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書庫>文學名著>凱子>挪威森林>第23章 雨港之憶第2小節

《挪威森林》第23章 雨港之憶

第2小節
凱子作品

  [續挪威森林第23章 雨港之憶上一小節]日,頓時化成滿地紅。從來沒有人知道我爲什麼不肯進屋,就如同我從來不知道屋裏是不是有鬼一般。在大家心中,對方都有鬼。我不懂爲什麼guo軍要殺鬼子,也不懂爲什麼鬼子喜歡去中正紀念堂;我不懂爲什麼中正紀念堂那麼光輝燦爛,而大屋卻又爲何如此yin沈幽暗。一樣的殺鬼子,一樣的青天白日滿地紅,憑什麼大屋裏沒有散步中的我和薇,而中正紀念堂內,也沒有李爺爺收音機中平劇的聲音?

  火車叮叮咚咚,小雨浠裏浠裏,火車從臺北叮咚浠裏地開往基隆。火車一過八堵,基隆站就快到了,我整整yi冠,繼續打著我的節奏。

  不知道小憶到車站了沒?她今天會帶我去哪裏?過去幾周我們去過和平島,爬過中正公園那爬不完的樓梯;她帶我吃遍廟口大大小小的攤子,也帶我坐在基隆麥當勞,看著行人說非道是。

  上周我們一起去基隆文化中心,坐在空無一人的大廳聊了整下午的相聲和曲藝。她跟小玫一樣很少講話,每次我一說,她就靜靜地聽。我對她說著二十次上臺的事迹,也告訴了她九月十六表演時的心情。文化中心十分冷清,基隆也十分冷清,站在舞臺上,我也覺得十分冷清。也許只有她的笑,才是這許多事情裏唯一溫暖的場景。

  她說賴聲川那個表演工作坊即將推出“那一夜,我們說相聲”的續集,問我要不要看,倘若在臺北買不到票,她便跟我去基隆文化中心的那一場。我瞧瞧空蕩的大廳,很想說不要,但還是答應了,臉上更擺出一副頗爲感激的德行。說實在我不太喜歡賴聲川,因爲他每次都把劇本搞得神秘兮兮地,本來蠻好的黑se喜劇,最後一定急轉直下,半途跑出一個超現實的結局,我一向認爲這種設計是他的敗筆;故作玄奇,反而混淆了原本應有的婉轉;他想表達的寓意,觀衆反而難以ti會。

  此外,他那部“那一夜,我們說相聲”明明是一出舞臺劇,只因效果取向比較通俗,反而在外行人的眼中,成了相聲的代名詞。想來真是諷刺,就憑李立群那副德行,好多說唱藝術社的學弟竟然都信了那一句臺詞∷“在沒有更好的選擇之前,我們就是了。”於是那些笨蛋,也真的追隨李guo修的捧哏,來個“大家將就著用吧!”。把不同的藝術形式混爲一談,指鹿爲馬,一塌糊塗。要不是小光和我在社團課上力證兩者不同,只怕此刻我們社團得改個名,叫做“成功戲劇社”了。

  不過,我必須承認之所以不願答應小憶的邀約,其實跟賴聲川沒什麼關系。近來我一直努力地保持著“鋼索上的平衡”,白天忙功課忙社團,晚上練貝斯練唱歌,行有馀力,則寫幾段實驗xing的段子。不但靠忙碌來麻痹自己,更用非常用功,非常瘋狂的日夜生活差距來沖擊心情,逼得自己一天到晚要專心去改變自己適應環境,不教心情有一絲馀暇。如此一來,才不會偶一獨chu便想到薇,想到她的笑,想到她的身影,想到她的一言一行。

  然而,賴聲川的劇——一如我所說——充滿了那種古怪感覺,基隆文化中心又是如此地冷清,加上表演在晚上,回程我一定會獨自走過那燈火一片的基隆港;這三種感受一連系起來,我會很靜很靜,心情很沈,然後不可避免地陷入低落,再度打亂我努力控製著的情緒。到時候會怎麼個難過法,便不是此刻能猜到的了。

  不過,我歎了口氣∷還是答應她了。

  車子照例停了下來,我知道那是爲了等自強號過去才停的;只不過我很疑惑爲什麼如此。難不成自號太快,怕這種老火車翻了嗎?

  想起上星期詩朗隊集合就好笑,高三下來了一堆,高一新隊員傻傻地一個也沒缺,倒是咱們高二只來了臭屁、黃肥和我三人。河馬一如慣例地吼叫著,現在人家高三了,真是大聲得理所當然。臭屁聽聽煩了,開言道你罵我們有什麼用?來的挨罵,沒來的倒耳根清靜。河馬心想這話也對,才不甘願地閉了嘴。

  見到希特勒的感覺好暖,他一點也沒變,還是嘻嘻哈哈,窮開河馬禿頭胖子的玩笑;尤其我把表演弄得不差,又在不損大局的布置下搶回了社長,更使他笑得開心無比,直誇我能幹,並自稱自贊自己眼光卓越。他似乎知道我的情況,拍拍我笑道∷“就知道還是你行!看吧,連小達都辦不出來的活動,你硬是辦成啦!哈哈!”

  那一瞬間時光彷佛回到去年的十二月十二日。就在小光和我演完“好”之後,他也說過類似的話;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他滿意地也笑笑,學長友,學弟恭,我被肯定,亦受期許,前途一片光明燦爛……

  希特勒啊希特勒,學長啊學長,你知道嗎?當時我就快要流下眼淚了;我好想對你說聲謝謝,也好想告訴你我有多需要你這個學長。我可不可以永遠不要當社長?永遠不要自己去籌劃經營?你說什麼,我就去做好不好?你知道我會弄好的,只要你在旁邊,什麼都不必管,只要你在身邊就好了,真的。

  學長,我們不要走下去了好不好?我想練“海祭”,我想練“好”,我好希望自己永永遠遠是高一。你不知道,上學期結束後我受了好多委屈∷我沒有存心要趕走阿強,可是現在他逢人就說我逼他滾蛋;我很用心地做著公關,但是相聲社她們硬是覺得我對她們不公平;我幫範胖好多好多忙了,但是他現在仍爲廣告差額負著債;還有,雖然阿丹很願意分擔課程教授,但他什麼都不會,小光也不肯幫忙行政,我一個人扛下了所有的訓練任務。學長,我不敢跟你說這些事,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要是換成你,你會怎麼辦?請你教教我好不好?我怕你會失望,但是,我真的沒有像你想像得那麼好。我是一個失去行伍的將軍,亦是一個沒有冠冕的帝王,四大任務真的太難了,我怕等我指定下屆社長的那一天,你會發現我什麼都沒完成。學長,要是果真如此,你會拍拍我,說聲沒關系;還是會歎一口氣,讓我羞愧無地呢?

  自強號當當當當過去了,我們的平快車一陣抖動,隨即緩如gui爬地,又叮咚叮咚地開始前行。窗外的雨是越下越濃了,沒頭沒腦地平鋪而降,在山巒和民家的外頭罩上一層薄霧。我偷偷擦去了眼淚,四下心虛地瞧了瞧,隨即又故作鎮定地打起節奏。

  大jie那天聽詩聖說我會詩歌朗誦,笑嘻嘻地把大家叫到她的房間要我當衆表演。當時我的臉有些熱,不知道是因爲跟他們念詩不太搭調,還是想到這一陣子在房間中幹過的好事,一向在他們面前舉止輕松的我,不禁也局促了起來。

  很奇怪的,那天我沒有念“海祭”,也沒有念我連用兩次於詩韻杯獨誦比賽,兩度得到亞軍的“我在長城上”,竟然從書包掏摸出今年的比賽詩,念起那由數首詩拼湊成的“念李白”。

  前四……

挪威森林第23章 雨港之憶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

▷ 閱讀第23章 雨港之憶第3小節上一小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