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生爲女人對 女 兒上一小節]來?”
“爲什麼?”
“別瞞我了。我說的是二樓的那個女孩子。好多人都在傳這件事。”
“這個……”
“很難辦,是不是?”
“嗯,有點兒……”
“難怪你不給我介紹,從你的臉上一點兒也看不出幸福的樣子。莫不是被一個自己所不喜歡的女人纏上了?”
“不,不是那樣的……”
“找個地方喝一杯,我也可以爲你參謀參謀。你都說出來吧,我一直爲你擔著心呢!”
妙子被有田抛下後,只好又回到了樓下的工作間。
今天的活兒是給兩條紫的紗裙鑲底邊兒。看樣子這是爲一對雙胞胎
做的。每條裙子的底邊兒約有四五米長。
晚上十點鍾左右,妙子拿上沒做完的部分上了二樓。
她蹑手蹑腳地走進房間,突然,不知何時回來的有田一把摟住了她的脖子。有田滿臉通紅,雙手熾熱。
“那家夥也不讓生孩子。”
他沒頭沒腦地冒出了這麼一句。
“一喝醉就說這種話!”
妙子對男人的輕率十分氣惱。她抓住有田摸到自己前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
有田驚叫了一聲,臉上現出複雜的表情,不知是感到掃興,還是難爲情。
“說不定已經有了!要是真的話,你打算怎麼辦?”
妙子美目流盼,一笑百媚。
“你別說笑了。”有田不自然地說道。
“誰跟你說笑了!我確實這樣想過。”
一說到孩子,乃至咬了有田一口之後,妙子似乎立刻占據了有利的地位,她甚至還想捉弄他一回。
可是,妙子心裏卻緊張得咚咚直跳,因爲這是考驗有田對自己的愛的關鍵時刻。
“請你不要開這種玩笑!”
有田似乎清醒了許多。
“若是我自己的孩子……英不是有
女受孕嗎?”
“你……你的遺傳不好。”
妙子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兒,她顫抖著嘴說:“你胡說!你胡說!”
“對不起,是我胡說八道。”
“那你爲什麼……”
有田的臉又變得很難看。
“我是說著玩兒的。”
妙子忍不住眼淚撲簌簌直往下掉,心裏針紮般地難受。
有田也爲自己刺傷了妙子而後悔不疊,他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于是索從壁櫃裏拿出被褥,背朝妙子躺下了。他感覺頭疼得厲害。
身世坎坷、弱膽小、溫柔娴淑的姑娘妙子一旦同有田生活在一起,竟然變得堅強起來,有時甚至騎到優柔寡斷的有田頭上逼迫他。有田見到了一個真實的、有血有肉的妙子,與此同時,他在心理上又增加了一層負擔。
正是出于這種逆反心理,使得有田口刺傷了妙子。
妙子用紫紗裙遮住上半身,悄悄地走下樓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
一個是愁容滿面、殺人犯的女兒妙子,一個是充滿激情、有田的情人妙子,兩個妙子都穿著紫紗裙,俨如一對雙胞胎。其可怕的影反射到天井上,且在慢慢地向四周延伸、擴大。
有田發出了呻吟聲。
在暗淡的燈光下,妙子試圖搖醒被夢魇纏住的有田。
有田睜開惺忪的睡眼看了看,旋即翻過身去又進入了夢鄉。
妙子感到十分寂寞。
有田要是能夠清醒過來的話,妙子一定會爲自己說謊惹有田生氣而向他賠罪的。而且,她還想同有田好好談談“遺傳”的問題。
其實,妙子也不曉得自己到底算不算說謊。孩子也許昨天或者前天就懷上了,作爲一個女人,妙子覺得這並非空穴來風。
另外,所謂“遺傳不好”無疑是指父的事,但是,倘若有田不願跟殺人犯的女兒生孩子,那就只好同他分手了。
如果像市子夫婦那樣能夠互相諒的話,一輩子沒孩子也就罷了。可是,像有田那種想法,妙子一天也受不了。
有田明知妙子父犯的罪,可是還肯接近她。這使得妙子對有田深信不疑,甚至不惜從佐山家逃走。從這一點來看,也許是妙子太多心了。
“他所說的‘遺傳不好’,或許是指近視眼吧。”她自我安慰道。
夜越來越深了,妙子反而清醒起來。
父殺人時的自己、被佐山收留的自己、跟有田在一起時的自己,連妙子自己也搞不清楚這三個不同的自己之間有何聯系。
妙子對于自己所做的一切至今不悔。通過愛有田,委身于一個男人,妙子獲得了自由和解放,她的眼前展現出了一片新的天地。
從表面上看,妙子對有田有著極強的依賴,可是實際上、她或許是在用力地拖著有田那沈重的身心艱難前行。
對于有田來說,他沒有勇氣不顧家人和世俗的偏見,義無反顧地去愛妙子。他的這種軟弱格反而促使妙子變得更加執著、更加堅強。
假如有田是個凶惡的男人,妙子或許會像個膽怯的小孩子一樣變得更加溫順吧。
懾于妙子的認真態度,有田身上固有的某些劣根才能有所收斂。
有田爲人忠厚老實,然而在他的內心深,也隱藏著自私和冷漠,這與他那貧寒的家境及
人的影響不無關系。
有田睡得十分香甜,妙子不忍叫醒他。她把自己的手輕輕地放在有田伸在外面的手上。盡管只是握住了有田的手,但卻使她的內心漸漸平靜下來。
從小就失去了母的妙子,有時需要輕輕地握住父
的手方能安然入睡。
“哪會有什麼遺傳的問題……”
妙子忽然想到,應該請佐山律師同有田好好談談,他認識許多犯人的妻子。
頭發濃黑的有田連胳膊上都生滿了黑毛,手背上也有幾根。妙子見了,覺得又好奇又好玩兒。有田手上方被咬過的地方還留著紅印,妙子不由得把嘴湊了上去。
次日早晨,妙子做好早飯回到屋裏,見有田正坐在上讀著母
的來信。
“昨天真是對不起。”妙子笑眯眯地向有田道歉。
“是我不好。今晚我們去散步吧。”
有田也和顔悅地說道。
“今晚你還要縫那些蓬松的裙子嗎?”
“昨晚我已經做完了。有什麼事嗎?”
“那顔不好。我昨晚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妙子沒敢告訴他被夢魇纏住了的事。
“被夢魇纏住了吧,我還把你叫醒了呢!做的是什麼夢?”
“我不記得被你叫醒過。我夢見了一對雙胞胎,真是可怕!”
“是啊,穿著一樣的服吧?”
“聽說雙胞胎有遺傳……”
有田又提到了“遺傳”。他仿佛忘記了昨晚說妙子“遺傳不好”的事,順口就說出來了。
妙子極力裝出平靜的樣子。
“不知誰還會來,你先把鏡子放進壁櫃裏怎麼樣?”
“把我的東西收起來?”
“我覺得那樣比較好……”有田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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