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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禺傳(田本相)》第17章

第3小節
曹禺作品

  [續曹禺傳(田本相)第17章上一小節]去給官老爺們看:“你們看,這不是‘准’了的嗎?!”這樣,他們才被迫答應可以演出。在這期間,還在重慶演出了由曹禺導演的《瘋了的母qin》。

  劇校遷到重慶,他作爲教務主任是有許多工作要做的,但最重要的事是聘請教師。他得知黃佐臨、金韻芝(丹尼)夫婦從英guo留學歸來,便寫信請他們到劇校任教。張駿祥也剛剛從美guo留學回來,曹禺也把這位校友約來。那時,許多教授、學者都到了重慶,劇校聘請了一大批名人前來執教:陳鯉庭、梁實秋、方令孺、張平群、戈寶權、陳白塵、孫增爵等都請來了。一時間劇校人才濟濟,劇校師生把這段時間稱之謂“黃金時代”。“黃金”也有暗喻黃佐臨、金韻芝夫婦的意思。

  黃佐臨、張駿祥在藝術上很有抱負,他們都想排些戲,曹禺同他們一樣,也很想在戲劇事業上幹出一番成績來。他早就喜歡奧尼爾的戲,很想把奧尼爾的《悲悼》三部曲排出來。《悲悼》是奧尼爾晚年最重要的作品,他把弗洛依德的精神分析學說運用到這個作品之中,借用希臘悲劇《厄勒克特拉》的故事,充分利用和發展了這個悲劇題材。這部希臘悲劇,說的是阿伽門農出征特洛伊回來,被他的妻子克呂泰墨尼斯特拉謀害了。阿伽門農的女兒厄勒克特拉煽動她的弟弟阿瑞斯特斯殺死了他們的母qin。在奧尼爾的《悲悼》中,阿伽門農被改造爲艾斯拉·孟南,他從戰場回來,爲他的妻子克利斯丁殺害了。艾斯拉·孟南的女兒萊維尼亞鼓動她的弟弟奧林殺死mama的情夫,又逼mama自殺。曹禺早就讀過這個劇本,他以爲這出戲的戲劇xing很強,心理刻畫也很深刻,覺得奧尼爾是很懂戲的。他喜歡這出戲,就很想把它搬上舞臺。

  據葉子回憶說:“我在劇校畢業後,沒有留校,被電影製片廠招去了。我到重慶時又和劇校的老師同學會面了。那時黃佐臨、金韻芝都來了。教師中人才很多,第一班留校的沈蔚德、蔡松齡、陳永係都成了助教,他們年輕都想演戲,也要把我留下當助教,打算成立校友劇團,籌劃演戲。那時曹禺和黃佐臨各住一chu,他們談戲談入了迷,兩個人互相送,送了回來,又送了回去,說個沒完,可見他們對戲劇事業的熱忱。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曹禺要我同他合作,把《悲悼》搞出來,他一邊翻譯成中文,一邊叫我抄寫下來。這出戲共13幕,很長,得演9個小時。但是人湊不齊,排不出來,他也就沒有興趣了。”①人手不齊,固然是《悲悼》未能排成的原因,另外,這出戲同當時的戰爭氛圍不大協調。不過,從曹禺急于把《悲悼》翻譯出來,並決心把它搬上舞臺,卻可窺見他對奧尼爾的戲劇已是十分迷戀了。由《原野》接受奧尼爾劇作的影響,而探索著“另外一種寫法”,到准備排演《悲悼》,在那種戰爭氣氛中仍然衷情于奧尼爾,可多少看出他在藝術上所探尋的線索。如果,沒有抗戰的割斷,曹禺的戲劇藝術探索,又該是怎樣的一種路子,又向哪個方向發展呢?看來,一個作家的創作和探索也並非全然決定于他主觀的願望和追求。創作的自由,也總是在“不自由”的客觀環境中爲之開辟道路的。

  他要想排演的戲沒有排成,但他是渴望著創作和演出的。這機會終于來了。

  在抗戰初期,guodang和共産dang合作的氣氛中,抗戰成爲壓倒一切的主題。爲了迎接第一次戲劇節,曹禺和宋之的接受了創作一出反映抗戰的多幕劇的任務,作爲這次戲劇節的重點劇目。

  在重慶聚攏了一大批著名的影劇演員,如白楊、趙丹、魏鶴齡、舒繡文、王爲一、張瑞芳、章曼蘋、顧而已、江村、高占非等,都從上海等地到後方來了。“當時舞臺上的優秀演員大部分都集中在重慶。這些演員參加戲劇節的熱誠,是無法比擬的。因爲在全guo,這是我們戲劇界的第一次戲劇節,所以在寫作之初,我們便從演出委員會接受了那麼奢侈的一個演員名單。”他們就是根據“這樣奢侈的演員名單來寫劇本”的。這的確“不是容易的事”。①而《全民總動員》(出版時,更名爲《黑字二十八》)就在這樣一種客觀條件下開始創作的。這需要他們根據演員名單來設計人物和劇情。

  原來的計劃,他們准備根據舒群、羅烽、荒煤、宋之的集ti創作的四幕劇《總動員》來改編。“在最初,我們並無意寫一個新的戲。我們的目的本來是爲了更接近現實的要求,根據《總動員》這劇本來編改。但改動一個既成作品,卻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工作。這種改編的結果很難與原作的精神相統一。基于這個原因,我們才開始決定創作。但《總動員》已經是深深影響了我們,我們必須承認,《黑字二十八》和《總動員》這二者之間,有著很qin密的血緣關系。”②《全民總動員》應該看作是一部重新創作的劇本,它只是采用《總動員》中的某些人物、場景、情節,但也都經過加工改造了,而《全民總動員》的戲劇故事都是重新加以結構的。

  《總動員》(據上海雜志公司1939年11月版本)圍繞著保衛大武漢而展開劇情,寫了一群熱血青年、救亡工作者如彭朗、文傑等人投入動員民衆的工作,演戲、救濟難民,同時還組織人到敵占區去開展工作。揭露了漢jian張希成,寫了一個商人的家底在緊張保衛大武漢過程中的分化。像侯鳳元、彭朗、張希成、瘋子、馮震、芳姑等,都依稀可在《全民總動員》中找到他們的面影。如演戲、到敵占區去、救濟傷兵難民、揭露漢jian等劇情,也在《全民總動員》中有所吸取。這就是它們之間的“血緣關系”。《全民總動員》由宋之的負責第一、二、四幕的編寫,曹禺執筆第三幕,這樣一個急于趕著上演的劇本,宋之的又是《總動員》的編寫成員之一,難免有這樣的借用。但二者畢竟是不同的。而曹禺執筆的一幕則較少受到《總動員》的局限。《全民總動員》的主題,如作者所說,由于寫作時正值武漢失守的時候,具ti背景已經發生變化,那麼,在主題的強調上,就不同于《總動員》了。“在政治上我們號召後方重于前線,政治重于軍事,這種號召的最有力的響應,是全民總動員,總動員來參加抗戰工作,打破日寇侵略的迷夢。爲了表現這一情勢,所以肅清漢jian,變敵人的後方爲前線,動員全民服役抗戰,成爲我們寫作的主題。”①而在劇情設計上,則寫一個代號“黑字二十八”的日本間諜,打入我抗日後方基地進行破壞活動,特別是破壞抗日團ti向敵人後方派遣特工人員的計劃,並收買漢jian進行暗殺恐怖活動,最後,爲抗日團ti所破獲。通過這些故事,歌頌了前線浴血奮戰的士兵和將領,歌頌了愛guo青年積極投入救亡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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