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眼鏡蛇的一次猛撲第二章上一小節]的另一世界。生活中無所謂正確與錯誤,有的只是生活本身。
兩個年輕人開車來接瑪麗亞,他們提起皮箱,企圖說服古羅夫去機場。古羅夫報以冷冷的一笑。他抱住瑪麗亞,面孔對著房門,拍了她的屁一下,說:
“祝你滿載而歸!”說完就一個人留了下來。
他在住所裏走了一圈,在臥室裏把瑪麗亞的鬧鍾收起來,放到頭櫃上,在浴室裏毫無必要地把香
瓶重新擺放了一次,把玻璃架上的香粉拿下來,給牆壁上噴灑除臭劑。他覺得他像是一個抹去危險痕迹的罪犯。
克裏亞奇科突然來到,他環顧了一下四周,說:
“你別傷心,她很快就會回來的。現在意大利大概已經很熱,姑娘會曬黑一身的。”
“斯坦尼斯拉夫,你我是見不到她曬黑的身子了。”古羅夫走進廚房裏,把白蘭地收進冰箱,燒起茶炊來。
克裏亞奇科默默地坐在桌旁,經過短暫的停頓以後,說:
“在生活中我們是見不到她了,不過,在銀幕上卻可以見到。”
“那當然,”古羅夫嘿嘿一笑,“我們的戀愛是一種無用的嘗試。兩個都是成年人,都是頂尖的人物,每一個都把工作擺在首位。瑪麗亞需要一個崇拜她的丈夫,他每天准時上下班,他的主要工作,是接送有名氣的妻子,感受她的成功與失敗,爲她吃醋,總之一句話,扮演著他相應的角。可我需要的妻子是一個家庭主婦,她也接我、送我,主要是等我。有條諺語說:人過三十無老婆,一輩子再也找不著。應該接受本來面目的生活,不要死命打腫臉充胖子、裝英雄。完了!”
“我剛才同戶外觀察組組長見了面,”克裏亞奇科很自然地改變了話題。“他們確定,波裏斯·阿裏亞辛有一條‘尾巴’跟著。的確,不是專業人員,但是是一些業務相當熟練的人。”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把它放在桌上。“你看,這是照片。”
“你幹嘛不說了呢?”古羅夫從信封裏把照片取出來,開始仔細察看。“你看他在這裏,在第二排……是高加索人?”
“有點像!”克裏亞奇科不肯定地說,“你的茶炊開了,給我沖點咖啡。”
“爲什麼莫斯科的犯罪集團使用高加索人呢?”古羅夫開始沖咖啡。
“照片拍得不好,第二排很模糊,也許,只能感覺出來。”
“你今天就坐到小夥子的車裏去仔細看看這些人。”
“我已經同他們說好,”克裏亞奇科看了看手表,“十分鍾後他們開車到你家門口來。”
古羅夫和克裏亞奇科坐在自己的桌旁,也就是面對面地坐著。古羅夫有一把直高背帶扶手的木圍椅,是他幾年前在寄賣商店裏買來的。他閉著眼睛坐著,後腦勺靠在雕花椅背上。他聽人講話的時候,總是這樣坐著。克裏亞奇科對此已經習以爲常,並且把它叫做法老的坐態。雖然斯坦尼斯拉夫說的是玩笑話,但他的比方還是很貼切的:巍然不動的姿態,筆直的背,兩手放在筆直的扶手上,兩眼閉著,活像一位坐在自己威嚴的寶座上的法老。克裏亞奇科則是坐在一把現代的轉椅上。它曾經看起來像是皮的,但時間露出了它虛假的本質,纖維都從裏面冒出來了。
克裏亞奇科面前的桌上,擺著一些紀錄,但他只顧說話,沒看那些東西。
“對阿裏亞辛的監視,是在三輛汽車上進行的,但不是同時而是輪流進行的。兩部汽車的所有者已經查明,第三輛——‘伏爾加’24號,擺在爲代表團服務的車庫中,沒有固定給任何人。監視由七個人輪班進行。我撤銷了對阿裏亞辛的戶外觀察,派人監視一個叫爾紮耶夫·納基姆、綽號‘禿老太婆’的人。從各方面來判斷,他是個頭,在莫斯科注過冊,最近兩天住在‘明斯克’飯店。有理由認爲他在店裏有一個熟悉的女人。這是一個際
的集團,除開阿塞拜疆人以外,還包括一個烏茲別克人,一個哈薩克人、一個格魯吉亞人和三名俄羅斯人。他們的身份正在確定中已經發現,被監視的阿裏亞辛經常使用自動電話,對于莫斯科人來說,這可不大典型,自動電話機沒壞的少。好吧,今天就談到這裏,列夫·伊凡諾維奇。”
“你的想法怎樣?”古羅夫問道。
“我們是在與一個集團打交道,”克裏亞奇科回答。“它的規模現在還難以確定,但三輛汽車七個人已經不少了。至于爲什麼有各種不同民族的人參加,我就不說了,因爲我還沒有形成自己的看法。這很奇怪,但也不過如此而已。”
“如果我們向反間諜局求援呢?”
“你從什麼時候起喜歡上那個組織的?”克裏亞奇科疑惑不解地望著。
“倒不一定非喜歡它不可,相信就夠了。可以去找巴維爾·庫拉根,他一年前擔任伊林曾經領導過的那個的領導工作。一年是個不短的期限。他肯定挑選了一批可靠的小夥子。那個集團的人來自各個方面,其中一輛車子來自
家杜馬的車庫,散發著嚴重的貪汙腐化味道。”
“你完全有權直接去找庫拉根,但沒有上面的准許,他是不可能作出決定的。這就是說得找彼得·尼古拉耶維奇,要不就找某位副部長,那時河就要漫出兩岸了。”
“說不定這樣反而更好呢?”
平時朋友說上半句克裏亞奇科就能理解,但有時經過長時間的反複思考也不明白。有一條盡人皆知的真理:罪犯不知道開始偵查他的時間越長,偵查成功的希望便越大。大家也知道,參與破案的將軍的級別越高,情報便流失得越快。問題倒不是將軍們不如上校們會保密,而是侍候將軍們的人數多。如果是總局長去辦案,一定會帶許多官員、打字員、助手參加,于是他們就知道了案情;如果有一位副部長參加,那麼他的整個班子都會知道,而且這是怎麼也無法否認的。副部長不會去打字,也不會去登記收發文件。一旦進行一場範圍廣泛的行動,數以十計的人員就會相互傳發極其秘密的文件,大家雖然都不說話,但對正在發生的事都都知道。整個部都很安靜,小心謹慎地保存著這些公開的秘密。
克裏亞奇科很清楚,如果古羅夫在進行一項秘密工作,那麼連署有古羅夫名字的秘密文件都不會寫的,這樣就可以把維羅奇卡和她的收發文件的登記本隔開來了。在行動結束前,所有的消息、計劃都是口頭傳達的,直到後來才形成相應的文件。給反間諜局開始寫信,那就意味著把情報放出去。
“會好些?”克裏亞奇科疑惑不解地望著,重說了一遍。“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們是從刑事犯罪分子已經成立了新組織這一點出發的。這個組織是收債和除掉或者殺掉那些不合他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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