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少女開眼02.分離的姐妹上一小節]
“她是這樣和你說的?”
“是啊,她說要給我帶來幸福……”
“帶來幸福?”
阿島想說,那是在嘲弄你的,但她卻坦然自若地笑著說:
“那她是到什麼地方尋找幸福去了。哪兒有這種像被狐狸迷住的事,好了,回去吧!”
“不!她說即使來了,也請您和我一起等她。”
“你是說等那位小?”
“是啊,她還說不該引起疑心,還給了我這張名片哪!”
“竟有這種怪事……”
“可小也喜歡我!”
“名片在哪兒?”
阿島一眼看到初枝從懷裏拿出的名片,頓時變了臉。
初枝感到情形不對,便問:
“,怎麼了?”
四
“不!沒什麼。”
阿島馬上毫不在意地笑著說:
“這小真不應該,她以爲你眼睛看不見,在戲弄你呀:你看,這不是男人的名片嗎?”
“喲,怎麼?”
“她愚弄你哪!好了,走吧!”
阿島摟著初枝的肩膀勸道,但初枝卻牢牢地站在那裏反抗著。
“等等,!我在等小
!”
“她不會來的呀!這種人,你就是等到天黑她也不會來的。”
“會來的,肯定會來的,我們約好了的。”
“約好了?那是騙你哪!”
“騙我也沒關系,我要等她。我想讓看看那位小
。凡是我想看的東西,難道不全是
看過後,再詳詳細細講給我聽的麼?”
“所以呀,那樣一個愚弄初枝的人,別再看了!”
“不,我不回去!”
初枝像撒的孩子似的搖晃著肩膀。
“我從沒有向別人說過謊話,如果不等她,就等于欺騙了小。”
“真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啊!”
“可我還想再見一次那位小。”
“不行啊!你太犟了,不聽的話了?”
當受到阿島這不講情理的斥責時,初枝感到母確有些不同尋常,于是,便順從地點頭說:
“是嗎?那就回去吧!”
讓牽著手,默默地走了。
聽見了小鳥在啼鳴。
阿島這才停住腳步回頭望去。
看上去是下到了小山的背後,落葉松林的黃葉,隨著鳥群的飛過,悄然無聲地飄落在地上,肉眼幾乎看不見。
阿島好不容易鎮靜下來,這時才意識到她在緊緊用力地握著初枝的手。
當阿島看到初枝似乎已從夢中醒來,幻覺消失了,只是爲母的忐忑不安而擔心,無精打采沮喪的樣子時,她想對初枝說:
“她的聲音和氣味當然像了,因爲她是你的
啊。”
爲什麼要那樣不顧一切地逃離那裏呢?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見上一面又有什麼不可以?一個一出生就分開的孩子,只靠看一眼,是不會認出自己的母和
的。
是不是現在就返回去,躲在樹下,暗中看看已經長大成人的女兒呢。
從阿島的內心深,突然湧起埋藏在心底的愛。
然而,她想身邊帶著初枝,這是不可能的。
初枝雖然眼睛什麼都看不見,但是又什麼都能看見,即便隱藏起來她也一樣能看見。
不管怎麼說,阿島對于兩個孩子的相逢,還是感到了無法形容的喜悅。
五
阿島作爲一個母,連自己的孩子,取名叫禮子都不知道。
這個孩子未等吃足自己的便被圓城寺子爵家領去了。對于這對母女而言,不如說是一種異乎尋常的幸福。
一個年輕的藝妓生孩子,首先就是一件不成統的事。所以,阿島認爲即便自己陷入流落鄉下的窘境,也還是同孩子遠離爲好,她常常以此聊以自慰。
然而,當初枝出生後,那個已經分手的孩子反而在心中複活了,她將初枝當作兩個孩子來疼愛,她想這次再也不會放手了。
雙目失明的孩子,誰也不要。
而且,這個失明的孩子,仿佛永遠活在母的
內。人世如同母
胎盤內一樣,是黑暗的什麼也看不見。初枝確信,一切事物都同母
所說的一模一樣。
母的眼睛就是女兒的眼睛。
初枝懷疑自己是否生活在現實世界中。她似乎生活在母以語言爲自己所描繪的夢幻世界,也就是母愛的世界裏。
對于母來說,難道還會有比她更可愛的孩子嗎?
阿島總是告訴初枝,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好人,沒有壞人;只有美,沒有醜。
初枝相信母的話,她像住在天堂裏一樣,純潔無瑕。
現在想來。應當說是超越了幸福,初枝幾乎是殘酷地被阿島欺騙了。
令阿島始終感到驚奇的是,初枝的這種內心世界,雖然無疑是不健全的,但它並非冰冷和貧乏,而是溫暖的和豐富的。
阿島有時甚至覺得,爲了使她在精神上能夠健康成長,眼睛能看見東西,也許反而會成爲一種多余的累贅。
然而,阿島一看到名片,便逃出來,像現在這樣,心亂如麻。連走在一旁的初枝的心也從母手中落下,一片漆黑,不知扶住什麼才好。
阿島一回到旅館,便催著初枝去洗溫泉。
她想,泡在溫泉裏,自己的心情就會平靜下來,通過躶的充分接觸,也可以使初枝放心。
初枝像一個吃的嬰兒似的尋找著母
的
房。
那種手感似乎在問:
“怎麼了?!”
正在這時,旅館的女傭隔著玻璃門說:
“老板娘!長野的電話,給您接到浴室裏來吧!”
“不,請接到房間裏,我馬上就去。”
阿島回答著,兩手抓住初枝的肩膀說:
“喂,你稍等一下,我去去就來。”
“不嘛,如果有人進來怎麼辦?我害怕!”
說著,她和母一起站了起來。
“沒事的,你就泡在裏。”
阿島把初枝放進浴池裏,自己披上寬袖棉袍,來到走廊時,心想真糟糕。
這個電話阿島不想讓初枝聽到,但也不願讓賬房的人竊聽。
六
是嗎?電話的對方是阿島弟媳的聲音。
“喂,你可不能不小心提防著喲,!聽說在暗中調查一切呢。”
她開口便急匆匆地說,阿島故意高聲笑著說:
“你說暗中調查,又玩的什麼花招呀?瞧你那聲音,被人聽見了,不也太丟人了嗎?”
“你身邊有人嗎?”
“人倒是沒有,但如果有人在賬房裏搞點惡作劇,那麼全都會被人聽去的呀!”
“哎呀,是嗎?那可糟了!”
“不至于吧!這樣的旅館,不會……沒事的!”
阿島說,她想如果有人在帳房裏竊聽,這也是對她們的諷刺。
將外面打來的電話接到房間時,如果賬房裏也拿起一個聽筒,雙方的對話就會全部泄露了。阿島作爲一個受政治家庇護的女人,是具有這種竊聽經驗的。
但是……
少女開眼02.分離的姐妹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