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別人的假面第12節上一小節],而且你對他講了我爲這些新書向你要了多少稿費,所以有了這樣的結果。如果加林娜·伊萬諾夫娜·帕拉斯克維奇不知道你爲這兩部手稿付給了我六萬美元,她就不會搞出那麼大的動靜來,那麼我的秘密在某段時間裏就還是個秘密。毫無疑問,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會向你公開這個秘密,因爲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羅維奇·帕拉斯克維奇的遺稿不可能是無止盡的,遲早它將會枯竭。但是你就會有時間重新確定對這些書的市場銷售策略,新名字的出現就會順理成章。你一定還記得涅茲南斯基和托波利這兩人的事兒。先是我們出版了涅茲南斯基單獨寫的書,而後又出版了他們合著的書,之後他們之間發生了爭執並又開始單獨寫作。但是他們一起寫的那些出的書起到了自己的作用,奠定了兩位作者的聲望,讀者們一如既往地願意購買他們的書,盡管他們單獨寫作的書比起他們合著的書差了許多。現在對我的情況你也可以想出類似的東西來,你可以在通俗刊物中預約一些文章,向讀者們講述,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羅維奇·帕拉斯克維奇與我合著了自己的小說,杜撰出令人斷腸的故事,爲什麼我隱瞞了自己的著作權和面孔。這樣的故事會使女讀者感動得落淚,此後她們會踴躍地購買署有我的名字的書。此外,當她們相信了新書在哪一方面也不比過去的書遜
,這些書沒有因爲其中的一位作者已不在人世就變得差了,她們就漸漸地産生一種令人愉快的感受,那就是女人總是顯得比男人更具天才。但是,我得強調,如果你的做法理智,所有這一切都是可能的。而你,努格焦爾,幹了一件蠢事。是你自己給自己挖了陷阱。如果加林娜·伊萬諾夫娜·帕拉斯克維奇真的把我送上了法庭,我將不得不花費大量的時間、精力,還有律師費,而這一切都是由于你的過錯。你撒了謊,努格焦爾,你說你從我身上看到和感覺到某種精神上的深不可測的東西,事實上你沒有看到也沒有感覺到。你把我當成了沒有頭腦的傻瓜,可以用輕浮和愉悅的笑話對我巧妙地進行欺騙。情況正好相反,你從來沒有爲我預約和准備過關于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羅維奇·帕拉斯克維奇的宣傳文章。你首先應該跟我說一聲,我們一起來探討,這篇文章應該寫什麼、怎麼寫,以便不至于堵死自己的退路和隨之而來的我的著作權的出路。如果你考慮過我的看法並且認爲我的頭腦裏有哪怕是一點點有用的平淡的東西,毫無疑問,你都會這樣做的。但是你像大多數高加索人一樣,認爲女人終歸是女人,即便她是在莫斯科長大的。”
斯韋特蘭娜·格奧爾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維奇說得不緊不慢,語氣十分平靜,在她的聲音裏努格焦爾沒有聽出激動、暴躁和怨怒。他明白了,她對這次談話作了精心的准備,她現在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先演說過並且可能還不止一次。
“請原諒,斯韋特蘭挪·格奧爾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維奇。”趁著女人抽煙而做停頓的片刻努格焦爾話說道,“我承認,我的舉動欠考慮。但是我怎麼也不明白,就因爲這我給你帶來了這麼大的傷害,因此你會有這麼大的麻煩和不幸。我願意彌補我的過錯,只是請你說說,我該怎麼做。你是不是想,如果你婆婆把你送上法庭,由我來出訴訟費?”
“是想。”
斯韋特蘭娜·格奧爾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維奇吐出一口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努格焦爾像油橄榄果一樣黑黑的眼睛。
“我還能做些什麼來減輕我的罪孽?”
“你應該給我一個承諾,在有關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羅維奇·帕拉斯克維奇和他的妻子的出版物中將不再出現事先未與我商議過的一個句子,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不向一位記者預先進行廣告發布。此外,因爲光憑你說的話對我來說是不夠的,我想就此按規定格式簽署一個書面協議。而如果你,努格焦爾敢于破壞協議,我將按法律程序起訴你。”
“爲什麼?我們有出版自由。”始終感到不對勁的出版商試圖用玩笑話來搪塞過去。他明白,他完全搞不懂這個說話無任何征兆的女人,他無法去感覺她,而這意味著他還不能預知她下一步的行動。是的,與她打交道將是不輕松的,“每一位記者有權利寫任何一個題目的文章,而不應該強迫他爲迎合你個人去做什麼。”
“我並不是蓄意去侵犯記者的自由,”斯韋特蘭娜·格奧爾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維奇尖聲笑道,“我要起訴的不是他們,而是你,努格焦爾,爲的是你破壞協議條款。但是也許我也將起訴他們,比如,爲維護我的人格和尊嚴而起訴,抑或是誹謗,抑或是汙辱。而在私下裏我將向他們解釋,你應該事先提醒他們,因此,他們的不快只是你一個人的錯,是你一手造成的。請記住,愛的,在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羅維奇·帕拉斯克維奇和我的生活中有很多東西是不能用旁人的話來寫而不必承擔突遇某種不愉快的事的風險的。寫我們只能用我的話來寫。你明白了,努格焦爾?只能用我的話。這樣,你和你的記者朋友不可能避免犯錯誤。如果他們試圖在別人的泥潭中收獲枝繁葉茂的紅莓子,而你也不製止他們,最終是你們咎由自取。”
“但是要知道可能會發生這樣的情況,某個我並不認識的記者自己想寫有關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羅維奇·帕拉斯克維奇的文章,難道我也得爲他負責?”努格焦爾憤憤地說。
“你得了吧,”斯韋特蘭娜·格奧爾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維奇突然大笑起來,“除非我不知道有這回事。什麼樣的獨立記者會對一個女小說的作者感興趣?議員、部長、總統、大銀行家——是啊,在他們身上可以搞出材料,過後人們就會談起你。如果走運,你還會像波埃格利一樣出名。而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羅維奇·帕拉斯克維奇呢?他就不存在這種情況了。如果寫的是一個作家,那麼只能是出版商花錢爲他的作品做廣告。因此,沒有你的介入這些文章是不會出現的,別欺騙我天真的雙眼。”
“你等著吧,斯韋特蘭娜·格奧爾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維奇。”他沒有讓步,“又不只我一個人出版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羅維奇·帕拉斯克維奇的書。一個月之後帕維爾將出版一部新的小說,他也可能開始廣告宣傳的運作。還有阿涅契卡,我知道還有幾個月有兩本書將授權再版,她也將預先采取某些步驟,以激發讀者對這兩本書的興趣,對他們將怎麼辦?”
“努格焦爾,你什麼也沒明白,”她懊喪地皺起眉頭,“一切都要付錢,包括要取得出版偉大的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羅維奇·帕拉斯克維奇的遺著的版權也要付錢。稿費的多少不管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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