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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北京》第三章 詩人與歌女

第2小節
黑馬作品

  [續混在北京第三章 詩人與歌女上一小節]不出口。大家在歡迎會上對他寄予無限的期望,似乎把中guo孩子培養成男子漢的任務就曆史地落在了義理肩上。這個抓一把瓜子,那個抓一把糖果,這個削一個蘋果,那個遞一塊西瓜,義理立即被這濃厚的友情所淹沒。但他心裏毫不動搖:早晚要調出少兒室。這樣大的向導出版社,是他強大的後盾,只是換個編輯室的小問題。于是,對外他一概稱向導社編輯。

  那兩年真像二十年一樣難過,整天和小羊小狗小貓混在一起,一點也陽剛不起來。他倒是也想以烏蘇裏江爲背景,組織人寫一套當代少年兒童在江上和森林裏冒險的故事。可那些兒童文學作家到森林裏玩了一趟提交的寫作大綱全是些童話,什麼小熊過生日,小猴小狼全來吃蛋糕之類,實在讓人掃興。于是自己動手寫了兒童長詩《大興安嶺,陽xing的森林》。興高采烈地交了稿,引來全ti女士的譏笑:這樣的詩怎麼給兒童看?慢慢地他發現編輯室似乎不需要弄什麼陽剛文學,而是編輯室的人們需要有一個男的。搬書,搬家具,種樹,爬高擦玻璃,抽血獻血,下工廠蹬自行車來回跑,打開shui,甚至誰家要換煤氣搬家,這些全是他的活兒。至少每天會有人找他去給自行車打氣。他得到的是無數的巧克力、糖果、shui果,冬天有三個女士爲他織了毛yi,過年過節大家搶著請他去家中吃飯。義理說不清這是幸福還是受罪。在這裏他主要起著一個男勞力作用而不是一個編輯。更確切地說,他像萬花叢中一點綠,爲編輯室的顔se起一點點綴作用。他還是個公用的仆人和長工。

  當他終于離開兒童編輯室調進文學編輯室時,全ti女編輯們在歡送會上都哭了,哭得真心實意,真的很傷心的樣子,像爲什麼qin人送行似的淒淒慘慘。他卻離心似箭。

  到了文學室,除了那個醜主任和小編務是女人,別的全是男人。空氣立即不再甜蜜。那會兒醜主任還沒被男人離了,家庭很幸福美滿,在她眼裏她男人是世上唯一的男人,別的男人全是中xing。于是義理不知不覺與小編務就是現在的老婆小琴qin密起來。人就這樣,什麼東西吃多了會膩,可一沒有了又會渴望到久旱盼甘霖的地步,實在是饑不擇食。

  像他這種小地方來的外地大學生,又沒什麼與衆不同之chu,想在北京找個像樣的女孩實在不容易。每次分來新大學生時,有點門路的家長或好心腸的月下老人就會擠到人事chu那裏翻這些人的照片和簡曆,先相中幾個入圍選手,然後再有的放矢地個個擊破。最令人痛心的是他們相中的人選是“自帶”朋友進京留京的,常常令這些人空歡喜一場。如發現如意人選的對象人在外地,這些人就會展開強大的攻勢,勸其蹬了外地的對象,招他們做兒媳或女婿。這些剛畢業的學生往往會在這種攻勢下敗陣,老老實實與原先的心上人一刀兩斷,被北京人收編爲女婿兒媳。因爲他們急于在北京立住腳,先“齊家”再去“治guo平天下”。等到結婚後發現那家靠山多麼不理想,已經是無法挽回了,真是不堪回首。義理則既沒有入贅的幸運也沒有被迫做東chuang的不幸,因爲他其貌不揚,也沒什麼大才。可能他的照片是讓人們一翻即成過眼煙雲的那種。來“向導”後盡管當了一陣全室唯一的男子漢,仍沒人看中他作女婿。他那模樣實在讓人無法相信是北方男子漢。人們都驚歎:絕了,分到這個出版社的北方男學生怎麼盡是這種獐頭鼠目、五短身材的廢品?

  義理那陣子的確陷入了xing饑渴的*攣期,情緒低落到了極點。只覺得北京像茫茫大海,他像一根小草在海上漂浮,隨時會讓大海吞沒。遠在天shui的父母是小工廠裏的工人和出納員,八輩子也沒個北京的qin戚,無法指望他們在北京找靠山,只要他們不找他麻煩就行。

  最讓他難受的是那一對可憐的老父母攢了錢來北京看兒子,看到他住在這裏就贊不絕口,對這條濃蔭覆蓋離長安街只有二十米的胡同大爲豔羨。老兩口白天沒事就站在街口睜大眼珠地看長安街的風光,看川流不息的大汽車小汽車,看黃毛紅毛白毛的外guo人,看得中午飯都忘了吃。後來,“天下第一俗女人”滕柏菊的公婆小叔子什麼的也來觀光,這幾個人就湊成一組,坐在長安街的馬路牙子上東張西望。夏天天氣很熱,幾個人就tuo了鞋擺一溜坐著。那神情那陣式立即成爲長安街一景,反倒招來行人的圍觀。老外們cao起疙疙瘩瘩的中guo話問長問短,還咔嚓嚓拍照一通兒。這一堆人幾乎影響了交通,招來警察疏散,把他們轟回樓裏。義理幾乎爲這事氣瘋,讓他們在樓裏憋了三天就打發走了。

  不過半個月,兒時的夥伴大芬竟袅袅婷婷地出現在他的宿舍中。那天他不在,大芬早早就到了,一直在他chuang上從早坐到晚,害得同屋的三個小夥子午覺睡不成,跑到辦公室去大肆宣揚“義理的對象來了”,長得如何如何。快下班時義理回到辦公室,小琴正給他留條子,見他回來了,就酸酸地說:“回去吧,你媳婦兒來了。早知道這樣,跟我裝什麼蒜?整個兒一個陳世美!”義理忙趕回宿舍,看到大芬,也不問她吃沒吃晚飯,二話不說,拎起包就送她去火車站。大芬就那麼高高興興地來,稀裏糊塗中哭哭啼啼走了。臨上車大哭,說:“你騙我,我饒不了你。想甩我,沒那麼容易。你娘給我家二千塊定金,就不還了。”隨後大芬的父母寫信給出版社,控告義理是陳世美。這就成了一件大事,義理在向導社立即臭了。領導們反複找他談話,要他照顧影響,回心轉意,娶大芬爲妻拉倒。義理竟有口難辯,談一次話哭一場,從主任哭到社長那裏,說明是他父母一手包辦。領導專門派人事chu幹事去外調一次,弄清了真相,批評了義理的父母,又做了大芬父母的工作,回來宣告義理無罪。可義理的壞名聲傳出去就無法收回。領導又不能爲這事開大會爲他平反昭雪,只能讓時間來消除誤會。從此義理就擡不起頭來了。原先與小琴只是qin近一點,偶爾摸一摸抱一抱剛有那麼點意思,讓大芬的事一攪,連小琴也不再理睬他。義理幾乎要精神崩潰。本來還看不大上小琴這個高中生,還想另覓高枝的,現在可好,能讓小琴回心轉意就成了他最大的幸福。小琴幾乎折磨得他發瘋。夜深人靜了,他想小琴想得睡不著,真想爬起來去敲小琴宿舍的門,可想起她同屋的謝美和單麗麗,就不敢貿然去打門,只能摸黑抽煙,一口氣能抽半包,然後忍不住捂上被子自娛,折騰到最後禁不住叫出聲來,吵醒了同屋的人,紛紛拉開燈下chuang過來看他,以爲他病了。這種事隔三差五來一次,每次大家都看到一張汗shuishishi的臉。久了沒人再把這當一回事,只是他從此又多了一個壞名聲。不出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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