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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妖姬》第4章:二十年話說從頭

第2小節
桂雨清作品

  [續藍色妖姬第4章:二十年話說從頭上一小節]遭拳頭。一年過後,吃喝嫖賭抽”五子登科“、”五毒俱全“了。本來不大的小葯鋪終于倒閉。被鴉片這條毒蛇吸盡骨髓的藍田耕成了弱不禁風的紙人兒。一天傍晚,劉雯翠竟被夫騙喝下春酒,躺在chuang上,jiao態百生、春心蕩漾,一雙醉眼像被粘住,喃喃地喚著丈夫的名字。黑暗中,她只覺得有人解自己的yi褲,索xing把那人赤條條的身子抱住,如癡般地輕喚丈夫的ru名……

  猶醉半醒時,她依稀聽到窗外有男人的“嗤”笑聲。接著便是不堪入耳的婬言穢語。她終于辨聽出那是常來家中,並屢次調戲自已被拒絕的王樓。

  “你太爭嘴了,五兩還少嗎?純雲貴貨。”

  “往後,她歸你了……”藍田耕壓低聲音。

  劉雯翠氣瘋了,赤身躶ti地持著剪刀跑出來,兩個男人早跑得無蹤影了。從此,藍田耕再也沒回來過。數月後,王樓氣勢洶洶地帶著一群人闖進藍宅,拿出一紙文書,說:“藍田耕把房産和人都賣給我了。”

  劉雯翠冷笑數聲,一言不發地跟王樓走了,成爲保定“一品香”妓院的妓女。

  她恨王樓,但恨不起禽獸不如的丈夫來,沒有鬼引,丈夫不會淪爲禽獸。她不接客,發誓要爲藍田耕生個孩子,不然,跳樓上吊抹脖子。王樓無奈,只得從救濟棚裏找回乞丐般的藍田耕。

  藍田耕穿著綴滿補丁的長袍,蓬頭垢面地跪在昔日的妻子前。當年的糾糾武夫竟挨不了一刻時辰,便歪倒地上。劉霆翠禁不住攙扶起他,夫妻抱頭痛哭。

  劉雯翠擦幹眼淚說:“以後把煙戒了,我跟著你好好地過日子,生下一男半女,也不能斷了藍家的香火。”

  藍田耕聲淚俱下,焦黃、憔悴的臉滿是煙氣,男人堂堂的須眉氣勢已殆盡無遺。唉聲歎氣地說:“我把你賣到火坑,豬狗不如。我眼下已是病入膏肓,也就是一年半載的活頭兒了。重做夫妻的事就甭再提了,我好悔好恨呐!”

  “田耕,”劉雯翠深情地輕喚著,依偎在他散發酸臭氣息的song前,說,“我沒有接客。只是那次被王樓這禽獸髒了身子。發誓要爲你生個孩子,王樓答應了。”

  “這個人心如蛇蠍,哪有實話。”藍田耕搖著頭,雙手捧著一杯熱茶,很貪婪地喝著。又說,“雯翠,你把我忘了吧。憑你的年歲、容貌,以後尋到了好人,贖身從良,終生有靠了。”

  “田耕,你就沒有朋友了嗎?”

  “俗話說‘富在深山有遠qin’。我混成這步田地,人家躲都來不及呢。”

  “那個在關外開綢緞莊的呂老壽不是你的拜把子哥哥嗎?

  我見過他,是個豪爽、重義氣的漢子。等你戒了煙,調養好身子,咱們投奔他去。“

  呂老壽是武林中人,曾與藍田耕有金蘭之誼。是個铮铮鐵漢,嗜血半生,終歸正途,用積蓄在奉天開個店鋪,做了經營綢緞的商人。去年,來過藍家,見藍田耕不成氣候,苦口婆心地勸他要守家創業,講了不少爲人chu世之道。可料想不到墮落得如此之快,快得如消融于烈日下的冰雪,再難收起的一茬清shui

  “我們已斷絕書信來往。我哪還有臉見他?”藍田耕頻頻打著哈欠,涕淚迸流,無力再睜開眼睛,歪倒在chuang上像一灘稀泥。劉雯翠知道他又犯了煙瘾,又氣惱又哀憐。這已經是個殘廢的人了。

  “雯翠,”藍田耕有氣無力地說,“那兩只藍玉镯子呢?”

  劉雯翠知道他的用意,回答:“你平時在外鬼混,我坐吃山空,早就當了,哪有錢去贖。”一到藍玉手镯,是藍田耕祖上的傳物,不是曠世奇珍,但總是先宗留給後代的一種精神。洞房花燭之時,藍田耕托起劉雯翠玉筍般的手,qin自戴在她腕上。

  她一直貼身收藏。

  “你還有錢嗎?我去抽點煙灰,馬上就回來。”他勉強睜開眼,目光從妻子的身上一直追巡著屋內的擺設,嗫嚅著黑青的嘴chun,鼓足勇氣說,“你去找找王樓,那小子要有點良心,也許能給個煙泡兒。”

  劉雯翠歎口氣,不願看著丈夫被煙魔折騰得痛苦不堪,只得去求王樓。正和鸨母喝酒狎戲的王樓很爽快地應允了,讓人端來煙具,笑著說:“不成人的東西。”

  劉雯翠眼淚往肚裏咽,不說個“謝”字,打掉王樓想捏她臉蛋的手,轉身就走。鸨母罵著:“不懂好歹的東西,幹啥真lang假正經的。”

  吸過鴉片,藍田耕像飽食血肉的狼一樣來了精神。這一夜,劉雯翠笑眼噙淚,付出全部女人爲妻的感情。而偏偏這一夜,她就有了身孕。

  東方鴻飛産生模糊的意念:劉雯翠生下的孩子,很可能就是“藍se妖姬”。母爲娼、女爲盜,已經夠悲楚、淒哀的了。他問:“這孩子生下來了嗎?”

  宋王氏把油燈挑亮,面目毫無表情地說:“茶都涼了。我給你接著講,提這些老話,我心裏也難受。”

  藍田耕離開“一品香”妓院的轉天,便倒斃街頭。王樓積了yin德,把幹癟、揮身透著青灰se的屍ti裝殓了。披麻戴孝的劉雯翠嚎啕著,想撞死在薄皮棺材前,被鸨母和王樓拽住。她再次發誓要守孝百日,鸨母只得依從,生怕倒了搖錢樹,落不下洋錢。王樓暗自對人說:“女人都是shuixing揚花,就憑劉雯翠男人一上身的那副lang勁兒,遲早‘一炮紅’。天然不是塊‘生坯子’。”

  但他萬萬沒料想到,一月後,劉霎翠競嘔吐起來,不思飲食,懶懶地起不了chuang

  “ma的,姓藍的果真下了種!”王樓恨得磨牙。他和藍田耕並無仇隙,當初答應劉雯翠爲藍家留後,是料想煙鬼有心無力。他懂得逼良爲娼,得一哄二打,威逼利誘地雙管齊下。

  “mei子,藍田耕到底是怎麼死的?”宋戥芳問。

  “有人說是凍死的,也有人說是空肚子抽煙,毒氣攻心,反正死得不明不白。我想,是王樓害死的,斷了我的念想。當妓女的,抱個孩子算啥?這要斷王樓的兩年財路呀!”

  “我想也是。”宋戥芳繼續縫補yi裳,很平靜地聽著劉愛翠繼續述說。

  劉雯翠懷孕後,悲喜交加。悲得是丈夫已死,遺子腹中再也見不上生父;又歡喜終不枉與藍田耕夫妻一場,哪怕是一夕之愛,也有了結果,總是天涯尋夫的報償。王樓和鸨母每日逼她墜胎,先軟後硬,用皮鞭拷打。劉雯翠爲保住胎兒,答應“帶懷”接客。並打碎瓷瓶,持著破瓷片對准喉嚨,說:“你要不叫我生下這孩子,咱就死給你們看看。”王樓妥協了。

  在嫖客面前,劉雯翠放lang形骸。一面逢場作戲,一面用煙酒來*醉自己。只是到無人時,撫摸著腹部,喃喃地與嬰兒說話。點燃檀香,流淚祈禱。四個月後,她不能再緊束腰帶接客了,王樓賺了錢,也就不去理會。只是滿臉堆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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