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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牙》四 鐵幕

第2小節
莫裏斯·勒布朗作品

  [續虎牙四 鐵幕上一小節]的入口chu,挨著波旁宮小廣場。這是他連家具一起,從一個富裕的羅馬尼亞人瑪洛內斯庫伯爵手裏買下的。伯爵的馬匹、馬車、汽車、八個仆人,甚至連女秘書勒瓦瑟小jie,他都留下了。他讓勒瓦瑟小jie負責管理仆人,接待或打發訪客、記者以及爲公館的豪華或爲新主人的名氣吸引而來的討厭鬼或推銷商。

  他檢查過車庫和馬廄,穿過前院,上樓進了工作室,微微推開一扇窗戶,擡頭往上望。他的頭上斜挂著一面鏡子,能照見院子和院牆外波旁宮小廣場的一邊。

  “唔!”他說,“這些倒楣警察還沒走。都兩個星期了。這樣盯著我不放,我都煩了。”

  他心情不好,便拿起信件來看。那些有關他個人的信他看過就撕掉,其余的,如求援信,要求見面的信,則在上面寫下批語……

  看過信,他搖鈴叫人。

  “請勒瓦瑟小jie把報紙給我送來。”

  她從前給羅馬尼亞伯爵當過秘書和讀報員。佩雷納讓她養成習慣,給他讀報上有關他的報道,每天早上向他報告有關弗維爾夫人的預審情況。

  她總是穿一身黑連yi裙,身材姣美,氣質優雅,很討他喜歡。她的模樣十分莊重,表情嚴肅,沈穩審慎,根本看不出她內心的活動。若不是那一頭金發,不安分地鬈曲著,襯著她的臉蛋,給那上面添上一點亮se和歡快,那她的表情就太嚴厲了。她的聲音清亮、柔和、婉轉,佩雷納很喜歡聽。不過,他對勒瓦瑟小jie的矜持有些不解,弄不清她對他,對他的生活,對報紙披露的他的神秘經曆是怎麼看的。

  “有沒有什麼新消息?”他邊問邊浏覽著文章標題:《匈牙利的布爾什維克主義》、《德guo的意圖》。

  她讀了有關弗維爾夫人的報道。堂路易發現:在這方面,預審沒有進展。瑪麗—安娜·弗維爾還是使用老辦法,哭哭啼啼,不論人家問什麼,不是顯得十分氣憤,就是裝出一無所知的樣子。

  “真荒唐。”他大聲評論道,“沒見過有人這樣笨拙地爲自己辯護。”

  “可是,如果她確實是清白無辜的呢?”

  勒瓦瑟小jie是頭一次表明自己對這個案子的看法,或確切地說,對這個案子的意見。堂路易吃驚地看著她。

  “小jie,這麼說,您認爲她是清白的?”

  她似乎准備回答,准備解釋她的話的意思。好像在內心洶湧翻滾的情感推動下,她准備扯下平靜淡漠的假面具,顯出生氣勃勃的面孔。可是,出于顯而易見的努力,她克製住自己,只低聲說道:

  “我不知道……我沒有什麼看法。”

  “也許是吧。”他說著好奇地打量著她,“可是您有疑問……如果弗維爾夫人沒有留下牙印,這疑問是可以成立的。可是您明白,那些牙印比簽名,比罪犯的招供更有說服力。只要她對牙印作不出像樣的解釋……”

  可是,不光是牙印,對別的事情,瑪麗—安娜·弗維爾也沒作出任何解釋。另一方面,警方既沒查出她的一個或幾個同謀,也沒查出,新橋咖啡館的夥計給馬澤魯描繪過的那個戴玳瑁眼鏡、拄烏木拐杖的家夥。那家夥的角se特別可疑。總之,整個案子仍是一團漆黑,沒有照進一絲光亮。尋找羅素jiemei的日耳曼表qin維克托的工作也同樣毫無著落。如果直系繼承人都不在了,那麼繼承莫甯頓的遺産的人就是他了。

  “就這些嗎?”佩雷納問道。

  “不,”勒瓦瑟小jie說,“《法蘭西回聲報》上有篇文章……”

  “與我有關?”

  “我想是的,先生。文章的標題是:《爲何不逮捕他?》。”

  “這是針對我來的。”他笑道。

  他拿起報紙,念道:

  爲何不逮捕他?爲何要違反邏輯,使一種令正人君子大惑不解的非正常局面延續下去?這是人人都在思索的問題。我們偶然作的調查,使我們有可能確切地作出回答:

  亞森·羅平假死一年之後,司法當局發現,或者認爲發現了亞森·羅平的真實身分。原來他名叫弗洛裏亞尼,生于布盧瓦,失蹤之後,在戶籍簿弗洛裏亞尼先生那一頁上,有人批上了“已故”的字樣,並且標明:“死時化名亞森·羅平。”

  因此,爲了撕開亞森·羅平的僞裝,不僅要掌握他還活著的不容否認的證據(這倒並非不可能),而且要轉動最複雜的管理機器,取得行政法院的法令。

  然而,行政法院院長瓦朗格萊先生似乎與警察總監意見一致,反對進行任何過于深入細致的調查,因爲這樣有可能引發高層人士懼怕的醜聞。要撕破亞森·羅平的僞裝?重新與那該死的家夥去鬥?還去冒失敗與丟醜的危險?不,不行,一千個不行!

  這樣,便發生了這種前所未聞、無法接受、無法想象、讓人氣憤的事情:亞森·羅平,這個昔日的竊賊,屢教不改的慣犯,這個強盜頭子,竊匪首領,今天可以堂而皇之地進行最可怕的活動,可以冒他人之名公開在市內居住。他爲了不讓人對自己的身分提出異議,指使人暗殺了四個礙事的人,又qin自收集僞證,把一個無辜婦女投入監獄;總之,他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玩弄不可告人的yin謀,把莫甯頓的兩億元遺産拿到手。

  以上就是醜惡的真相。把它披露出來是有益的。希望它能對事件的進展發生影響。

  “至少,它會對寫這篇文章的傻瓜的行爲發生影響。”堂路易冷笑道。

  他把勒瓦瑟小jie打發走,要通了德·阿斯特裏尼亞克少校的電話。

  “是您嗎,少校?您讀了《法蘭西回聲報》上的那篇文章嗎?”

  “讀了。”

  “要那位先生用武器來補過,您也許很厭惡吧?”

  “哦!哦!您是說決鬥!”

  “少校,不這樣做不行啊。那幫拿筆杆子的胡說八道,把我搞惱火了。得把他們的嘴巴封住。他們那一幫人的賬,就和這個家夥清算了。”

  “您若執意要這樣做話……”

  “我堅決要這樣做。”

  于是談判立即開始了。

  《法蘭西回聲報》的社長表示,雖說那篇文章沒有署名,送來的又是打字稿,而且發表時也沒有經過他,他還是願意承擔全部責任。

  當天下午三點,堂路易·佩雷納由德·阿斯特裏尼亞克少校、另一名軍官和一名醫生陪同,乘車離開波旁宮小廣場他的公館,來到qin王公園。後面緊跟著一輛出租汽車,裏面坐滿監視他的保安局警察。

  在等對手到來之時,德·阿斯特裏尼亞克伯爵把堂路易拉到一邊:

  “qin愛的佩雷納,我也不問您什麼話。人家發表的有關您的文章有多少屬實?您的真名是什麼?這些都無關緊要。對我來說,您是外籍軍團戰士佩雷納,這就夠了。您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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