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眼鏡蛇的一次猛撲第三章上一小節]厚顔無恥了。
“您不要誤解我的意思,”加依討好地說,“我們有必要談談。如果我們坐進您的辦公室,就會有人來作不必要的談話。我們本可以一起去某個地方吃飯,但如果被人發現,就會把我們當謀家,而莫斯科其實是個大村子,很容易被人瞧見的。要是上級首長去看望一個生病的工作人員的話……”
“對,對,那是當然,”老板打斷他的話,“七點左右。您不是住在街心花園路嗎?”
加依口述了他的地址。爲了准備接待高貴的客人,波裏斯擦去了客廳裏的灰塵,拿出母從
外帶回來的桌上用品,准備了一頓極好的晚餐。他覺得自己容光煥發、精力充沛。不知怎的,他想起了莫泊桑筆下的英雄杜·洛阿。但似乎在他、波裏斯·加依和漂亮的冒險家之間,沒有任何共同之
。他企圖回想起那位文學英雄保護人的名字,又沒想出來,于是轉到了當前的談話。虛榮與對權力的渴望,近幾年已經成了他所固有的東西,原來隱藏在心的深
,現在露到外面來了。但他很清楚,必須對這些東西加以控製。
老板是個很認真的人,他七點正准時來到,很克製地問好以後,把住房仔細打量了一番,說:
“過去建房,很講究它的堅固,可以住上幾百年的。您沒搬到新房子裏去,是做得很正確的。令尊是在工作,還是已經退休呢?”
“他在一家經營不動産買賣的公司裏當顧問。”波裏斯把客人引到浴室裏洗手,邀請他入席。
他們兩個沒有喝酒,但主人斟了兩小杯伏特加,把自己的一杯舉起來,說:
“讓我們紀念上帝的奴隸,他是一個好人,而且是個不錯的夥伴。”加依一飲而盡,覺得老板的目光緊盯在他身上。他把魚子醬放進夾心面包裏,問:“我們今後怎麼生活呢?”
決定的時刻來到了,許多東西取決于老板的頭幾句話。如果他默認保留公司的資本以後,加依已經成了新的代表,那是一回事;如果老板裝傻,那談話就困難了。加依不打算把自己的有利地位交出去,盡管偶然得到的這筆財産的具
數目,他並不清楚。
“有什麼建議?我准備洗耳恭聽。”
雖然這答複是非常自然的,但加依卻暴跳如雷。他把刀子放在盤子上丁當一敲,挑釁地望了老板一眼。
“我幾乎已經把虧損減少了四分之三,”他心平氣和地低聲說著,但清清楚楚說出每一個字,從而賦予這些話語以特殊的意義。“不幸的事件,”加依既不是演員,也不是導演,停頓是偶然的,但相當使人感到驚恐不安。“不幸的事件,”加依重說了一遍,不由自主地加強了它所産生的效果。“大大改變了情勢,您個人發了一百多萬美元的財。”
“是八十五萬,”老板一邊糾正一邊擦他汗淋淋的前額。“靠犧牲一個人的命去發財,是不道德的,不過我甚至無法用這些錢去還清死者欠下的債。這會引起不必要的議論。某些貸款人的神經會受不了的,所以……”他攤開兩手。
加依在這裏下了一著雖是臨時想到的,卻是非常厲害的棋。他站起身來,畫了一個很寬的十字,說:
“我們大家都是走在上帝的下面。”接著又畫了一個十字。
老板面蒼白,驚呼:
“我真的不能還錢,不是我們的談判結果誰也不知道嗎?偵審開始了,我站在一旁,因爲死者在臨死前還清了他欠我們公司的債。我爲什麼要鑽出去解釋,從而承認這樁非法的交易呢?”
加依明白,他已完全掌握了主動,所以對愚蠢的問題不打算回答。他斟上第二杯酒,同客人碰了一下杯,說:
“我們爲活人幹杯,祝他們走運。”加依沒打算進行威脅,一切聽其自然。他說的是他內心裏的話。
“爲你的健康幹杯!”老板想報以挑釁的回答,但聲音不聽話,抖了一下,結果相當滑稽。
“也爲我的健康幹杯,健康不會對任何人有害。”加依決定把形勢說清楚,繼續說道:“我有一些開銷,可又沒有時間同您商量。”
“多少?”
“二十萬。需要現金,我的借款人在銀行裏沒開賬戶。再說您也明白,今天把付這樣的錢曝光,是很危險的,可能會發生不正確的理解。”
“好,我來辦。”
“不行,您用自己的名字把錢取出來,再轉手交給我。”加依已經在公開地談條件了。雖然對凶殺事件一句話也沒直接提到,但結果卻是加依承認了:他直接參與了消滅對手。
正事他們不談了,開始討論政治新聞,當然包括即將舉行的杜馬選舉。老板說有人建議他提出自己的候選人。但具提誰,他沒說出來。加依回答說,這事很煩人,要求大量的花費,既包括物質上的,也包括肉
上的。
他收起裝熱菜的盤子,拿來了咖啡和白蘭地,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撒謊說,他已收到與某一政集團加盟的建議,顯然他想起了父
的功勞,但他,加依,暫時還沒有答複,很可能他會拒絕。
老板呷了一口咖啡,燙了嘴,差點說于今許多刑事犯罪分子正在往杜馬裏鑽,但他忍住了。他清楚懂得他在公司裏擁有無上權力的時代,已經過去。加依是個認真的人,對他必須重視。主人似乎聽出了客人的想法,于是心平氣和地說:
“老板,我的意見是,我們應該客客氣氣地分手。兩只熊是沒法在一個洞穴裏過冬的。二十萬現金您馬上拿出來,我在公司裏的那一份,您可以一部分一部分地付。我在組織我自己的事業,以子公司的名義作幌子,得有您的直接參與,以後您就退出來。那樣一來,您我就算兩清了。”
“什麼事業?莫非那是秘密?”
“不是什麼秘密,我想買下一家賭場。原來的老板與當局的關系搞不好,打算廉價出讓。”
“搞賭場,那純粹是刑事犯罪。”
“這是一般人的看法。在西方,賭場的老板是很受人尊敬的人。這一切我們會不慌不忙地幹,等環繞著凶殺案的風一平息、偵查進入一般的官方軌道以後進行。”
“波裏斯·彼得羅維奇,您對自己的哪一份怎麼估價呢?”老板不知不覺地已經對他以“您”相稱了。
加依只是笑了一笑回答:
“您委托會計算一算吧,一切都應該合法,同時考慮到通貨膨脹和每天的盈利。我已經說過,您把這筆錢作爲合夥人投入我的事業中。老板,順便說一句,我建議您認真考慮一下個人的保衛問題,如今可是很不太平啊。”
波裏斯·彼得羅維奇·加依的生活,發生了驚人的變化。他還一句也沒提到他退出公司的問題,昨天還同他平等相待的同事們現在都避開來,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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