說下去,便著手檢查。安德伍德在一旁注視著,感到一種莫可名狀的不耐煩。雷吉冷冷地,奇怪地望著他那種焦躁不安的神,並尖刻地問了一句:“怎麼樣?”
“我看見了,他的手挂破了。”安德伍德氣急敗壞地說。
“不錯,是這樣。”
“你會說是他從史密斯的籬笆上跳過去的。”
“不,我不會這麼說的。”雷吉提高了聲調說,“這樣的事我是不會說的。兩手挂破的位置不對。挂掉的也不夠多。別的我還不知道。現在別的什麼也不知道。你自己去查一查吧。看你能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看你能查到什麼沒有給搞得亂七八糟的證據。你自己去找一個知情人告訴你這個人和那個人的關系吧。快走開!”
事後大家都抱怨說,福圖恩先生在理這個案件時有點動肝火,這在他可是少有的。他高興而又自豪地承認確有此事。他認爲,從來還沒有一個案件的證據被機緣和殺人者的計謀弄得這麼混亂。他自己說,對這些作案情況的憤恨情緒對保持神智正常很有必要。時至今日,每念及此,他依然十分憤懑,不過那
沖動勁兒已經過去了。他頂喜歡舉出這個案子作爲例證來說明乖僻的造化和他開開玩笑。但是他仍懷疑,假使造化當時袖手旁觀,由他自己來
理這兩樁謀殺案,他是否能搞出個名堂來。
那天後半晌,他疲憊不堪地走進刑事調查長辦公室,按了一下電鈴,然後便頹然倒在一把最舒適的椅子上。“來壺茶,”他有氣無力的說,“沏好了的,再烤幾片面包,塗上黃油。”
“我沒有黃油了,雷吉納爾德,”勞馬斯認真地說,“但有大量的開,夠你喝的。你已經使安德伍德陷于極端憂郁之中了。消防隊也把你恨得牙根發癢呢。”
“恩,恩,”雷吉的身蠕動了一下,使自己更舒服一些。“多謝你這些好心的話。我確實想得到些安慰。現在我知道,我活在世上還有用
。我確實曾懷疑過活著有什麼用,心情十分痛苦。但現在一切都好了。不錯,我在給我們福星高照的政府機關招來煩惱;我要繼續幹下去。繼續下去,不斷深入。我要歡呼著去迎接那未可預見的事情。烏拉!別的值得歡呼迎接的事情就不多了,勞馬斯。雖然預見不到的事情比比皆是。”
勞馬斯往椅背上一靠說:“你的意思是說,從驗屍以後,你還沒有得到任何新的東西?”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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