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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鏡蛇的一次猛撲》第十七章

第2小節
h·列昂諾夫作品

  [續眼鏡蛇的一次猛撲第十七章上一小節]個二十四歲的莫斯科人具有中等文化shui平,有生活經驗,還有刑事犯人的機警,所以顯得特別突出,贏得了領導的賞識。他們甚至在授予他中士軍銜之後,還想把他留在學校裏。但阿富汗的戰爭越來越嚴重這才使得他們把丹尼派到戰爭最激烈的地方。

  但在阿富汗,領導對這位嚴肅認真、很守紀律的小夥子是非常賞識的,所以他沒到前線上去,而是被派去清除山間道路上的障礙。當地的居民天天破壞道路,設置障礙。爆破的工作多得很。雖然他們呆在遠離戰鬥行動區幾公裏的地方,但小gu阿富汗人不僅在夜間,而且在白天出現,于是不得不趴到石頭縫裏,進行回擊。

  眼鏡蛇對戰爭和自己的命運持哲學家的超然態度,認爲他今天拿到的是一手並不很壞的牌。在莫斯科等著他的是監獄,長時間地等待審判,起碼要在嚴格監視的區域裏面等待五六年。身邊不斷有小夥子死去,他們還沒見過生活,沒有受到任何人的追查,他們惟一的錯誤在于他們出生在蘇維埃guo家裏。

  一清早就走到目的地,仔細察看即將進行的工作面,然後分配自己的士兵,丹尼中士的第一件工作是給自己找一個掩ti,也就是在懸崖之中找一個在受到攻擊時能夠進行防衛的地方。他不是哲學家,沒有政治眼光,對生活的理解很簡單,所以對阿富汗人沒有個人的仇恨。他們沒有請我們來,我們卻來了,我們希望他們過我們所希望的那種生活,可他們卻不願意。而這裏還有真主與基督相混的問題,一般說來這種事是不可理解的,他們說他們沒法子解決那個爭論了幾千年的問題。請問我們爲什麼要爬到這裏來,這裏又有誰需要我們呢?

  離複員還剩半年的時候,眼鏡蛇奉命去清除山間道路上的障礙,工作非常普通。

  丹尼沒有聽到槍聲,但從警衛隊一名中尉的倒下情況來看,他明白最壞的事情開始了。一小批工兵和戰士在一條狹窄的公路上,很像在棋盤上排成一列的玩具卒子,只有沒有手的人才會打他們不中。魔鬼都會開槍。實際上把所有的人都消滅以後,他們才從懸崖上紛紛走下來。

  眼鏡蛇的自動槍擺在一邊,他甚至沒去想它了。他站在懸崖附近抽煙,冷漠地望著自己的同志一個個被打死,指揮這支隊伍的是一個大胡子田徑運動員,但負責的顯然是另一個人,一個中等個子的歐洲人。他沒有開槍,沒有叫喊,而是像主人一樣,環視著戰場。歐洲人望了一眼正在安然地抽煙的眼鏡蛇,對那個正在指揮的田徑運動員說了句什麼。那田徑運動員馬上喉音很重地叫了起來。阿富汗人急忙撿起扔在路上的工具,開始上山。歐洲人走到中士身旁,同他說了句什麼話,于是丹尼不僅沒有被捆起來,而且讓他背上五支自動槍,再加上一包炸葯。他走得很自由自在,大約走在這支不大的隊伍中問。這支隊伍拉成一條散兵線,走在這勉強看得見的山間小道上。他們走了三天三夜,中間只短暫地休息幾次。

  就這樣眼鏡蛇第一次認識了阿巴。生活把他們聯系在一起有好多年。後來阿巴不止一次地感激命運和自己的洞察力。正是它們暗示他:這個年輕的俄羅斯小夥子長著一對死人一樣的透明眼睛,在自動槍槍口下不動聲se地吸煙,是一個很有價值的人。

  在山裏,丹尼住在一間石頭砌成的農舍裏,那裏有一口竈,眼鏡蛇就是用它來煮東西吃的。他睡在一塊硬板子上,上面蓋著顯然是從俘虜身上tuo下的破yi,沒人守衛,不過無chu可逃。當然,他可以確定蘇軍在哪個方向,所以如果照直走去,最終是會找到自己人的。不過,對于眼鏡蛇來說,到底誰是“自己人”呢?主要是走到他們那裏的機會,實際上是一點也沒有的。在此以前他已經知道那個外guo人的名字,雖然他的民族確定不了,但他肯定不簡單。俘虜的自由顯然是受到監視的,那不過是一種極其原始的圈套罷了。眼鏡蛇有一次問阿巴:

  “您對我有了固定的看法了吧?我們什麼時候坐飛機離開這裏?”

  “一切都有它自己的時問。您禱告吧,求你們的人別把我打死。要是我死了,您會跟著我死去的,而且只會死得更慘。”阿巴回答道。

  “我說過,對于我來說,沒有你們和我們之分,我就是我,”眼鏡蛇說完就回自己的洞穴裏去了。

  一天以後阿巴帶著一個阿富汗人到屋裏來找他,他們交談幾句之後,那個當地的土著解開兩手捧著的一個袋子,從裏面取出一個人頭來。

  “你認識這個人嗎?”阿巴問道。

  屋裏昏暗不明,那人頭滿是血汙。眼鏡蛇說:

  “您拿到亮chu來看,我搞不清。”

  那阿富汗人把人頭塞到眼鏡蛇手裏,說了句什麼話就走出去了。眼鏡蛇走到戶外,在不遠chushui桶裏把人頭洗幹淨,用抹布把它的臉部擦幹,然後把人頭放在懸崖的突出部上,仔細看了看就走開了。這時他很像一位畫家或者正在尋找最佳肖像畫模特的攝影師。

  阿巴注意觀察丹尼,默默地在抽煙。

  “他的姓名我不知道,我覺得是二連的司務長,他們駐紮在與我們的毗鄰chu。”

  “他是偵察員嗎?”阿巴問道。

  “我看不是,”眼鏡蛇回答說。“我認爲他是一名普通的野戰軍官。”

  “關于他的情況,你不能再多講一點嗎?”

  “不。”

  “好,您把它埋掉。”阿巴好奇地望了他一眼就走了。

  眼鏡蛇在懸崖中間找了一小塊土地,挖了一個坑,把人頭埋好,就開始准備中飯。他覺得有人在監視他,所以沒有回頭,表現與往常一樣。

  又過了三天,營地裏帶來了一個女人,帶著她的兒子,那孩子十歲左右,也許稍稍大一點。眼鏡蛇是從遠chu看見他們的。阿巴又出現在棚房裏了。

  “他們抓住一個俄羅斯上校的妻子和兒子。上校在戰鬥中犧牲,沒能把他運走。他們想把那女人和她的兒子送回去。我們有一輛破舊的吉普車,您可以做到讓車子開到俄guo人那裏就爆炸嗎?”

  “一開到就爆炸嗎?”眼鏡蛇反問了一句。“不。如果裝上時鍾裝置,它就可以在一定的時間工作。車子將停在哪裏,不知道。可以做到這樣:一打開前罩或者行李艙,車子馬上就爆炸。我現在沒有那種遠距離cao縱裝置。所以您安排的這幕戲,我無力扮演。”

  “如果這將決定您的生死呢?”

  “您聽著,少校、上校,您事實上是什麼人,我並不知道!”眼鏡蛇發火了。“我的生命怎麼也同我的技術聯系不到一起的。不要嚇唬我,您可以相信,這樣做,毫無意義。總的說來我在這個洞穴裏已經呆厭煩了,天天夜裏挨凍。我就是這麼個人,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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