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車來到藍洞。那是個下流場所。政府掃黃把低級歌舞場所封閉,其他尚開著的表面上不賣酒。藍洞是在夾縫中求生存的一個場所。
一切在場面上作業的看起來也不比其他酒廊特殊。內行人才知道如何進行正式的內盤交易。
我在後面角上找到一張桌子,也叫了一杯酒。一位舞女正在前面臺上表演舞,她表演完了時穿的實際比其他舞女上臺時還要多。但是她的掌聲反倒多一些,因爲她猶豫,要
還是不
,肯
還是不肯
,每當要
時,她要看門看窗,看這些保镖是否把門窗關好了。觀衆相當對她瘋狂。在掌聲最高的時候,她把手撫在重要位置望向經理,好像問他能不能再
。經理跑向前猛給她搖手,把她拉下舞臺,自己向觀衆鞠上三躬,握住舞女的手一起回到後臺。
不久舞女自後臺出來,混進捧場的人群裏去。有一堆4 個男人在喝酒的地方,她停留很久,報銷了不少的酒。她又不時回頭看經理什麼時候再該上臺。
一位女士,40幾快近50的年齡,純黑頭發及眼珠,她是管帳的。每一張酒單帶了現鈔送到她那裏,都要經過她貪婪的鳥眼一瞥。她快速來到我桌前。她說:“晚上好。”
“哈羅。”我說。
“你看起來寂寞極了。”
“你看對了。”
“有空嗎?”
“空得不得了。”
她笑了:“我來給你安排。”
她的安排是把拇指一翹,把頭向我的位置一斜。不知那裏立即出現一位栗頭發,化妝過度的小
,移向我對面空位置上坐下。“哈羅”她說:“今晚好不好?”
“不錯。”我說:“要來杯酒嗎?”
她點點頭。
侍者的出現更是藏在桌下一樣的快速。她點頭,頭還沒擡起來,侍者已經等候在桌旁。
“威士忌,不加東西。”她說。
“姜汁麥酒。”我說。,
侍者離開。女郎把手肘支在桌上,雙手手指互相叉起,把下巴放在手指上,給我看飽她美麗的大眼睛,她說:“我的名字叫卡門。”
“我叫唐諾。”
“住在這裏?”
“過路而已。我每3、4個月來這裏一次。”
“喔。”
侍者用威士忌杯給她送來一杯‘紅茶’,給我一杯加了冰塊及姜汁的麥酒,一張酒單1元2角5 分。我數出白莎的心痛錢1元5角,打發他走路,對卡門說:“祝賀我們初會。”
“希望能使你快樂。”她一下把冷茶倒下肚去,伸手去拿她面前的一杯冰,好像那玩意兒真的很凶似的。喝了兩口,她說:“老天,我是不該喝酒的,喝多了會糊天糊地。”
“怎麼個糊天湖地法?”
她癡癡地格格笑著道:“相當的亂來,你沒有來過這裏,是嗎?”
“只來過一次。”我說:“上一次來這個城市的時候——喔,那次真好玩。”
她把眉毛擡起。
“一個叫做愛蓮的小。”我說:“今天我沒有見到她來呀。”
她眼睛蒙上一層霧,立即她臉無表情地說:“你認識愛蓮?”
“嗯哼。”
她又看了我一下,自桌上湊過來離我近一點,她說:“好了,老兄,把她忘了吧。”
“爲什麼?”我說。
她向房間後面斜著頭隱隱表示了一下。“兩個便人員,”她輕聲說:“正在一個個客人追問,什麼人對愛蓮熟一點。”
“爲什麼?”我問。
“今天下午什麼人把她做掉了。”
我踮起屁。“今天下午?”
“就是。別緊張!唐諾!不要大聲廣播,我是爲你好。”
我想了一下,偷偷自口袋中掏出一張5 元的鈔票。我說:“寶貝,謝了。把手伸到桌子底下去,我有東西給你。”
我在桌下摸到她的手,她把 5元輕輕地抽了過去。卡門把肩頭沈下去幾乎和桌面平行了。我知道她在把鈔票塞進絲襪裏去。
“謝謝你。我有個太太在舊金山,我不能被他們問東問西。”
“就爲了這種情況,才先告訴你。”她說:“愛蓮是個好孩子。真惋惜。也許她騙了什麼人,別人不高興了。”
“怎麼回事?”
她說:“有人進了她的公寓,在她脖子上擱了一條繩子,把她勒死了。”
“怎麼能這樣對付一個女生呢?”
她有感地說:“有多少人這樣憐香惜玉的?你且想想:男人心態怎樣的,他們想從女人那裏得到的是什麼。他們都是什麼用心?”她聳聳肩,把紅扭成一個勉強的微笑。“不說了這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她說:“快樂起來.你是來找樂子的。”
我說:“這就對了,你自己不高興也對身不好。”
“這裏不容你不高興。笑容一定要放在前面,來這裏的男人和這裏的女人都愛把青春亂擲。誰管誰家裏小孩在咳嗽,發高燒或小孩在等粉吃。愁,愁有什麼用。”
“你有小孩?”我問。
一時她眼了,她眨眨眼把淚
眨回去。她說:“老天,換一個主題吧!你使我假睫毛都
掉了——再來一杯如何?不,等一下。別來酒。你已經偷著給我不少了,我饒了你吧。”
“該買就買吧,那侍者在看我們這邊。”
“就讓他去看。”她說:“我們的規矩是20分鍾敲客人一杯酒。越多當然越好。”
“你們收取傭金?”
“當然。”
“喝的是什麼?”
她生氣了。“威士忌。”她說:“別聽別人亂說話。”
“你也表演?”我問。
“有。唱唱歌,也跳些踢蹋舞。”
“那個眼睛怪怪的是誰?”我問。
她笑道:“那是陶拉。新領班。以前你來的時候領班叫芙樂。對嗎?”
我點點頭。
卡門說:“陶拉夠刺激。但是千萬別以爲她不稱職。她的頭背後長著眼睛的。她對這裏這一套什麼都懂。她是專家。”
“芙樂怎麼啦?”我問。
“不知道。就是走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許是和老板搞不好。陶拉才來了一個星期,但一切已經就緒了。老兄,你不是來這裏談我,談我的困難或談這裏生意好不好的。我們跳支舞怎麼樣?”
我點點頭。音樂這時候已轉成交際舞曲。原本的舞臺已經有很多人上去跳舞。卡門緊貼著我,頭稍稍擡高,兩只眼睛睜得大大的,嘴角帶有笑容,整個舞程保持這種姿態。盡管卡門的小孩可能在家裏咳嗽發高燒,她的舞步仍是純熟,熱情的。
我什麼話也不說;不去打擾她的思路。
音樂終于暫停,我們回到坐位。我對卡門說:“那個侍者又在看我們了。我看你應該再拿些喝酒的傭……
險中取勝第6章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