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風中之路第六節上一小節]什麼終點?”千加子擡頭看了看父的臉。
直子發現母手裏拿著碗,臉上淌著淚
。
直子和千加子走出門後,忍不住問千加子:
“看到了?”
“流淚了。”
千加子點點頭。走了一會兒,千加子說道:
“我以前一直有點爲咱家擔心害怕,倒不是擔心生活……咱和咱爸,是不是有點不像夫妻,老是那麼客客氣氣的。我看咱
發頓脾氣該多好啊。”
“嗯。咱能發脾氣嗎?”直子心不在焉地答道。這時,她記起了久遠的一段往事。
那是直子要上小學還沒上小學時候的事。具情節直子記不太清楚了。但她印象最深的就是在新橋的咖啡館裏,父
曾和一個年輕的女人一起吃過西式點心。
那個女人當時穿著西裝,個子很高,不過臉型卻是日本式的,和母有點相像。當然,她比母
要年輕許多,大概有30歲左右吧。
“你光喝咖啡,所以胃才不好嘛。還是吃點兒什麼吧。”那個女人也不管父是否願意,就爲父
要了一份點心。
在直子的印象裏,父是不願意吃西點的,可是那天父
竟然吃了兩個。這在直子的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記憶。還有,父
一般是不愛聽別人講話的,可那天他聽那女人說話時顯得十分快樂。所以,當時直子幾乎是以崇敬的心情觀察著這個女人。當然,她與母
的相像之
也是吸引著直子的重要原因。
回到家裏,天真無邪的直子便顯出幾分得意的樣子把“見到了父死去的朋友的妻子、還吃了點心”的故事講給
、
還有自己的母
聽。
那時,父顯得格外精神,深夜喝醉酒回來,有時竟會把熟睡的女兒一個一個叫起來。
“西點”那事以後又過了一年。父得了感冒又轉成了肺炎,在家裏躺了將近一個月。一次,直子從學校回來的路上,有人把她叫住了。
“竹島先生家的小,好久沒見了。把我忘了吧?”
直子想起來了,她就是那個和他們吃過西式點心的人。直子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你家裏的人都好嗎?你爸爸也好嗎?”
直子告訴她爸爸得了感冒,正躺在家裏休息,現在快好了,不用擔心了。聽到直子的話,那個女人放下心似的點點頭,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意。
這件事對直子來講,已是久遠的事情了。可剛才看到母的淚
,她最先想到的便是那個女人的印象。
難道那個女人又再一次出現了?看到母的神情,直子只能做出這種解釋。
“爲的婚事,咱
費盡了心思。可這事剛完,咱爸和咱
又……”說著說著,直子覺得自己的雙
十分乏力。
“不管誰對誰錯,他們都那麼大年紀了,就是想改我看也改不了啦。”千加子一副年輕女孩子的腔調。
“也是啊。”
直子想,就算他們度過了這次危機,他們以後也未必就會過得輕松。
“你還要上學呢,你先走吧……”直子對千加子說。
“我回家看看。我有些不放心咱。”
“讓他們倆在一起多好啊。該炸的炸彈在關鍵時候爆炸了,那以後就沒事兒了。我覺得咱這顆炸彈就該炸了。”
“千加子,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才這麼說?”
“你說什麼呢。我什麼也不知道。真煩人。”千加子慌忙搖搖頭。
“連你都那麼愁眉苦臉的,我當然也要心神不定了。沒事兒的。咱
流流淚也是正常的嘛。”
聽到千加子故意寬心的話,直子覺得千加子一定是發現了什麼。
“真讓人煩心。這報紙雜志咱每天都看,就是想不到咱家會起這種風波。,你可要把它平息好啊。”
千加子迎著撲面而來的春風,疾步走去。直子也尾隨千加子趕到了車站。不過,到了剪票口,她又停住了腳步。千加子在成群結夥向前湧動的人流中向直子揮了揮手,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回去說什麼呢?”直子想。回到家裏,要是無計可施,自己還得出門。幹脆就說是忘了東西吧。
直子慢慢地向站外走去。這時,她發現父正在小賣部買煙。
如果不是直子喊他,高秋肯定會邁著無精打采、蹒跚的步履從直子面前走過的。
“爸爸。”
高秋擡起頭。
“噢,你才到這兒啊。”
“爸,你今天出門也太早了。”
“嗯。”
“我今天不想去上班了……”
天上的雲似乎移動了一下,明亮的春天的陽光一下照到了父女倆之間。高秋把視線從女兒的臉移走,回頭望了望陽光照射的方向。
“直子,稍微歇會兒,喝杯咖啡吧。”
“哪有這麼早就開門的店?”
“到馬路對面,那兒有好幾家早餐服務的店。”
“您總睡懶覺,可知道得還挺清楚。”
兩個人不時避開車站前廣場上行駛的汽車,向馬路對面走去。他們走進一家叫做“阿靜”的咖啡館,裏面一個客人也沒有。
父只要了一杯咖啡。直子真想對父
說:
“光喝咖啡,胃會變壞的。您還是吃點什麼吧。”父聽到這話,該會多麼驚訝啊。也許父
已經徹底忘掉了那幅場景。不過,直子在自己的這種內心沖動中感到了令人不悅的苦澀。
高秋拿起報紙,久久不肯放下,使直子難以看到他的神。
“您在家沒看報紙?”
“嗯。”
“我怎麼了?真讓人擔心。”
“你這麼一哭,真讓人受不了。都是爸爸不好。”
“那您就跟我說說呗……”
“說了也沒用。”
“最受不了的還是我吧。”
“那倒是。還是等她冷靜些以後再說吧。”
“什麼都得由著您。”
“是這麼回事兒……”
“現在,您就由著我的意來吧……”直子只有用溫和的語言來表達更多的意思。
“嗯。”
“您就這麼辦吧。”
“嗯。你她說要出去旅行。”
直子覺得事情和自己想象的完全是兩碼事兒。難道最關鍵的事兒已經解決了?
“她一個人去我不放心。我跟她說,要是直子能請假陪你去,你就去。”
“那您怎麼辦?”
“我這段時間和千加子兩個人過。”
“您能做飯嗎?”
“總有辦法的。”說到這兒,高秋才露出了笑容。
“您晚上回來那麼晚,千加子多可憐啊,太危險了。”
“晚上我會早點兒回來的。只要打算回來,我一般6點鍾就能回來。這段時間天也長了,6點鍾,天還挺亮呢。”
“您以前要是能早些回來,該多好!”
直子並不打算過分責備父,但她的話語仍使高秋臉上浮現出
影。
“您平時對家裏的事總是不聞不問。所以,一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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