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生爲女人對 女 兒上一小節]一個過早地開始男女同居生活的男學生來說,睡覺時不願有人在身旁打攪。
“在下面的店裏不能幹嗎?”
“房東允許我晚上拿到你身邊來做。”
“我可不願看你戴眼鏡的樣子!”
“可是……”
“開著燈我睡不著。你就歇一歇吧。”
到了早晨,妙子驕傲地對有田說:“昨晚我一宿沒睡。”她眼窩深陷,眼圈發黑,顯得疲憊不堪。
“你一直都沒睡?我一點兒都不知道。”有田心疼地說,“不要太勉強自己。”
“沒關系。這一陣子我一直沒咳嗽,還挺得住。”
“沒打個盹兒嗎?”
“沒有。我在旁邊看你睡得可香了!我見你熱得出汗,就用涼毛巾給你擦了擦,沒想到,你一下子就摟住了我的腰。”
“我全然不知。”
有田還在斷斷續續地打零工,有時去百貨店幫著賣東西,有時還替人看家。
“替人修剪草坪的活兒最沒勁,那是養老院的老頭兒、老太太們幹的活兒。天太熱,我鑽到樹下想打個盹兒,偏偏又被那家的太太發現了,真倒黴!”
放暑假時,陪准備高考的高中生去山中湖別墅的工作不錯,可是,有妙子在他就不能去了。
他最怕的是鄉下的父母來東京。真到了那個時候,他就得跟妙子分手了。
他雖然暫時騙過父母,繼續同妙子生活在一起,但是,心裏總蒙著一層內疚的影。他並不想長久地這樣生活下去,對家族的責任感從小就在他的心靈裏打下了深深的烙印,這使得他的意志既有堅強的一面,也有軟弱的一面。就算是他一意孤行擺
了現在的家庭,但是,綁縛在他身上的家族的繩索也會死死地拉住他。
有田沒有家庭的夢想,而妙子卻是滿腦子的家庭夢。這也許因爲除了男女的區別之外,他們亦受到了各自身世的影響。目前,只有有田覺察到了兩人之間的差距。
不過,妙子也給有田帶來了歡樂。她不是有田的第一個女人,但卻勝似第一個女人。假如迫于家裏的壓力不得不放棄妙子的話,那麼,對于妙子的思念也會使他暫時忘卻這沈重的壓力。
每每想起這些,有田對妙子的愛就會變得更加瘋狂,以彌補內心對她的歉疚。有田清楚妙子身上的每一寸皮膚,他對妙子幾乎達到了難舍難分的地步。
妙子似乎也會到了有田的這種心情,她總是死死地纏住有田不放,有時甚至弄得他無計可施。
妙子還時常買些小玩藝兒回來。
她存有許多鋁幣,有時拿出五枚去買一根黃瓜,有時拿出十五枚去洗澡,有時還會給有田幾枚。
“以前我沒告訴過你爲什麼要積攢硬幣吧?其實,起初我只是用不著隨便扔在抽屜裏的,日子一長就積攢了許多。後來,我想把這些錢送給那些可憐的孩子,于是便認真地攢起來。”
“給孩子?”
“我從報紙上看到,有的孩子甚至一個蘋果都得不到。我忘了是什麼地方,那兒有一所孤兒院。因爲當地出産蘋果,所以有人給孤兒院送來了一些蘋果,可是,當把蘋果分到每個孩子手裏的時候,他們都沒有馬上吃……這些可憐的孩子也許吃過蘋果,可是他們從未得到過一個整個的蘋果。我真想給他們每人買一個又大又圓的蘋果。可是,孩子太多,而且又都是一元的硬幣,于是,我就下決心積攢起來。”
“你真是個慈善家。這樣一來,我倒不好意思用了。”
妙子的臉刷地一下紅了。她後悔自己淨說些沒用的。
“我只是想安慰一下與我有著同樣遭遇的孩子們。”
“……”
“其實,給我父送去的蘋果,他也舍不得吃,總是拿在手裏看了又看。”妙子忽然發覺自己說走了嘴,于是慌忙改口道,“不過,既然我們能夠用得上,我想,這些硬幣也會高興的。”
有田手裏握著硬幣,踏著夕陽向澡堂走去。遠遠望去,他的背影顯得十分蒼涼。
妙子心裏對他有些放心不下,開始胡思亂想起來。過了一會兒,她想起該熱熱飯了,于是便打算去向樓下的房東借一個平鍋來。這時的妙子又恢複了女人的生氣。
妙子把一切都獻給了有田,同時,自己也從中獲得了極大的滿足。她早已想通了,萬一有田發生什麼變故,那一定是自己不好。
“真不該提起父的事。”
想著想著,妙子切著洋蔥的手突然一滑,把手指割破了一塊兒。她把左手手指放在嘴裏吸吮著。這時,她的身後傳來了有田的腳步聲。
“好熱。”有田下汗衫,坐下准備吃晚飯。
吃過晚飯,有田提議道:
“出去散散步怎麼樣?”
“行。去哪兒?”
“去上野怎麼樣?”
“反正我什麼地方都沒去過,去哪兒都行。”
“聽說不忍池正在舉行納涼大會,四周的燈籠映在面上美極了。然後,我們再從那兒走著去淺草。”
“淺草?”妙子猶豫了片刻。去小菅拘留所時她常在淺草換車,現在回想起來,她也在上野換過車。
但是,妙子不願再去多想,她擦了擦汗,把梳妝鏡放到了桌子上。鏡子很小,若是不放在桌子上,坐在那兒就照不到臉。
“有田,有客人找你。”
聽到樓下的叫聲,二人不禁吃了一驚。
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
有田沒把這個新住址告訴過任何人。
“難道是家裏來人了?”有田的心裏不由咯噔一下。他穿上汗衫,下樓去了。
“哦,原來是你呀!”
來人是有田的好友阿原。
“不是我是誰?”阿原笑道。
“這是轉給你的。”
原來是寄到前住的一封信。阿原大概是通過先前的房東打聽到這裏的。
阿原向有田講了朋友們從十和田湖去北海道旅行的種種趣事。有田聽後,覺得自己仿佛也走進了寬廣的大自然。
可是,由于妙子在家,有田沒有把朋友讓進屋裏。他不是怕羞,而是怕人家看見屋裏的“醜態”。聽起來似乎有些奇怪,可是有田確實是這樣想的。
盡管如此,有田仍想跟久未謀面的朋友多聊一會兒,于是他說:“出去走走吧。你先等我一下。”
他回到樓上,順手把信扔進了抽屜裏,與妙子出去散步的計劃自然也就隨之取消了。在這種場合,他也擺起了大男人的架子,說了聲:“跟朋友出去一趟。”然後就又急匆匆地下樓去了。
妙子既來不及抱怨,也來不及囑咐他早些回來。
當有田跟朋友並肩出去的時候,腦海裏還殘留著打扮得美豔照人的妙子那悲戚的目光。
“算了,今晚回去還能見到她,再說明天也會在一起的……”他很快便把妙子的事丟在一邊了。
又大又圓的月亮爬上了樹梢。
阿原對有田調侃道:
“你是不是不太願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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