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虎牙八 “陷階准備好了”上一小節]你端詳不可?看吧。”
他摘下飛行帽。
“亞森·羅平!”韋貝張口結道。
“夥計,我走路、騎馬,甚至坐飛機爲你效勞呢。我回去了,再見。”
韋貝大驚失。十二小時以前,他明明
手把亞森·羅平送進了看守所,可是這會兒,在遠離巴黎四百公裏的地方,他卻自由自在地出現在他面前。
堂路易回到達瓦納身邊,尋思:
“多麼有力的側擊!四句話,句句都說到點子上。末了還給他肚子上捅了一肘,我把他揍倒了。別急。至少可以數三次十秒,他才喊得出‘’。”
達瓦納已做好起飛的准備。堂路易登上飛機。農民們幫著推飛機。不一會兒,飛機就離開了地面。
“東北—北方。”堂路易吩咐道,“每小時一百五十公裏。一萬法郎。”
“逆風。”達瓦納道。
“加五千法郎。”堂路易叫道。
他不容許任何事來阻礙他,他急于趕到弗爾米尼。現在他一切都明白了,一直看到了案子的發端。他覺得奇怪,爲什麼從沒想到把倉庫裏吊著的那兩具幹屍和莫甯頓遺産激起的一連串謀殺事件聯系起來,他更覺得奇怪的是,弗維爾工程師的老朋友朗熱諾老爹很可能是被謀殺的,可他竟然沒有了解那樁案子的情況,這是怎麼回事呢?謀的症結正在于此。誰有可能爲了弗維爾工程師的利益,去攔截工程師寫給老友朗熱諾的指控信呢?如果不是村民,或至少在村裏住過的人,還有可能是誰呢?
于是一切就得到了解釋。凶手剛開始作案時,先殺了朗熱諾老爹,然後又殺了德代絮拉瑪那對夫妻。手法和後來的一樣:不是直接幹掉,而是暗中謀殺。就像美人莫甯頓,弗維爾工程師、瑪麗—安娜、加斯通·索弗朗一樣,朗熱諾老爹被
險地除掉了,德代絮拉瑪兩夫婦也被逼得自殺,被弄到倉房裏。
凶手是從弗爾米尼去巴黎的,在那裏找到了弗維爾工程師和柯斯莫·莫甯頓,于是謀策劃了有關遺産的慘案。
現在凶手又回到了弗爾米尼!
凶手回去是必然無疑的。首先,他讓弗洛朗斯服了*醉葯這個事實就是確鑿的證明,因爲他必須讓弗洛朗斯睡著,免得她認出阿朗松和弗爾米尼的景,以及她和加斯通·索弗朗一道察看過的古堡。再則,他裝出走芒斯—昂熱—南特這條路線,只是爲了誘使警方誤入歧途,並不妨礙他驅車去阿朗松。他在芒斯轉向,繞一個急彎,最多花上一兩個小時就到了。最後,在一座大城市郊外搭那麼個車庫,停著一輛上滿汽油、隨時可以開動的小利穆齊納,不正表明,這個凶手要回老巢時,是多麼小心謹慎:先在芒斯停下,然後坐自己的小利穆齊納回朗熱諾老爹荒廢的莊園?這樣算來,今天上午十點,他應該回到了老巢。而且還帶著昏昏沈沈、迷迷糊糊的弗洛朗斯·勒瓦瑟。
于是産生了一個問題,一個可怕的、擺不了的問題:他准備拿弗洛朗斯·勒瓦瑟怎麼辦?
“快一點!再快一點!”堂路易吼道。
自從他知道那凶手的藏身之所以後,那家夥的意圖就清清楚楚地映現在他眼前。清楚得可怕。他發覺自已被追捕,窮途末路,又成了弗洛朗斯憎恨和懼怕的人,因爲年輕姑娘睜開眼睛看到了現實,在這種情況下,他除了和以往一樣——殺人之外,還能有什麼別的打算?
“再快一點!”堂路易吼道,“簡直沒動。再快一點!”
弗洛朗斯會被那家夥殺掉。也許他還沒有動手。不,他應該還沒有動手。他需要殺人的時間。動手之前,先要勸說、脅迫、恐嚇、央求,一大套醜惡得難以形容的表演。不過他已經作好了殺人的准備。弗洛朗斯眼看命難保了。
弗洛朗斯將死于愛她的凶手之手。因爲堂路易愛她,所以憑直覺感到了凶手那種畸形的愛。怎麼可以認爲:那種愛情,除了鮮血和折磨,還會有別的結局呢?
薩布萊……西耶—勒吉約默……
大地在他們腳下飛快地向後掠去。一座座城市,一片片房屋像影一樣閃過。
阿朗松到了。
到他們在城市與弗爾米尼村之間的一塊草場上降落爲止,用了不過一個半鍾頭。堂路易找人打聽情況。有好些輛汽車朝弗爾米尼開去了。其中有一輛小利穆齊納,由一位先生駕駛,開進了一條岔道。
這條岔道通往朗熱諾老爹古堡後面那片樹林。
堂路易如此自信,跟達瓦納道別之後,又幫他推動飛機起飛。他不需要飛機了。他不需要任何人幫忙。最後的決鬥開始了。
他循著土路上的輪印,跑上了岔道。讓他覺得意外的是,這條路並未靠近倉庫後面那堵圍牆,幾個星期前他曾從那圍牆頂上跳下來。堂路易穿過樹林,來到一塊開闊的荒地。道路在這裏轉了個彎,通向莊園,最後在一道有兩扇門板的舊門前終止。那門板上安著鐵板鐵棍加固。
小利穆齊納開進去了。
“無論如何,我得從那裏進去。”堂路易尋思,“而且得馬上。免得費時間,去找缺口或者靠牆的樹。”
這一段的圍牆有四米高。
堂路易進去了。這是怎麼回事?憑借了什麼神奇的力量?他進去以後,自己也說不明白爲什麼這麼順利。反正他是拿著達瓦納借給他的刀,在石縫裏,一步一步攀著那粗糙不平的牆面爬過圍牆的。
到了裏面,他找到了輪印。汽車朝左邊,朝花園他不了解的部分開去了。那部分更凹凸不平,堆著一個個小山包,以及坍塌的建築物。那些廢墟上面覆蓋著大片大片常春藤。
整個花園都是那樣蕪雜,但這部分卻更是蠻荒。盡管在荨麻和荊棘叢中,在開著大朵大朵野花的茂密的植物叢中,在缬草、毒魚草、毒芹、洋地黃、當歸叢中,生長著一排排月桂和黃楊。
突然,在一條林蔭小道拐彎,堂路易發現那輛小利穆齊納停在,或不如說藏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車門開著,裏面亂糟糟的,地毯垂在踏板上,一塊玻璃打碎了,一只坐墊挪了位置,一切都表明,弗洛朗斯與那個凶手搏鬥過。那家夥大概趁年輕姑娘昏睡沒醒時拿繩子綁住她,到了這兒以後,那家夥要把她拖出汽車,弗洛朗斯就死死摳住摳得上手的東西不放。
堂路易的假設立即得到了驗證。他順著極窄的小徑往小山包上走。小徑兩邊爲野草所侵占。他發現路邊野草一路上都有擦過的痕迹。
“啊!混蛋!”他想,“那混蛋!他把她一路拖過去!”
他如果光受本能的驅使,這時就會沖上去救弗洛朗斯。可是他內心深明白自己該幹什麼,該避開什麼,便沒有采取這種魯莽舉動。因爲稍有風吹草動,那只野獸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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